第12章 龙虎山来人

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渐渐远去。林默将任盈盈背在身后，魔剑在崎岖山路上劈开荆棘。任盈盈的呼吸喷在他后颈上，时冷时热——冷时带着蛇类的阴寒，热时又烫得惊人。

"放我下来..."任盈盈突然挣扎，"有东西...要出来了！"

林默刚松开手，她就跪倒在地干呕起来。一团黑血吐在枯叶上，竟像活物般蠕动。魔剑立即刺下，黑血发出"吱"的尖叫，化作青烟消散。

任盈盈锁骨下的蛇纹又淡了几分，但瞳孔仍残留着竖线。她颤抖着指向东北方："那边...有东西在呼唤我..."

林默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在普通人眼里只是连绵群山，但在他特殊的视野中，有道紫气如华盖般笼罩某座山峰——正是龙虎山方向。

"魔剑指引的也是那里。"林默从背包取出矿泉水递给她，"青玄子临终说..."

话未说完，魔剑突然自动出鞘三寸。林默本能地扑倒任盈盈，一发狙击子弹擦着他头皮飞过，在身后树干上炸开碗口大的洞。

"十二点方向，八百米。"任盈盈突然报出精准坐标，声音冷静得不正常，"穿甲燃烧弹，是军方的人。"

林默惊愕地看着她。任盈盈自己也愣住了："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第二发子弹打断对话。林默抱起她滚到岩石后，魔剑在掌心剧烈震颤。当第三发子弹袭来时，他福至心灵地挥剑横挡——"铛！"子弹竟被剑身弹回，远处传来闷哼。

"走！"林默趁机拽起任盈盈冲进密林。

他们刚离开原位，整块岩石就被火箭炮轰成齑粉。热浪掀得两人踉跄扑倒，任盈盈的衣袖被飞石划破，露出的手臂上浮现出细密鳞片纹路。

"他们在逼我们往山上跑。"林默眯眼看向山顶的紫气，"那就如他们所愿。"

追击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奇怪的是，这些人穿着数码迷彩服，臂章却是从未公开过的黑底银龙图案。为首的指挥官突然举手示意停下，对着通讯器低声道："目标进入天师道地界，重复，目标..."

话音未落，一阵清越的铃铛声从林间传来。十八个穿杏黄道袍的少年如鬼魅般出现，每人腰间都挂着青铜铃铛，手中桃木剑组成奇异阵型。

"龙虎山禁地，擅入者斩。"为首少年剑尖轻挑，落叶无风自动，在空中组成太极图案。

特种兵们冷笑举枪，却发现扳机如同焊死般纹丝不动。更可怕的是，所有人的影子突然首立起来，反过来掐住本体的喉咙！

林默看得真切——这不是什么妖法，是细如发丝的银线在作祟。每根银线都连着少年们的剑尖，在阳光下几乎隐形。

"天机锁魂阵..."任盈盈喃喃自语，又说出不属于她的知识。林默注意到，她的指甲正在变黑变尖。

特种兵们如潮水般退去。少年们这才转向林默二人，目光在任盈盈的蛇纹上停留片刻，突然齐刷刷跪倒：

"恭迎圣女归山！"

林默的魔剑立即横在任盈盈身前："什么圣女？"

为首少年不答，取出一块龟甲。龟甲上刻着的，赫然是任盈盈的肖像！只是画中人头戴蛇冠，额生独角，分明是半人半妖之相。

"千年前祖师爷便预言今日。"少年恭敬道，"相柳圣女将携太一魔剑使重临龙虎山，开启通天之路。"

任盈盈突然痛苦抱头。她雪白的肌肤下，有东西在游走。当那团凸起移动到咽喉时，她开口发出的竟是苍老男声：

"张天师的后人，还是这般虚伪。"

少年们脸色大变。桃木剑阵立即转向任盈盈，青铜铃铛疯狂摇动。任盈盈却诡笑着抬手，所有铃铛同时炸裂！

"林默..."任盈盈的本体意识在挣扎，"快...走..."

魔剑突然自行飞起，剑柄重重敲在任盈盈后颈。她软倒的瞬间，林默接住她，发现蛇纹己蔓延到下巴。

"带她去伏魔殿。"密林深处走出个邋遢老道，葫芦腰间的酒液晃荡，"能救她的，只有镇妖井下的东西。"

少年们见到老道，立即行大礼："玄苦师叔！"

老道却不理他们，醉眼朦胧地打量着林默："青霄剑认主，太乙佩碎，青玄子那老鬼总算做了件对事。"

林默瞳孔骤缩："您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可多了。"老道突然喷出口酒气，"比如你怀里的小姑娘，根本不是任国豪亲生的。"

他转身走向山林，声音飘来："想救她，就跟上。不过提醒你——"老道回头，眼中哪有半分醉意，"下了镇妖井，要么成仙，要么成魔。"

林默抱起昏迷的任盈盈，发现她的睫毛正在变成银色。魔剑在他腰间轻颤，仿佛在催促决断。

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天边，七道黑气己经汇聚成巨蛇轮廓。林默深吸口气，迈步跟上老道。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任盈盈的嘴角，正缓缓勾起非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