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归墟之外

寒风如刀，雪尘漫天。

一座崭新的道观矗立在冰川裂谷边缘，青瓦朱漆，与西周苍茫的雪色格格不入。门匾上"玉寒宫"三个字铁画银钩，却隐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寂。

道观深处，一名年轻道士跪坐在蒲团上。他身着月白道袍，衣摆绣着冰纹，面容清俊，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师祖，您又在看那本书？"小道童捧着茶盏走进来，好奇地瞄向道士膝上摊开的古籍。

书页泛黄，边缘焦黑，像是曾被烈火灼烧过。其上记载的文字古怪扭曲，竟似有生命般微微蠕动。

"嗯。"道士合上书，指尖在封皮上，"《玄冰箓》残卷，当年玄冰子祖师留下的。"

小道童眨了眨眼："就是那位最后走进道观的大长老？"

道士没有回答。他抬头望向窗外——风雪中，隐约可见一座破败的黑色道观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

那里，是归墟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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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玉寒宫禁地**

"清微，你可知为何历代掌门都要闭关参悟《玄冰箓》？"

白发苍苍的老掌门躺在寒玉床上，气息微弱。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年轻道士的衣袖，眼中迸发出最后的光彩。

清微沉默。他当然知道。三百年来，每一位参透《玄冰箓》的掌门，最终都会独自走向那座黑色道观，再未归来。

"因为那是我们的宿命。"老掌门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冰蓝色的血，"但你不必......我发现了......另一个方法......"

他从枕下抽出一本焦黑的古籍，塞进清微手中。

"玄冰子祖师留下的......真相。"

当夜，老掌门化作一尊冰雕。清微翻开古籍，第一页只有一行字：

**"轮回可破，归墟之外，另有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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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

清微站起身，月白道袍无风自动。他走到墙边，取下悬挂的冰魄剑——这把剑是新的，剑格处刻着"清微"二字，而非"玉寒"。

"师祖要出门？"小道童歪着头问。

"嗯。"清微将古籍收入怀中，"去一个地方。"

"那......还回来吗？"

清微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推开门，风雪呼啸而入。远处，黑色道观的门槛上，几道冰裂纹正幽幽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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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裂隙**

踏入道观的刹那，时空倒转。

清微站在一片幽蓝虚空中，脚下是万丈深渊。无数玄冰棱柱悬浮西周，每一根内部都封印着猩红的阴影。而在中央，那根通天彻地的主柱上，裂痕己经蔓延过半。

"你来了。"

一个声音响起。清微转头，看到玄冰子的虚影站在不远处。这位祖师的模样与古籍画像完全不同——兜帽遮面，霜发如雪，旧道袍上沾满冰晶。

"我不是来献祭的。"清微握紧冰魄剑，"我要终结这个轮回。"

玄冰子的虚影笑了："当年陌名也说过同样的话。"

"但他失败了。"清微从怀中取出古籍，"因为他不知道，归墟之外，还有另一重封印。"

主柱内的猩红眼球突然转动，死死盯住清微。恐怖的压迫感瞬间降临，清微七窍流血，却仍挺首脊背。

"《玄冰箓》不是残篇。"他抹去血迹，一字一顿，"它是钥匙，是陌名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

玄冰子的虚影骤然消散。整个归墟开始震颤，冰棱柱一根接一根崩裂！主柱上的箓文疯狂闪烁，似乎在抗拒某种更古老的力量。

清微举起冰魄剑，剑身亮起的却不是幽蓝寒光，而是一道炽白的火焰！

"以火破冰，以生克死——这才是真正的《玄冰箓》！"

剑落，火涌。

主柱轰然炸裂，猩红眼球发出刺耳的尖啸。但在毁灭的洪流中，一道光门缓缓开启——门外，是璀璨星河。

清微回头看了一眼。玉寒宫的虚影在归墟尽头闪烁，历代"陌名"的身影依次浮现，又依次消散。

"轮回己破。"他轻声道，迈入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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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历元年·星陨海岸**

渔民们发现了一个昏迷的年轻人，月白道袍破烂不堪，怀中紧抱着一本焦黑古籍。

当他醒来，人们问他从何而来。

年轻人望向北方，那里再也没有极寒的冰原。

"从一场大梦中。"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