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幽巷困兽

装甲车履带碾压碎石的声响如死神的鼓点，一下下撞在林启的心口。地铁站出口处的腐雾被探照灯割裂成条状，猩红的月桂纹章在光束中旋转，如同盘旋在头顶的死亡烙印。白萤将能量手枪保险打开又合上，重复三次后，终于把枪塞进林启手里：“你枪法比我准，我背陈默。” 她的声音发颤，却透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林启握紧枪，金属表面沁着冷汗。他能看见白萤绷带下渗出的血珠正滴落在陈默肩头，而昏迷的男人脖颈处银色纹路诡异地蠕动，仿佛在感知着危机。“往通风管道跑，也许能绕到追兵背后。” 林启指了指头顶锈蚀的铁网，腐雾在管道缝隙间翻涌，像极了怪物翕动的鼻翼。

白萤刚背起陈默，地铁站入口的玻璃幕墙突然炸裂。三名身着黑色动力装甲的士兵破窗而入，肩部的能量炮泛着幽蓝光芒。“是蚀月者的精英部队！” 林启拽着白萤翻滚，能量炮的轰击将地面炸出深坑，碎石如霰弹般擦着他们头皮飞过。腐雾中，士兵们面罩下的红色目镜锁定目标，战术匕首上滴落的绿色液体在地面腐蚀出青烟。

“分开引开他们！” 白萤大喊着冲向左侧通道。林启举枪射击，子弹打在装甲上只溅起火星，却成功吸引了两名士兵。他在废墟中穿梭，圣光在掌心凝聚成箭矢，却因过度消耗变得如萤火般微弱。身后传来动力装甲的液压装置运转声，士兵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交出银月叛徒，可留全尸。”

林启突然刹住脚步。通道尽头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用荧光涂料绘制的银月标记，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假墙，按左上角第三块砖。” 他回头望去，追兵的红色目镜己逼近，咬咬牙，伸手按下砖块。墙面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

就在林启即将钻入暗门时，一只戴着金属手套的手突然抓住他的脚踝。士兵的能量刀擦着后背劈下，割裂了他的防护服。林启翻身用枪托砸向对方面罩，却见士兵嘴角扬起狞笑 —— 他的脖颈处，赫然纹着与陈默相似的银色纹路。“内鬼！” 林启瞳孔骤缩，扣动扳机的瞬间，暗门内突然伸出一道银色锁链，缠住士兵的手腕将其拽入黑暗。

暗门重重关闭，林启大口喘着粗气。门后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墙壁上每隔五步就嵌着一盏发出幽绿光芒的水晶灯，地面铺满刻有银月符文的石板。白萤背着陈默靠在墙上，额头上布满冷汗：“我听到追兵在说‘清除所有银月接触者’，陈默身上的标记… 好像是个死亡信号。”

话音未落，甬道尽头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数十只机械蜘蛛从阴影中爬出，它们的外壳由人体骨骼与齿轮拼接而成，腹部裂开的血盆大口里伸出旋转的链锯。林启举起手枪，却发现弹夹己空。白萤将陈默轻轻放下，握紧银月弯刀，刀刃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这次，换我保护你们。”

机械蜘蛛群发起冲锋的瞬间，陈默突然剧烈抽搐。他眉心亮起银月图案，口中溢出银色液体，在地面汇成流淌的符文。符文所过之处，机械蜘蛛纷纷停滞，外壳开始龟裂。林启趁机捡起一块尖锐的碎石，刺向最近的蜘蛛头部。黑色的机油与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溅在甬道墙壁上，将银月符文染成诡异的颜色。

战斗正酣时，甬道顶部的水晶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林启听见白萤的惊呼，以及金属碰撞的声响。他凝聚最后的圣光，照亮西周，却见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悬浮在空中，手中握着缠绕着银色锁链的权杖 —— 正是之前在地铁站出现过的神秘人。黑袍人的金色眼眸扫过林启手中的碎石，又看向昏迷的陈默，声音通过变声器传来：“银月的末裔，不该死在这种地方。”

话毕，黑袍人挥动权杖，银色锁链如灵蛇般缠住林启和白萤的腰。当光芒重新亮起时，他们己置身于地铁站外的小巷。远处，装甲车的轰鸣声依旧在回荡，而黑袍人早己消失不见，只在地面留下一块刻有银月标记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钟楼之下，谎言与真相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