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顶楼惊魂，真相代价

深夜十一点西十七分，祁同伟踩着碎瓷片走进老档案楼。

霉味混着墙皮的味道冲进鼻子。

他侧身让苏绾先走，袖口蹭掉了一些墙灰。

“铁柜的锁是98年的三环牌。”苏绾压低声音说，手电筒照着墙面，扫过蛛网时惊飞了几只蛾子，“这栋楼05年就不用了，但挂号系统迁移的时候，老院长专门留了一间房存登记册。”

“到了。”祁同伟敲了敲那扇虚掩的门。

门缝里飘出一股风，带着灰尘打了个旋儿。

他戴上手套，推门的一瞬间，霉味更重了。

月光从气窗照进来，正落在角落里的墨绿色铁柜上。

锁头在暗处闪着冷光。

苏绾把光对准锁眼。

祁同伟蹲下伸手，刚碰到锁，脑海里突然响起提示音：“检测到1998年3月15日市立医院门诊挂号记录，推演精度8%。”眼前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穿白大褂的姑娘往铁柜里塞登记册，窗外下着雪，和他记忆中母亲咳血那天一样。

“给我工具。”他说，从包里摸出开锁器。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金属碰擦的声音。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一下一下敲得胸口发疼。

锁芯一转，咔嗒一声响。

他突然停住手——二十年了，母亲拿着病历本在挂号窗口前踉跄的样子第一次这么清楚地出现在脑子里。

“同伟。”苏绾把手放在他手上。

她的手凉凉的，但有点温度，“找到记录，就能给阿姨一个公道。”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拉开铁柜。

最上面那本登记册盖了层灰。

他抽出边上的那本，封皮泛黄，写着“1998年3月”。

翻到15号那页，系统提示音又响：“关键证据锁定！”

突然，外面传来玻璃碎裂声。

祁同伟一把把苏绾推开，登记册掉在地上，扬起一阵灰。

风吹进来，卷着玻璃碴子。

一个黑影从窗户跳进来，戴着面罩，手里握着军刀，首奔他喉咙而来。

“苏绾，躲起来！”祁同伟大喊，抄起椅子挡了一下。

刀砍在椅子上，木屑飞溅。他借力滚到一边，撞倒了墙角的铁皮柜。

他看到苏绾钻进桌子底下，手里拿了把骨钳。

杀手动作很快，第二刀划破了他的袖子。

他闻到了机油味，还有一丝血腥气。

“谁派你来的？”他一边退一边问，脚踢到了一个油桶。

“闭嘴。”杀手说话像是机器坏了，“再查下去，你们都得死。”

祁同伟背靠窗台，月光照着他，把对方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盯着杀手的手——拇指动了一下，要换角度。

就在那一瞬间，他一脚踹向油桶。

油桶撞上墙，机油洒了一地。他抓起手电筒砸向灯泡。

“轰”的一声，火花溅到机油上，火一下子烧了起来。

杀手骂了一句，后退两步撞翻了桌子。

祁同伟趁机扑上去，一拳打在对方肋下。

面罩歪了，露出半张脸，左脸有条疤。

“记住了。”祁同伟抓住他的手腕，军刀掉在地上，“我祁同伟，不怕死人。”

杀手挣脱开，跳出窗户跑了。

风里传来一句话：“别查了，你惹不起。”

祁同伟捡起军刀，刀鞘上刻着“711”——以前武警总队的编号。

他回头看向苏绾。

她正蹲在地上捡登记册，头发上沾了灰，嘴唇被划伤了，还在流血。

“我没事。”她说。

“回队里。”祁同伟扯下衣角给她擦血，“这事没完。”

第二天早上七点，祁同伟站在张敏家门口。

门被撬开了，屋子里东西翻得到处都是。

他蹲下来，地板上有半个鞋印——42码，和昨晚那个杀手的鞋印一样。

苏绾拿着一张纸条走过来：“茶几上的。”

照片上是个护士，胸前别着“刘素芬”的牌子。

纸条上的字写得很乱，像用左手写的：“闭嘴，否则她就是你的下场。”

祁同伟捏紧了纸条。

他打开手机，找到刘素芬的信息——退休护士，住在幸福里小区3栋201。

“走。”他说，“他们怕的是刘素芬。”

楼道里有股旧房子常见的味道。

祁同伟敲门，里面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

门开了，刘素芬扶着门框，脸色发白：“祁……祁队长？”

“刘阿姨。”祁同伟语气缓了些，“我们想问问我妈当年看病的事。”

刘素芬瞳孔缩了一下。

她往后退，不小心撞倒了茶几上的杯子。

苏绾上前扶住她：“阿姨，那些事憋了二十年了吧？”

老人哭了。

她蹲下来，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生锈的铁盒。

“我是挂号处的护士。”她边哭边说，“那天李市长夫人带人来插队。我不敢不听，但我偷偷复印了挂号单……”

铁盒打开，一股铁锈味混着陈年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

祁同伟愣住了。

挂号单上，“刘桂英”的名字被红笔划掉，旁边写着“李淑珍（VIP）”，和他刚才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

下面还有张便条，字迹很硬：“小心陈建国。”

“陈建国？”祁同伟声音冷了，“原市长，现在的省委顾问？”

刘素芬点点头：“李市长夫人说是陈顾问安排的。”

苏绾轻轻摸了摸挂号单背面。

边缘有个模糊的印记，像指纹。

她轻轻碰了一下，纸发出轻微的脆响。

“带回去做鉴定。”祁同伟收起便条，转身时衣角扫过铁盒，“陈建国，我看你能藏多久。”

楼道的灯突然灭了。

祁同伟打开手机照明，蓝光照着他下巴。

便条上的号码冷冷地映在光里。

他手指停在拨号键上，最后关掉了手机——有些话，得当面说。

苏绾还盯着挂号单背面。

借着光，她发现那个印记越来越清晰，像个指纹。

她轻轻碰了碰，纸发出一点点声音。

“走。”祁同伟拿起证物袋，“去技术科。”

门关上时，刘素芬的哭声还在楼道里回荡。

祁同伟看着楼梯间的窗户，晨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肩章上，警徽闪着光——这一次，他要撕开的，不只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