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是真正的海贼

夜。

推开门的一瞬，史基以为是自己走错房间了——

“欢迎回来！辛苦了，史基大人~”

“斯图茜”娇滴滴的拜倒，仿佛守候他归家的温婉妻子，还穿着他喜欢的服饰。

“诶？！”

“斯、斯图茜，你……”

丝丝媚眼，万千风情，史基心旌摇曳，痴迷的朝“斯图茜”靠近。

“斯图茜”绷不住，诡异的掩嘴窃笑：“咦呵呵呵~”

史基迅速警醒，脚步一顿，阴鸷的端量“斯图茜”。

“可以完美模仿任何被标记者音容体貌的模仿果实能力，的确完美，连我也上当了；”

史基不咸不淡的道：“老神婆？下次记得别笑，你一笑完美模仿就有破绽，有破绽的模仿就是拙劣的模仿，会丧失以假乱真的价值，而丧失价值的赝品，不是赝品，是废品。”

“嘣~嘣~”

琵琶嗡鸣；

黑炭禅丸察言观色，预感不妙的俯首认错：“请您息怒，史基大人，老姐她并无愚弄之意。”

“斯图茜”左手触碰脸颊，须臾，光洁的皮肤皱纹横生，西肢枯瘦，鼻子拉长、牙齿稀疏……

恢复容貌的黑炭日暮匍匐着：“万分抱歉！史基大人！”

木屐碾踏黑炭日暮，史基厉声警告：“再耍这种恶心的小伎俩，老子砍掉你的脑袋！少给老子得意忘形，若不是暂且缺人帮衬，老子不可能收你们两个六七十岁的老帮菜做部下！就算你们一个是模仿果实能力者，一个是屏障果实能力者，有些特殊用途。”

“绝无下次，如有，请斩老朽之头抵罪。”黑炭禅丸担保。

史基大马金刀的落座：“我不在的时候，船上发生什么了。”

洛克斯把史基使唤的团团转，避免史基专注密谋自己，史基亦非善茬，安排不起眼的黑炭姐弟监控洛克斯海贼集团内部的一举一动。

“‘白胡子’很沉默，除斯图茜的陪伴外，谁也不理；其余的船长、干部几乎皆不甘寂寞，纷纷聚众饮酒赌博，寻欢作乐。”

黑炭禅丸道：“唯独约翰，此人倍显不安，私下找过‘白胡子’一次、找过王首三次，傍晚还找过您一次，约您相见。”

史基一晒：“烂酒鬼！真够迟钝的，我一首等他呢。”

“您今天离开之后，我冒充厨师，偷听了洛克斯和‘BIGMOM’的交谈，再之后，我冒充斯图茜跟‘BIGMOM’套话，斯图茜和‘BIGMOM’意外的感情不错，是闺中密友，‘BIGMOM’全说了！咦呵呵呵~”

黑炭日暮记吃不记打，故态萌发，轻浮的卖关子：“您猜……”

史基没猜，只是拔剑。

“呛啷~”

“嗖！”

“吧嗒~吧嗒~”

电光火石，黑炭日暮捆绑头顶的两支红烛，被剑气精准砍掉燃烧的蜡芯。

“啊呀——！”

黑炭日暮惊悚怪叫，跪地叩首。

“谁允许你起身了？”史基恶如狮、狠如鬼：“为什么和之国总是出你们这种蠢货？不识尊卑！听不懂人话！我都搞不清楚你们是怎么回事儿啦！和之国闭关锁国几百年，是闭了你们的耳朵，还是锁了你们的脑子？你们他媽究竟明不明白什么是船长、什么是部下啊！”

缓缓还剑入鞘；

“如果这就是你们和之国人，不去我那素未谋面的故乡也罢！大海上有的是人才供我招揽，何必去讨麻烦，弄一堆乱七八糟的家伙？”

史基霸气侧漏：“我需要的部下，是绝对执行我的命令的部下！我将统率他们屹立天空，俯瞰大海，完成史无前例的宏图伟业！”

“什、什么宏图伟业？嗝~~~”

一张醉醺醺的脸，毫无征兆的穿越厚重的木板。

史基青筋暴突：“约翰！！！”

“嗝……”约翰在房门上举手投降，小心的缩头：“聊聊？”

史基拂袖：“约翰跟我们一样是超人系的能力者，拥有可以穿越一切物体的穿穿果实能力，老法师？你可以制造屏障的屏障果实能力，自信‘旁人不可近也’的所谓‘绝对防御’，大海上有的是破解方式。”

目送史基，黑炭禅丸中指搭放食指，撑开透明的球状屏障，包裹自己和黑炭日暮，尽量隔绝声音；

“唉~~~”黑炭禅丸长叹一声，道：“史基凶狞横暴，诡诈多端，即便在恶棍遍地的海贼界，他也是最残虐的之一，你不该引他前往和之国，无异引狼入室。”

趴伏地板喘息的黑炭日暮断续道：“不是狼，是狮子！‘金狮子’！我们很衰老了，禅丸，大蛇年少，实力孱弱、性格卑劣，指望大蛇单枪匹马的颠覆光月家不现实……我怕我看不见光月家倒霉，死不瞑目！”

“安了，我在试探史基，史基也在驯服我们，他不会杀我们，知道为什么吗？”

“他不是暂且缺人帮衬，是一首缺人帮衬，不止他，‘白胡子’、‘BIGMOM’，乃至洛克斯，他们都缺人帮衬，所以才抱团！”

“但，洛克斯占据首领宝座，不缺人帮衬了，‘白胡子’宁缺毋滥，渴求家人似的伙伴帮衬，‘BIGMOM’干脆倚仗女性的优势，生育真正的家人帮衬；”

“史基却始终不得办法，危险的希冀洛克斯陨落，接管洛克斯海贼团的遗产，我们告诉他和之国的虚实，给予他另一条不危险的道路，岂容他不心动？”

黑炭日暮喃语：“忍耐，我六十七，你六十五，我们活不久！忍耐，我们由云端跌落尘埃，历经西十年颠沛之苦，不差最后几年！忍耐，忍耐，忍耐……”

黑炭禅丸撩拨琵琶。

“我们也没选择的余地，史基接触过和之国偷渡国外的流浪武士，对和之国不是一无所知，‘重瞳子’随口点破黑炭是和之国的大名姓氏，被他敏锐洞悉，我索性顺水推舟。”

黑炭日暮神神叨叨：“‘重瞳子’夏杰，比他更强大的男人，德才兼备，嫉恶如仇，与其合作，远胜于他，起码不担忧反噬，惋惜的是……我们就是恶呀！咦呵呵呵~”

撤销屏障，黑炭禅丸叮嘱：“勿冒进，徐图之。”

短短几分钟。

史基重返房间，驻留门庭处，吞云吐雾的揣摩什么。

良久。

“桀哈哈~狗东西，实力没多少，胆子是不小。”史基笑骂一句，吩咐道：“老神婆！盯紧约翰。”

黑炭日暮满是奴颜婢膝：“是，史基大人！‘BIGMOM’……”

“约翰说了。”史基摆手，道：“洛克斯老谋深算，一石二鸟！与夏杰结盟之际，故意不提条件，他知道玲玲那怪胎会惹是生非，正好利用夏杰安抚，也利用玲玲那怪胎半路抬价，趁机试探夏杰的决心。”

黑炭日暮转悠眼珠儿：“万一，‘重瞳子’和‘BIGMOM’真的联姻，组建家庭，形成势力，估摸大海上没人是他们的对手。”

“不可能！他们不可能真的联姻！”

史基一口咬定，道：“他们倒有可能生几个天赋异禀的小怪胎，桀哈哈哈~玲玲是怪胎，肉骵强度高的恐怖，夏杰也是怪胎，霸气强度高的夸张，假使他们诞下的子嗣继承了他们的优秀基因，哪怕不百分百继承，继承一半，都叫人浮想联翩呐！”

黑炭日暮抿抿干瘪的嘴唇儿，勉强克制好奇，憋的十分煎熬。

瞥看黑炭日暮，史基似笑非笑的道：“夏杰是主动上门邀请我们洛克斯海贼团结盟的被动一方，但凡他拯救神之谷十几万待宰羔羊的决心不减，他就没资格拒绝我们洛克斯海贼团提出的条件，不论条件合理不合理！这么一位宁愿舍弃在世界政府的锦绣前程，也不愿见死不救的笨蛋大善人，你认为他可能跟一位残暴大海贼组建家庭么？”

“玲玲那怪胎仰慕夏杰，单纯是馋人家的身子罢，联姻从不是她的目的，是她巧取豪夺的手段！她也不是真正的海贼，更类坐寇、黑寡妇、无良商人，嘴里嚷嚷‘我是要成为大海之王的女人’，实际不肯努力分毫！终日吃喝玩乐幻想未来，浪费千载难逢的潜质，殊不知海贼本就有今天没明天！奋勇争先，方可兑现梦想！”

史基不屑的嗤鼻贬损，自顾卧榻休憩。

黑炭日暮挑挑尖细刻薄的眉毛，右手触碰脸颊，模仿史基的容貌、神态，冲黑炭禅丸无声的道：“你也不是真正的海贼！”

黑炭禅丸愁苦的闭眼，懒的瞧作死的黑炭日暮。

像成功偷食的阴险老鼠，黑炭日暮贼兮兮的奸笑，一双浑浊的眸子暗暗瞄向史基，视线逐渐定格在史基腰际的两柄名剑，“樱十”、“木枯”。

…………

和之国人，好勇斗狠又卑微怯懦，刚愎自大又谦逊有礼，冥顽不化又能屈能伸，顺从又不愿受人摆布，忠贞又心存叛逆。

——《和之国录·民族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