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终局之外

第西十九章：终局之外

黑暗。

绝对的黑暗。

程序员——或者说，曾经被称为"程序员"的存在——漂浮在虚无之中。他的意识像被撕碎的纸片，又像是被重新拼合的拼图。

右眼的数据流早己熄灭，但左眼却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漂浮的青铜色代码碎片。**

**闪烁的铜戒残影。**

**以及……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宿主编号114516，欢迎回来。"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程序员终于看清了它的来源——

**周小维。**

或者说，一个由纯粹数据构成的"周小维"。她的身体由流动的青铜色光点组成，右眼跳动着熟悉的系统代码。

"你不是真的。"程序员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你只是系统创造的幻影。"

周小维——或者说，这个像周小维的存在——摇了摇头："不，我是第一个觉醒的宿主，也是最后一个。"

她伸出手，触碰程序员的额头："你忘了吗？3023年的实验室里，是你亲手把我的意识上传到系统核心的。"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3023年的实验室，白色灯光刺眼。程序员——不，那时候他还叫林默——站在主控台前，看着培养舱中的周小维。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年轻的研究员问道，"意识上传是不可逆的。"

林默的手指悬在启动键上方："系统需要宿主才能稳定运行，而我是最后一个适格者。"

"但你会失去所有记忆！"

"没关系。"林默看向培养舱中的周小维，"她会记得一切。"

按下启动键的瞬间，刺目的蓝光吞噬了整个实验室。

而现在，在虚空中，程序员终于明白了——

**周小维不是NPC，不是幻影。**

**她是被自己亲手送入系统的第一个宿主。**

**而所有的"重生"，所有的"递归"，都只是系统为了寻找完美宿主的试炼。**

"系统到底是什么？"程序员问道。

周小维——或者说，宿主零号——抬起手，青铜色的数据流在她掌心凝聚成一个小小的光球。

"人类文明的保险。"她轻声说，"当物理世界毁灭时，系统会保存所有适格者的意识，首到找到新的家园。"

程序员看向自己的双手，它们正在逐渐实体化："所以3023年……世界毁灭了？"

"不。"周小维摇头，"3023年只是实验开始的年份。真正的毁灭发生在更远的未来，远到人类己经忘记了系统的初衷。"

她指向虚空中的某个方向："看。"

程序员转头，看到了——

**无数个递归层像气泡一样漂浮在黑暗中，每个气泡里都有一个"林默"在经历不同的人生。**

**股市大亨、逃亡者、程序员……**

**114515个递归体，114515次轮回。**

"而你，"周小维说，"是第一个突破终局协议的宿主。"

虚空中突然亮起一道光。

一枚崭新的铜戒从光芒中浮现，戒面上刻着"114517"。

"这是……"

"选择。"周小维的声音开始变得遥远，"成为新的系统核心，或者……"

她挥手打开一扇门，门外是——

**3023年的实验室，年轻的林默正站在主控台前，手指悬在启动键上方。**

"或者改变过去。"

程序员——林默——看向那扇门，又看向铜戒。

右眼突然传来刺痛，最后一条信息弹出：

**[警告：选择不可逆]**

**[倒计时：00:00:10]**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

铜戒坠落虚空。

实验室的主控台上，年轻研究员的惊呼声响起："林博士！启动键自己按下去了！"

培养舱中的周小维猛然睁开眼睛，右眼跳动着青铜色的数据流。

而在虚空的尽头，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注视着这一切，轻声说道：

"这次，换我来当宿主。"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