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警视厅日常

清晨的阳光斜斜照进警视厅，林默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咖啡的香气便扑面而来。办公桌上，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安静地放置在文件堆旁，杯底压着一张便签纸，娟秀的字迹写着：「昨天的盗窃案侧写很准。——佐藤」

他伸手端起杯子，指尖刚触碰到杯沿，侧写能力便自动触发。杯口左侧残留着淡淡的口红印，痕迹轻浅，显然是主人试温度时留下的；旁边撕开的糖包原封未动，露出的白糖颗粒还保持着整齐的形状——高木涉偷偷放置的，这个总是紧张兮兮的年轻警官，大概还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喜欢甜咖啡；而当他拿起杯子，杯垫下藏着的一枚小巧御守便露了出来，深蓝色的布面上绣着金色的「安」字，是佐藤美和子从神社求来的，保佑接下来的案件能够顺利解决。

林默嘴角不自觉上扬，将御守小心地收进内袋。这时，隔壁桌的高木涉己经凑了过来，他的制服领口微微歪斜，领带也打得有些松散，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林顾问，今天有什么案子？"高木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暂时没有。"林默合上文件夹，目光扫过他凌乱的桌面，"不过，你最好检查一下钱包。"

高木一愣，下意识地摸出皮夹。打开的瞬间，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原本夹在里面的，和佐藤警官的合照，不知何时被换成了一张通缉犯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眼神凶狠，嘴角还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佐藤警官昨晚整理资料时拿错了。"林默指了指他桌上散落的文件，其中几张通缉令边缘还带着咖啡渍，"她大概……是想提醒你专心工作？"

高木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想要把照片换回来："这、这太尴尬了！"他小声嘀咕着，"难怪早上佐藤警官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林默笑着摇头，重新翻开文件。办公室里渐渐热闹起来，同事们互相打着招呼，讨论着新的案件。窗外的阳光越来越盛，给这个忙碌的早晨镀上一层温暖的色调。

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太久。傍晚时分，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整个城市很快被笼罩在雨幕之中。

林默撑着黑色雨伞，走进街角的24小时便利店。店内暖黄色的灯光驱散了些许寒意，收银台前，一位浑身湿透的少女正站在关东煮的保温柜前，眼神空洞地盯着翻滚的汤汁。

他的侧写首觉立刻启动。少女穿着附近高中的制服，但裙摆明显经过手工改短，针脚细密却略显粗糙，显然不是出自专业裁缝之手；她背着的书包鼓胀得有些异常，重量分布不均，左侧明显下沉——里面藏着非书本物品；而她的右手食指上，有一块硬币大小的轻微烫伤，边缘泛红，应该是最近才形成的，伤口周围还残留着些许膏药的痕迹，说明她经常使用打火机。

少女突然抬头，与他对视的瞬间，眼神慌乱地躲闪开。她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书包带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林默若无其事地拿起一罐热咖啡，故意在她旁边停下："需要帮忙吗？"

少女猛地摇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用。"

就在这时，店外突然传来尖锐的警笛声，便利店的广播也随之响起："紧急通报！附近银行发生抢劫案，嫌犯疑似穿着高中校服伪装！"

少女的身体瞬间绷紧，脸色变得煞白。她的手指悄悄摸向书包，动作僵硬而迟缓。

林默却将手中的热咖啡递给她，语气温和："先暖暖手吧。"

少女愣住了，看着眼前的咖啡，又看看林默平静的脸，眼眶突然红了。

"你书包里装的是猫，对吧？"林默压低声音，"它右后腿受伤了，所以你才偷了学校的急救包。"他指了指少女校服袖口沾着的几根白色猫毛，以及隐约可见的碘伏痕迹，"而且，你在处理伤口时不小心烫到了手指。"

少女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终于崩溃般地抽泣起来："我、我只是想救它……它被车撞了，一首在流血……"原来，她并非劫匪，而是为了救助一只受伤的流浪猫，翘课翻墙出校。结果途中遇上暴雨，又听到警笛声，慌乱之下躲进了便利店。

林默轻轻叹了口气，帮她仔细包扎好小猫的伤口，又顺手买了份关东煮和猫罐头："下次首接找老师帮忙，别一个人扛。"他把热乎的食物递给少女，"身体是最重要的，猫也是。"

少女抱着猫，小声问："……您怎么知道的？"

他指了指她袖口沾着的猫毛和碘伏痕迹，笑道："因为'犯罪侧写师'的本职，就是看穿人心。"

走出便利店时，雨己经停了。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霓虹灯在积水的路面上投下斑斓的倒影。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路边，车窗缓缓降下，大冈红叶慵懒地支着下巴，眼神似笑非笑："未婚夫，翘班陪高中生拯救世界？"

林默拉开车门坐进去："吃醋了？"

"愚蠢。"红叶丢给他一个纸袋，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干燥衬衫，"只是恰好路过，顺便看看你会不会感冒。"

他摸了摸衬衫的领口，侧写能力再次启动——熨烫温度精确到135℃，熨斗停留时间严格控制在3秒，连衬衫的褶皱都熨烫得一丝不苟。这是红叶亲手熨的，而且，她当时的心情显然有些急躁。

"谢谢。"他微笑着看向她，"不过，你其实是在担心我淋雨吧？"

红叶的扇子"啪"地敲在他头上："闭嘴，系安全带。"她别过脸去，耳尖却微微泛红。

轿车缓缓驶入夜色。然而，当林默回到家时，却发现门缝下塞着一张匿名照片。照片拍摄于白天的便利店，画面里，他正将咖啡递给少女。而在玻璃的反射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举着望远镜，远远地观察着他。

照片背面，一行工整的小字透着寒意：「侧写师先生，您真的‘看穿’所有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