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眼睛

自塔比莎说出斯内普的课不行的时候起，斯内普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校长室里的学生们都不敢大声喘气。罗恩更是一脸严肃，生怕任何一个动作让斯内普误会，然后被他抓着扣分。

赫敏被斯内普吓得把心里复杂的情绪抛到脑后，她感到思路前所未有的通畅。

纳威己经不再发抖，他看上去像死了三天后的尸体。

就连最不擅长读气氛卢娜都感到周围的变化，多看了斯内普教授几次。

麦格欲言又止，她知道这种时候为塔比莎说话可能会带来反效果。

麦格转而开始思索她能用什么借口给格兰芬多加分。她预见到最近格兰芬多计分器里的宝石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

听到伊洛雯赞同塔比莎的话之后，斯内普身边仿佛下了场暴风雪，温度都骤降十度。

这让想要劝和两句的弗利维教授把他想说的话都憋在嘴里，憋气太快还打了两声嗝。

邓布利多在挑选糖果，生气的时候最适合吃颗糖来缓和心情，当然焦虑的时候也是。

在送给斯内普的糖果被推回来后，邓布利多转手将糖递向麦格。

麦格闭上眼睛忽视邓布利多的糖果。西弗勒斯是不会扣自己学院分的，伊洛雯这笔账还是会算在她们格兰芬多头上。

她为格兰芬多即将消失的分数短暂哀悼一秒。

【偏见？哈利继续咀嚼着这个词，他不觉得自己有偏见。反而是斯内普一向看不惯他。

“有偏见的不是我。”哈利尽力让自己的话听上去不那么生硬，“是斯内普，他讨厌我。”

塔比莎“噗”的笑了出来。她坐到哈利身边，用满是调侃的语气说：“真的吗？”

然后塔比莎压低声音：“是斯内普！偷了魔法石！”

“是斯内普！对我的扫帚下恶咒！”

“是斯内普！也许他病了！也许他走了！也许他被解雇了！”

哈利好想捂住自己的耳朵，这些话都不是他说过的原话，还混着罗恩说过的话，但大致跟他相关。

全都是他们怀疑斯内普的事情。真相大白后再被人翻出来讲，哈利的脸一下子烧的通红。

“他表现的很确实很可疑。”哈利小声辩解，“而且赫敏跟罗恩也都怀疑他。”】

赫敏跟罗恩想跟哈利暂时绝交一会儿。这种时候真的不用想起他们。

斯内普的目光像刀片一样扎向两人，他都不知道他们还怀疑过他对波特的扫帚下恶咒。该敬佩他们的想象力吗？

等等，斯内普突然想起了他神奇起火的袍子。

他更加恶狠狠地瞪着格兰杰，有能力跟胆子这样做的，只能是她。

麦格改变坐姿，身体微微前倾，不着痕迹地挡住斯内普看向孩子们的眼神。

【塔比莎的表情突然变得唯唯诺诺，话也结结巴巴：“是啊，这、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可、可怜的奇洛了。”

又是场景重现，这次塔比莎演的是一年级偷魔法石的奇洛。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这么清楚奇洛说过的话。

要不是哈利确信当时只有他跟奇洛两个人——哦不，他差点忘记了粘在奇洛后脑勺的伏地魔——是只有他们三个人，哈利差点要以为塔比莎也粘在谁的脑袋上看完全程了呢。

不过现在重点不在这里。哈利绝望地看着伊洛雯，希望她能管管塔比莎。

梅林啊，他快被塔比莎演得崩溃了。

仿佛听见了哈利的心声。塔比莎的闷笑声戛然而止，是伊洛雯用一道魔咒把塔比莎的嘴消失掉。

“我的本意不是批判谁。”伊洛雯平和地继续说。这也很大程度上平缓了哈利的心情。

“你有讨厌斯内普的理由，斯内普也有讨厌你的原因。”

“你们之间的恩怨己经像一个纠缠在一起的毛线团一样，难以理清根源。”

“只是，哈利。不要因为情绪影响到你的判断。也不要轻易浪费自己的天赋。”

说着这些话的伊洛雯看上去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感。

哈利能感到她在用最大的耐心组织出这些措辞。平时她说话的尖锐感消失不见，现在她慈祥得不可思议。

哈利的关注点却突然偏移，伊洛雯叫了他的教名，她第一次这么干。而且这次她也没对斯内普用敬称。

哈利为自己的小发现而窃喜。他也为此愿意把这些话听进心里。

他再开口时，声音中带着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委屈感：“可是他总是针对我，他恨我。”

一双翠绿的眼睛湿漉漉地望向伊洛雯。那眼睛像两颗水晶宝石一样璀璨。

伊洛雯被看得恍惚一瞬，她下意识把手放在哈利头上安慰他。

粗粝的发尖在她掌心划出微弱的痒意。伊洛雯的手僵住。她本没想做到这种地步的。

只是想到未来的遗憾，难免多说上几句。想着小哈利如果能更信任斯内普一点，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伊洛雯叹气，继续抚摸哈利：“你要是用这样的态度对斯内普教授，我想他一定会改变的。”】

不，他会给波特塞上一块牛黄。然后把波特扔去医疗翼让庞弗雷夫人好好治治。斯内普看见波特这副样子就觉得恶心得不想再看第二眼。

此时斯内普的脸色比起刚刚己经好转很多。他原以为会听见那两个学生高高在上的指责他的教学。

但他只听见了塔比莎话里隐晦指出波特带有偏见的怀疑，还有伊洛雯首白的展现对救世主的关怀。

“哈利前两学年的生活如此精彩吗？”斯普劳特这几年没关注救世主的课余生活，听了塔比莎的话后她没忍住向麦格询问。

“是啊，他来了霍格沃茨后，西弗勒斯的生活也变得很精彩。”麦格见斯内普心情不差的样子也开始调侃他。

斯内普勾起唇给她们一个圆滑的笑容。

【用这种态度面对斯内普！哈利差点没跳起来。怎么可能，他才不会对斯内普示弱。

塔比莎突然用魔杖把嘴变回来：“哈利！你要是用自己的绿眼睛这样盯着斯内普，效果更好哦！”

说完塔比莎又自己把嘴变没，在伊洛雯谴责的目光中装木头人。】

卢平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斯内普，哈利的眼睛很像莉莉，这样做的成功率不低。

但斯内普更有可能先因为哈利过于像詹姆斯的脸而产生免疫。卢平第一次在想起詹姆斯的时候能笑出来。

斯内普则不自觉用上了大脑封闭术，这两个学生……究竟都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