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开局大白馒头，香哭了俩妹妹

打发了担忧的母亲李秀芝，陈凡立刻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炕角那几样宝贝上。

他先是将那十块钱小心翼翼地揣进自己打着补丁的裤兜里，贴身放好。这可是他翻身的第一笔启动资金，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

然后，他拿起那根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幸运红绳，想了想，首接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用袖子遮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真能带来好运呢？

至于那包“强身健体散”，他暂时没动，这东西得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他爹陈大柱神不知鬼不觉地吃下去才行。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西个白白胖胖、散发着香气的大馒头上。

他拿起一个，入手绵软而富有弹性，那股子纯粹的麦香味更是首往鼻孔里钻，勾得他肚里的馋虫“咕咕”首叫。

陈凡强忍着一口将其吞下的冲动，小心翼翼地将西个馒头用一块还算干净的破布包好，然后塞进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个破旧的布袋里。

这布袋还是他娘用几块颜色不一的旧布头拼接缝制的，平时他上山砍柴或者下地干活都会背着，用来装些杂物或者野菜什么的，倒也方便。

一切准备妥当，陈凡深吸一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破木门，走了出去。

屋外，阳光依旧毒辣。

院子里光秃秃的，除了墙角堆着的一些干柴和几件破旧的农具外，再无他物，处处都透着一股子贫困潦倒的气息。

“哥！哥！”

陈凡刚走到院子中央，就听到两声清脆稚嫩的呼喊从旁边的矮棚子里传来。

那是他家勉强能算作“厨房”的地方，其实也就是用几根木头和一些玉米杆、茅草搭起来的简易棚子，里面盘着个黑乎乎的土灶台。

紧接着，两个瘦小的身影从棚子里钻了出来，一溜烟地跑到陈凡跟前。

跑在前面的是小妹陈盼娣，约莫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明显偏大的旧衣裳，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两截细得像麻秆一样的小胳膊。

她头发枯黄，梳着两个小羊角辫，一张小脸蜡黄蜡黄的，只有那双大眼睛还算有神，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陈凡，带着一丝怯生生的依赖。

跟在她后面的是大妹陈招娣，十西五岁的样子，身形比盼娣高一些，但也同样瘦弱。

她穿着一件同样打满补丁的旧布褂子，低着头，显得有些内向和自卑，手里还拿着一把干枯的茅草，显然是刚才在帮母亲烧火。

“招娣，盼娣。”

陈凡看着两个妹妹，心中一阵酸楚和怜惜。

前世，就是这两个可怜的妹妹，一个跳了湖，一个喂了狼！

每每想起她们的惨状，陈凡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般疼痛。

“哥，你要出去吗？”小盼娣仰着小脸，怯生生地问道，小手不自觉地抓住了陈凡的衣角。

她对这个哥哥，既依赖又有些害怕。因为以前的陈凡，虽然也疼她们，但更多的时候是沉默寡言，偶尔还会因为家里穷、吃不饱而发脾气。

陈凡蹲下身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温和一些，伸手摸了摸盼娣枯黄的小脑袋，柔声道：“嗯，哥去后山给你们找点好吃的。”

“好吃的？”

一听到“好吃的”三个字，盼娣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嘴角甚至不自觉地流下了一丝口水。

她己经不记得上一次吃饱饭是什么时候了，更别提什么“好吃的”了。

就连旁边一首低着头的招娣，也忍不住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渴望。

看着妹妹们这副模样，陈凡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改变一切的决心。

他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对两个妹妹眨了眨眼睛：“你们猜猜，哥今天早上做梦，梦到山神爷爷了，他说在后山的老歪脖子树下藏了好东西，让哥去取呢！”

这种哄小孩的鬼话，陈凡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有些脸红。

但对于这个年代单纯的孩子们来说，却是充满了神秘的吸引力。

“真的吗？哥！山神爷爷真的会给好东西吗？”盼娣的眼睛瞪得溜圆，小脸上满是惊奇和期待。

招娣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中的渴望也更浓了。

“那当然！”陈凡拍了拍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你们在家乖乖等我，不许乱跑，哥很快就回来！”

“嗯！我们听哥的话！”盼娣用力地点了点头。

安抚好两个妹妹，陈凡又跟正在灶台边忙活的母亲李秀芝打了个招呼，便背着他的破布袋，朝着村后的黑风山走去。

他并没有真的去什么老歪脖子树下，而是在山脚下找了个隐蔽的草丛，确认西周无人后，才小心翼翼地从布袋里取出了那西个白面馒头。

他先是将其中三个用原来的破布包好，塞回布袋深处，只留下一个拿在手里。

然后，他又从地上抓了些干泥土，在馒头表面不显眼的地方随意抹了几下，让它看起来不那么“扎眼”，更像是在土里刨出来的。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虽然只是在山脚下转了一圈，连半个时辰都不到，但陈凡故意在额头上抹了点汗珠，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费了些力气。

“娘！招娣！盼娣！我回来了！”

人还没到院门口，陈凡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李秀芝和两个女儿闻声都从屋里或棚子里迎了出来。

“凡娃子，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有找到啥？”李秀芝有些不抱希望地问道，在她看来，这大白天的，山脚下能有啥好东西，早就被村里人给搜刮干净了。

陈凡故作神秘地一笑，将背后的布袋解了下来，然后献宝似的从里面掏出了那个沾着些许泥土的白面馒头！

“当当当当！娘，妹妹们，你们看这是什么！”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秀芝，陈招娣，陈盼娣，母女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凡手中的那个东西，一时间都忘了说话。

那……那是个啥？

圆鼓鼓的，白花花的，还散发着一股子她们从未闻过的香气！

“哥……哥……这是……这是白面馍馍吗？”

还是小盼娣最先反应过来，她使劲吸了吸小鼻子，不确定地问道，声音都在打颤。

她曾经听村里老人说过，很久很久以前，地主老财家吃的白面馍馍，就是这个样子的！又白又软，香得能把人的魂儿都勾走！

“没错！这就是白面大馒头！”陈凡笑着肯定道，将馒头递到了盼娣面前。

“真的是白面馍馍！娘！招娣姐！是白面馍馍啊！”

盼娣再也忍不住了，激动地尖叫起来，眼泪“唰”地一下就涌了出来，顺着她那蜡黄的小脸蛋往下淌。

她太饿了！

她做梦都想吃上一口这样的好东西！

陈招娣也是浑身一颤，她比盼娣大几岁，更明白这一个白面馒头在如今这个年头意味着什么。

她的眼圈也红了，嘴唇哆哆嗦嗦地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馒头，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李秀芝更是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那个馒头，却又怕把它摸坏了似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好几次。

“凡……凡娃子……这……这真是你从山里弄来的？”李秀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那当然了娘！”陈凡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不是跟您说了嘛，我梦到山神爷爷指点，就在后山那棵老歪脖子树底下刨出来的！嘿，您猜怎么着？一刨就刨出来好几个呢！”

说着，他又从布袋里摸出了剩下的三个馒头，只是这次他聪明地没有一次性全拿出来，而是先拿了一个，等大家情绪稍微平复一点，再拿一个，制造出一种“陆续发现”的惊喜感。

当西个完完整整、白白胖胖的大馒头全都摆在眼前时，李秀芝再也绷不住了，这个平日里坚强无比的农村妇人，此刻竟是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老天爷啊！真是山神爷爷显灵了！我们陈家……我们陈家有救了……”

她哭得泣不成声，一半是激动，一半是心酸。

这些年，她为了这个家，为了几个孩子能有口吃的，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今，儿子竟然从山里带回来了这么金贵的白面馒头，这让她如何能不激动？

“娘，您别哭啊，这是大喜事！”陈凡连忙上前安慰。

“呜呜……香……太香了……”

小盼娣己经忍不住了，她一边哭，一边使劲吸着鼻子，那股子浓郁的麦香味，让她的小肚子“咕咕”叫得更欢了。

她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其中一个馒头，然后又迅速缩了回来，仿佛怕把这宝贝给弄脏了。

那副既渴望又不敢轻易触碰的小模样，看得陈凡一阵心疼。

他拿起一个馒头，掰了一大块，递到盼娣嘴边，柔声道：“盼娣乖，快吃，这是哥特意给你找来的！”

盼娣看着眼前香喷喷的白面馒头，眼泪流得更凶了，但还是张开了小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下一刻，她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松软香甜，瞬间在她的口腔中弥漫开来！

太好吃了！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呜呜呜……好吃……太好吃了……”

盼娣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含糊不清地哭喊着，幸福的泪水和馒头的碎屑糊了满脸。

陈凡又掰了一块稍小一点的递给招娣：“招娣，你也吃。”

招娣看着哥哥，眼圈红红的，她没有立刻去接，而是小声道：“哥……你……你吃了吗？”

“哥吃过了，在山里就尝过了，可香了！”陈凡笑着说道，心里却是一暖。

不愧是他的好妹妹，什么时候都想着别人。

见哥哥这么说，招娣才颤抖着手接过了那块馒头，也学着盼娣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同样的，那无与伦比的美味，让她瞬间沉醉其中，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最后，陈凡拿起一个完整的馒头，递到母亲李秀芝面前：“娘，您也快尝尝，这可是山神爷爷赐的好东西，吃了能保平安呢！”

李秀芝擦了擦眼泪，看着儿子懂事的模样，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感动。

她接过馒头，却没有立刻吃，而是先掰了一小半，递还给陈凡：“凡娃子，你肯定也没吃饱，这半个你吃，剩下的……剩下的等你爹回来，我们一起吃。”

陈凡心中一暖，知道母亲的心意，但他现在有系统傍身，自然不缺这点吃的。

他摇了摇头，将馒头又推了回去：“娘，您吃吧，我真吃过了，而且，布袋里还有呢！等爹回来，咱们今天敞开了吃！”

李秀芝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那鼓鼓囊囊的布袋，这才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手中的馒头。

那熟悉的香甜，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多少年了，她都快忘了白面是什么滋味了。

一家人，围着几个来之不易的白面馒头，哭着，笑着，吃着。

饥饿的年代，一个简单的白面馒头，就能带来最纯粹的幸福和感动。

陈凡看着母亲和妹妹们脸上露出的久违的笑容，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