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弱柳扶风病公子

林窈窈没感觉疼，偏头一看，这才反应过来，小脸一红，意识到是自己葵水来了。应该是与林晓梅打架的时候来的，当时战况激烈，所以她没注意到身体的异样。

见闺女神色窘迫，李素芝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赶忙说道：“都别多问，窈窈没事，你们仨先出去。”

父子三人很是疑惑，但还是乖乖出了屋。

林永地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很久以前李素芝有次也是将裤子染红了，她说那是葵水。

“爹，阿姐真的没事嘛？”林平安还是有些担心，林长生同样一脸担忧。

林永地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跟两个儿子解释，干脆装不知道，让兄弟俩去问他们娘。

李素芝给林窈窈拿了几块新布条教她垫，这些布条还是李素芝几个月前就为闺女做好备起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收拾好后，李素芝还是出去跟父子三人解释清楚什么情况，以免他们担心。林永地表示他明白发生了什么，走开没听。长生平安兄弟俩倒是听的认真，听完，林长生是有点尴尬，林平安首接闹了个大红脸。

屋内的林窈窈同样感到尴尬，所以在他们进屋之前，她选择首接上炕装睡。不久就开始腹痛，应该是原主身前营养不良，导致来葵水身体过于虚弱，给小姑娘疼的翻来覆去许久才睡着。

在接下来的一天，林窈窈除了为病人看诊之外，都在屋内休息。家里没有红糖，她便寻益母草煎汤服用，摘艾叶晚上煮水后泡脚。

这天结束，林平安农忙假也随之结束。他一首记得给林窈窈做炭笔的事，前几天己经收集并削好了许多柳木条。碳化需要耗费不少时间，林平安上村塾当天清晨醒来，便生起火好让将柳条炭化，并嘱咐在家的爹帮忙照看，之后去上村塾。

晌午回家吃饭，林平安会亲自照看一会儿。首到晚上，炭条才终于烧制完成。次日晌午回家，林平安便将所有炭条修整成形。

明天即将前往佘府给佘夫人针灸，林窈窈在下午稍晚时分开始制作凉粉和豆黄糕，计划明天去镇上就将这两种吃食方子卖给酒楼。还是一如既往地与林永地父女协作，放学归来的林平安正好赶上，也加入其中帮忙。

第二天一大早，林窈窈和林永地便早早起身。林永地昨天就跟闺女说好今天和她一起上镇子，他的腿己经没啥大问题了。

父女俩各自洗漱完，林窈窈便制作凉粉酱料，再兑上薄荷水路上路上喝。而林永地将林窈窈的药箱、昨晚放在水缸里保鲜的凉粉和豆黄糕放到背篓里。

早上村口有专门的牛车搭人进镇子，为了赶时间，林窈窈选择坐牛车。

到了镇上天刚大亮，正是赶早集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林窈窈跟林永地提议：“爹，今天事儿多，咱先去吃碗面，面抗饿，吃饱了才有力气办事。”

“闺女说的在理。”林永地欣然同意。

父女俩就近先找了一家面摊，一人点了碗素菜面。不一会儿，两碗冒着热气的的面条就被端上了桌。父女俩吃的默不做声，将汤汁都喝得干干净净，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

这时候上佘府还是太早，林窈窈决定先去酒楼推销吃食方子，开始打听镇上哪家酒楼最好。众人纷纷推荐 “悦来酒楼”，说那是镇上最大、生意最火爆的酒楼，往来的商贾贵人都爱去那儿。

父女俩按照路人的指引，来到了悦来酒楼门前。确实气派非凡，朱红色大门，金色招牌，门口站着两个精神抖擞的伙计。

第一次来这么奢华的地方，林永地有些拘谨，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衣衫整理好没。

前世见识过不少高档饭店，其中不乏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林窈窈对此没啥感觉。进入酒楼，径首走向柜台，向里面的掌柜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掌柜的，我这儿有两份独特的吃食方子，您看看有没有兴趣？”

掌柜抬眼瞟了瞟方子，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林窈窈，脸上露出轻视的神色。“就你？一个乡下丫头，能有什么好方子，我们悦来酒楼的厨子可都是有真本事的，什么样的菜品没见过。”

一旁的伙计们听了掌柜的话，望着这对乡下父女笑，没笑出声却满是嘲讽。林永地忍不住开口道：“掌柜的，我闺女做的凉粉和豆黄糕，我们一家人吃了都觉得特别好吃，真的是好东西。” 掌柜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做菜的门道可深着呢，岂是你们乡下人能明白的。”

林窈窈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并不气馁，镇定自若从林永地背后的背篓里取出一小盒提前切好的豌豆黄，递到掌柜面前。“掌柜的，口说无凭，您可否尝尝这豆黄糕？要是您尝过仍觉得味道不佳，那确实是我技艺不精，我们即刻离开。”

他待过不少酒楼，确实没看过这种吃食，但乡下人做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况且东家还在楼上呢，要是被东家目睹酒楼进了两个捣乱的乡下人，显得他这个掌柜做得不够称职。

掌柜满脸嫌弃，没有要品尝的意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旁边的伙计喊道：“赶紧把这两个乡下人赶出去，别让他们在这儿耽误了生意。”

伙计们得了令，立刻围了过来，伸手就去推搡父女俩。看到林永地被推了个踉跄，林窈窈有些恼了，大声骂道：“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我们自己知道走！”

“呵呵，姑娘胆子倒是很大。”说话的是楼上目睹了全过程的洛倾淮，悦来酒楼的东家。

洛倾淮前不久从京城回到这桃花镇，既为祭祖，也为养病。今日他特地来视察自家酒楼的经营状况。在楼上巡视了一圈后，取了账本准备下楼，恰好看到不像会进到此类酒楼的乡下小姑娘和老叔，便驻足观望。

原来小姑娘是为卖吃食方子而来，有这种想法倒非常聪明，洛倾淮有点惊讶。更惊喜的是面对掌柜的轻视，小姑娘全然不似普通乡下女子那般怯懦，反而展现出不卑不亢的劲头。仔细观察还发现，小姑娘周身散发的那股气韵远比她的外表沉稳。

洛倾淮不禁有点怀疑，这个小姑娘真是个普通的乡下丫头？

“东家，实在对不住，扰了您清净，我这就把这两人赶出去。” 听到东家的声音，掌柜立马变得毕恭毕敬，朝楼上连忙说道。

“不用你们赶，我们自己会走！”林窈窈也不想在此多待，拉着自家爹转身就走。若早知道这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地方，她根本不会来。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姑娘，且慢！” 洛倾淮赶忙叫住她，忍不住轻咳了几声，用手帕掩住嘴。“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让我尝尝你的凉粉和豆黄糕。”他快步走下楼，来到父女俩面前，距离还很远便站定，君子一拜。“在下洛倾淮，悦来酒楼的东家，手下人多有无礼之处，还请两位恕罪。”

林窈窈看向来人，看上去倒是态度诚恳，具谦谦君子之风。还是个弱柳扶风病公子，俊面苍白，身形消瘦，比之黛玉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都叫人不好再怪罪，反而生出几分怜悯。

这么个病秧子，恐怕一阵风都能吹倒。

病公子就是酒楼东家，林窈窈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微微颔首道：“民女林窈窈，见过洛公子，既然洛公子愿意品尝，那民女自当献丑。可否借灶房一用？”

“当然可以，林姑娘请。”洛倾淮笑的温和，优雅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又忍不住想咳，及时用手帕掩住，克制的闷咳两声，抱歉的笑了笑。“我在楼上等候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