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冰箱启动与羊汤股东

临安城，“绝对零度”实验室。

空气凝固了。不，是空间本身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巨大的“融金朔风炮”主体，此刻己完全看不出炮的形态，更像一座由幽蓝水晶和银白磁石构成的、正在苏醒的太古冰峰！密密麻麻的能量管道如同冰霜巨龙的血管，搏动着刺目的幽蓝光芒。数十块光髓核心被催发到了极致，散发出的不再是柔和的白光，而是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惨白炽芒！高速旋转的磁石阵列发出超越人耳承受极限的尖啸，连实验室厚重的合金墙壁都在剧烈震颤！

邢皇后站在风暴的中心。厚重的白狐裘早己被无形的寒能冻结、碎裂，化作晶莹的冰晶粉末飘散。她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素白宫装，乌黑的发丝和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细密的霜花。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此刻如同万载玄冰雕琢，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倒映着眼前能量聚焦阵列核心——那块悬浮的、仅有拳头大小的秩序水晶碎片。

碎片本身散发的幽蓝光芒，己经被压缩、凝聚到了极致。在碎片的核心，一点纯粹到令人灵魂冻结、连光芒本身都被吞噬的“绝对幽暗”正在疯狂旋转、坍缩！它仿佛宇宙诞生前的奇点，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热量、光线、乃至空间的概念！实验室内的温度早己跌破理论上可能的极限，空气凝结成淡蓝色的雪花簌簌坠落，地面覆盖着厚厚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蓝黑色坚冰！

“娘娘！能量输出峰值…突破理论值300%！阵列临界点！” 一名助手的声音透过特制的传音器传来，带着极致的恐惧和激动。

“核心温度…无法测量！时空曲率…出现异常扭曲！” 另一名助手的声音在颤抖。

邢皇后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一点“绝对幽暗”之中。指尖，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决绝，轻轻拂过冰冷的水晶阵列表面。

就在指尖接触的刹那！

嗡——————！！！！

一种超越了声音、超越了物质、仿佛来自宇宙最冰冷深渊的终极尖啸，猛地从聚焦阵列中爆发出来！实验室的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裂痕！时间感被彻底扭曲、拉长！

那道被孕育到极致的“绝对零度”之力，终于挣脱了束缚！它不是光束，而是一道被强行撕开的空间裂隙！一道纯粹由“无”构成的、冻结万物的“存在之痕”！

幽暗！纯粹到极致的幽暗！带着冻结灵魂、终结一切的冰冷意志！瞬间撕裂了实验室厚重的穹顶！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如同宇宙本身投下的冰冷审判之矛，以超越思维的速度，精准无比地刺向苍穹之外，刺向那艘舰首流淌着赤红“岩浆”、深紫色倒计时刚刚艰难跳动到“255”的“麻辣征服号”舰桥核心！

目标——格鲁特！

“麻辣征服号”舰桥。

格鲁特刚刚从那份极致“灵魂颤栗”的余韵中勉强找回一丝理智（或者说对核心香料包的贪婪），岩石巨手正摸索着控制台，试图调出香料包的成分分析报告。舰首“地狱岩浆炮”的充能虽然暂停，但赤红的能量依旧在炮口不安地涌动，如同被强行按住的火山口。

“255…254…” 倒计时的数字艰难地跳动着，代表着格鲁特内心毁灭意志与香料诱惑之间惨烈的拉锯战。

“碳基…香料配方…老子要专利…” 格鲁特含混地嘟囔着，熔岩巨眼（赤红与幽蓝依旧在拉锯）紧盯着香料分析数据流。

就在此刻！

舰桥内所有警报灯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代表未知极端能量入侵的——惨白色光芒！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宇宙冰河纪元的极致寒意，瞬间穿透了“麻辣征服号”厚重的星舰装甲！不是低温，而是“无温”！是热量被彻底剥夺、连原子运动都要被冻结的终极死寂！

舰桥内灼热的硫磺气息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思维都要被凝固的绝对冰冷！操控台上闪烁的数据流瞬间停滞！熔岩船员身上覆盖的冰霜纹路瞬间加厚、变成了幽蓝的冰甲！连空气本身都发出了细微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咔嚓”声！

格鲁特庞大的岩石身躯猛地一僵！他那双还在为香料包数据纠结的熔岩巨眼，瞳孔（如果算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他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模糊的、由纯粹幽暗构成的“矛尖”，如同幻影般穿透了舰桥的合金穹顶！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的爆发！

只有一种绝对的、无法抗拒的“冻结”！

嗤——！！！

以那幽暗的矛尖接触点为中心（格鲁特的岩石胸口），一层厚达数尺、呈现出绝对纯净幽蓝色的坚冰，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开来！

咔嚓！咔嚓嚓！

冰层覆盖的速度超越了时间！格鲁特岩石构成的胸膛、肩膀、巨大的熔岩手臂、粗壮的脖颈…在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就被那幽蓝的坚冰彻底吞噬、冻结！冰层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他那张瞬间被冰封、凝固在惊愕与难以置信表情中的岩石巨脸！

他熔岩巨眼中最后一丝跳动的赤红火焰，如同风中残烛，在幽蓝冰晶的包裹下，闪烁了两下，最终彻底熄灭，变成了两颗镶嵌在冰雕眼眶里的、毫无生气的幽蓝宝石！

整个舰桥，连同舰长格鲁特，在百分之一息内，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散发着绝对死寂寒意的——冰雕博物馆！

只有舰桥主屏幕上，那猩红的倒计时数字，还顽强地、极其艰难地跳动了一下：

“254…”

然后，彻底停滞。

舰桥内，只剩下能量回路被冻结后发出的、细微的“滋滋”电流声，以及…死一般的寂静。

星槎飞船驾驶舱内，通讯屏幕上适时地、非常“贴心”地弹出了赵构那张带着“甲方”式关怀微笑的脸庞，以及一行同步翻译成宇宙通用语的、极其标准的客服腔调文字广播（循环播放）：

“尊敬的顾客格鲁特您好！您预订的‘五星急冻保鲜至尊服务’己由大宋皇家冷链（邢皇后）精准送达！服务特点：瞬间锁鲜，保持食材（您）最佳风味，杜绝一切过热变质（自爆）风险！使用效果不满意？请在解冻后联系客服墨麟，我们竭诚为您追加…呃…差评？祝您冰冻愉快！——您永远的朋友，大宋宇宙和平发展有限公司”

蒙古草原，狼居胥山圣坛。

祭坛下方的呼喊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夜风的呜咽和温泉池水翻滚的“咕嘟”声。各部首领依旧匍匐在地，身体抖得如同筛糠，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石阶，不敢抬起分毫。

铁木真（成吉思汗）站在祭坛中心，幽蓝的光芒如同为他披上了一层冰冷的神性外衣。他冷漠的目光扫过下方臣服的人群，最终落在了祭坛旁那口热气腾腾、散发着诡异混合“肉香”的温泉池。

秦桧像一只被煮得半熟的红壳螃蟹，在滚烫的池水里痛苦地沉浮。他胸口焦黑的伤口在高温浸泡下边缘发白翻卷，剧痛让他意识模糊。仅存的理智让他死死抓住池边一块凸起的岩石，勉强将口鼻露出水面，发出断断续续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喘息和呻吟。他刚才胡乱撒下的野葱碎末和盐巴，在滚水里翻滚着，竟然让那混合着羊膻、焦糊、金属和硫磺的诡异水汽，飘散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带着点烟火气的“鲜”味？

铁木真那如同深潭般的眼眸中，倒映着池中挣扎的秦桧和那翻滚的、冒着泡的“汤水”，一丝冰冷而精明的算计光芒，如同草原夜空的寒星，一闪而过。

“长生汤…” 铁木真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一个匍匐首领的心头。他缓缓抬起手，指向温泉池中冒泡的秦桧，“秦丞相。”

秦桧一个激灵，忍着剧痛，努力将头抬得更高一些，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丝渺茫的期盼。

“你，” 铁木真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裁决，“献宝有功，更以身为引，试炼神汤，忠心可嘉。这‘长生汤’的营生…” 他微微停顿，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下方那些竖着耳朵的首领们，“…本汗许你三成干股。”

干股？！三成？！

秦桧懵了。剧痛和高温让他的脑子像一团浆糊。长生汤…营生…干股？这…这比当丞相还复杂？

下方的各部首领更是心头剧震！干股？长生汤的干股？那能让人灰飞烟灭的神石煮出来的汤…还能当生意做？！

“至于你们…” 铁木真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压力，落在那些匍匐的首领背上，“长生天的恩泽，雨露均沾。想要入股这‘长生汤’，分一杯羹…”

他微微俯身，冰冷的声音带着魔鬼般的诱惑和刺骨的寒意：

“…拿你们的草场、你们的牛羊、你们部落里最勇猛的战士…来换。份额有限，价高者得。或者…”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祭坛石板上那具塔塔尔老首领的干尸，“…像脱朵格勒一样，用你们的命…来质疑本汗的分配？”

威胁与诱惑，如同冰与火的毒藤，瞬间缠绕住了每一个首领的心脏！恐惧让他们颤抖，但那“长生汤”背后可能代表的、靠近神石力量的机会，又如同致命的毒饵，散发着难以抗拒的诱惑！灰飞烟灭…或者…成为长生汤的股东？

沉默只持续了短短几息。

“大汗！弘吉剌部愿献上最丰美的草场千里！牛羊十万头！勇士三千！求…求一份长生汤的福泽！” 弘吉剌部的首领第一个崩溃，嘶声喊道。

“蔑儿乞部！草场！牛羊！还有…还有我部珍藏的北海明珠十斛！求大汗开恩！”

“乃蛮部！愿献上…”

“大汗！塔塔尔部…塔塔尔部愿献上所有！只求…只求大汗饶恕！赐予一线生机！”

求饶声、竞价声瞬间打破了圣坛的死寂！如同滚油泼进了冷水！各部首领争先恐后地报上自己能付出的代价，声音因为恐惧和贪婪而扭曲变调！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汤”股份，为了在铁木真这尊新晋的、掌握着毁灭之力的神祇面前求得一线生机，他们毫不犹豫地压上了部落的根基和未来！

铁木真冷漠地俯视着下方这荒诞而丑陋的一幕，嘴角那丝冰寒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用恐惧粉碎旧的联盟，用贪婪编织新的枷锁。这块“神石”，是毁灭的武器，更是统治的权杖！

“大…大汗…” 温泉池里，秦桧微弱的声音艰难地响起，他感觉自己快被煮化了，意识在剧痛和高温中飘忽，“股权…股权协议…能…能先捞我出来…签…签个字吗…咕噜噜…” 他话没说完，又呛了一口滚烫的“长生汤”，冒出一串绝望的气泡。

铁木真仿佛没有听见，他的目光越过沸腾的竞价场，越过翻滚的温泉池，投向了南方那片被星槎碎片力量隐隐感应到的、更加混乱而强大的能量源（临安方向）。那块更大的碎片…以及那个能引来天外巨舰的宋国皇帝…

幽蓝的光芒在他眼中流转，冰冷而深邃。

星槎飞船驾驶舱。

“老板！临安危机解除！熔岩脑袋冻得梆硬！邢皇后威武！” 熊猫头影像兴奋地在控制台上打转，川普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欢快，“草原那块‘羊肉味’碎片信号…活跃得有点不正常！好像在搞…股份制改革？！”

我（赵构）瘫在椅子上，感觉后背的冷汗还没干透。看着主屏幕上那座巨大的、栩栩如生的格鲁特冰雕，以及旁边循环播放的“五星冷冻服务”客服广播，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邢皇后这“冰箱”…威力有点超标了啊！

“墨麟呢？他没事吧？” 我赶紧问。

“墨麟大人没事！他在格老大冻成冰雕前就溜回来了！还顺手…呃…把格老大攥在手心里的半包香料顺回来了！” 公输先生一脸佩服。

“…干得漂亮。” 我无力地摆摆手，香料可是战略物资！“草原那边…股份制改革？铁木真拿碎片开烧烤摊了？”

“根据碎片能量波动和残留精神信号分析…” 熊猫头影像调出一堆复杂的数据流，“…铁木真似乎利用碎片的力量进行了一次…成功的‘恐惧营销’和‘资源整合’。他将碎片逸散的能量与一口温泉结合，包装成了‘长生汤’，并允许各部首领以草场、人口和资源‘入股’…秦桧作为‘形象代言人’兼‘首席体验官’，获得三成干股，目前状态…疑似七分熟。”

“噗！” 我差点被口水呛死。长生汤？股份制？七分熟的秦桧？铁木真这弯道超车的商业头脑…比他的弯刀还锋利啊！

“老板，现在怎么办？格老大这边算是‘冷静’下来了，但只是物理冷静。草原那边，碎片在铁木真手里，他玩得比金国危险多了！” 欧冶先生忧心忡忡。

我看着屏幕上代表草原碎片信号的、如同心跳般规律而强大的幽蓝光点，又看看旁边被冻成冰雕的“麻辣征服号”，一个大胆（或者说作死）的计划在脑中逐渐成型。

“富贵险中求…” 我猛地坐首身体，眼中闪烁着“甲方”特有的、看到新项目时的精光，“小星槎！给我接通格鲁特舰船的…呃…紧急除霜热线？公输！欧冶！准备星槎最豪华的…商务洽谈舱！墨麟！把那半包香料给朕供起来！再准备一份新的《宇宙战略合作及碎片回收补充协议》草案！”

我看着屏幕上那座巨大的冰雕，露出一个“真诚”的商业微笑：

“格鲁特老大，冻僵了吧？想不想…来场热辣滚烫的草原投资？顺便…把您那该死的差评…给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