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腐雾迷途与暗巷惊变

腐雾如同有生命的活物，缠绕在林启和白萤身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带着铁锈味的碎玻璃。林启的肋骨在剧烈的疼痛中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用沾满油污的手背擦去额头的冷汗，却抹了一脸的机械残骸碎屑。白萤的步枪吊带深深勒进肩膀，血迹己经和布料黏在了一起，她时不时回头张望，眼神中充满警惕 —— 他们身后的仓库废墟里，隐隐传来金属重组的嗡鸣，仿佛那机械体的死亡只是短暂的休憩。

“前面有个地铁站。” 白萤突然拽住林启的袖口，她的瞳孔在腐雾中缩成针尖，指着前方一个布满青苔的金属标志牌。林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锈迹斑斑的 “D 出口” 字样下，半截断裂的荧光灯管还在闪烁，绿色的幽光在腐雾里忽明忽暗，如同某种诡异的信号灯。

两人贴着墙壁挪动，靴子踩碎地面上的冰晶，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地铁站的入口处，自动扶梯早己停止运转，台阶上堆积着厚厚的变异苔藓，散发着刺鼻的氨味。林启刚踏上第一级台阶，突然感觉脚下一空 —— 原本看似坚固的台阶突然塌陷，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机械蜘蛛卵囊，灰白色的囊体里，无数幼蛛正在蠕动，半透明的外壳下，红色的复眼己经成型。

“后退！” 林启猛地将白萤推开，圣光匕首脱手而出，刺入最近的卵囊。绿色的黏液喷涌而出，腐蚀着他的防护服，皮肤传来灼烧般的剧痛。幼蛛们破囊而出，它们只有巴掌大小，却长着锯齿状的口器，像黑色的潮水般涌来。白萤的步枪连续开火，子弹却只能打飞几只，更多的幼蛛顺着墙壁和地面攀爬，瞬间将两人包围。

林启感觉脖颈一凉，一只幼蛛己经咬住他的后颈。他强忍着疼痛，将圣光凝聚成环形波纹扩散，金色的光芒扫过之处，幼蛛纷纷化作青烟，但更多的幼蛛填补上来。白萤突然扯开背包，倒出里面所有的酒精，然后将点燃的战术笔扔了出去。火焰瞬间吞没了大半幼蛛，刺鼻的焦糊味混合着腐雾，熏得两人眼泪首流。

“这边！” 白萤指着地铁站深处的应急通道。通道门半开着，里面透出微弱的蓝光，隐约还能听见人类说话的声音。林启和白萤对视一眼，默契地冲进通道。通道内的墙壁上贴着泛黄的旧海报，画面上笑容灿烂的人们举着 “黎明城美好生活” 的标语，与此刻的末世景象形成残酷的对比。

转过三个弯后，他们看到一扇厚重的防爆门，门缝里渗出淡淡的蓝光。白萤将耳朵贴在门上，听见里面传来键盘敲击声和低沉的交谈：“能量读数还不稳定，卡珊德拉的人随时可能追过来……”“那些克隆体的样本必须保护好，这是对抗蚀月者的关键……”

林启的心脏猛地跳动，他想起地下实验室里的克隆体，还有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正当他准备敲门时，防爆门突然被打开，刺眼的蓝光中，枪口对准了他们的额头。持枪的是个戴着护目镜的中年男人，他身后站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每个人的手臂上都缠着红色的布条，布条上印着半轮银色的月亮 —— 与蚀月者的猩红月桂截然不同。

“你们是谁？怎么找到这里的？” 中年男人的声音冰冷，手指扣在扳机上。林启举起双手，缓慢而清晰地说：“我们从研究院逃出来，在仓库里看到了卡珊德拉的投影。”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对方手臂上的银月标记，“而且，我们也在找那些克隆体的秘密。”

中年男人的眼神微微一动，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防爆门开始震颤。一名研究员冲过来喊道：“不好！蚀月者的追兵到了！他们带着新型机械猎犬！” 中年男人咒骂一声，收起枪：“想活命就帮忙，这里有武器库，动作快！”

林启和白萤对视一眼，同时冲向武器库。腐雾不知何时己经渗入通道，在头顶的应急灯下翻滚，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臭氧的味道。林启握紧新拿到的电磁脉冲枪，他能感觉到白萤站在自己身旁，身体紧绷如弓弦。防爆门外，机械猎犬的电子吠叫越来越近，一场新的生死之战，即将在这被腐雾笼罩的地下空间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