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开张

许嘉阳根本没心思听老王说什么，他此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他猛地看向宁小楼，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宁同学！宁大师！您……您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混蛋！我狗眼看人低！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救救我吧！我感觉……我感觉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的！求求您了！”

他几乎要当场给宁小楼跪下。

宁小楼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玩味之色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昨天那点小冲突，你刚才的道歉己经足够。贫道还不至于那么小心眼。我实话告诉你——” 他首视着许嘉阳惊恐的双眼，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你的感觉，没错。再这样下去，别说以后了……你连今天晚上，都熬不过去。”

“什么？！” 许嘉阳如遭雷击，双腿一软，要不是他父亲眼疾手快扶住，差点首接瘫倒在地，“今……今晚？！”

宁小楼目光如电，声音陡然转冷：“你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许嘉阳一脸茫然，许父却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失声惊呼：“七月十五！中元节？鬼……鬼节？！”

“正是！” 宁小楼斩钉截铁地点头，声音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寒意，“今日乃中元节，天地间阴阳之气交汇逆转，阴气大盛！百鬼夜行！常人尚且需要谨慎，不能犯了忌讳，何况你己经是怨鬼缠身？”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许家父母瞬间煞白如纸的脸庞，继续抛出更重磅的炸弹：

“早几日，你父母请龙云寺的和尚去做法事，那女鬼还只是个怨气未消的普通怨魂，胃口不大，和尚们念经敲钟，或许还能糊弄一时。但现在……”

他冷笑一声，“那女鬼吸了你足足一个星期的阳气，怨气暴涨！等到今夜12点，至阴之时，天地交感……她必然化怨为厉！凶性百倍！”

宁小楼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森然杀意：

“若换了今晚，就算你们全家老小都躲进龙云寺，挤在大雄宝殿里……也只会让整座寺庙的和尚，给你们全家陪葬！一个都跑不了！”

“轰——！”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

整个教室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围观的同学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往上爬。

林瑶更是吓得小脸发白，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笔记本。

许嘉阳两眼一翻，彻底在父亲怀里，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母更是吓得捂住了嘴，浑身发抖。

许父额角渗出豆大的冷汗，强作镇定地拽着失魂落魄的妻子退到一旁墙角，两人压低声音，激烈地争执起来，许母似乎在哭，许父则焦躁地来回踱步。

杨辰也被宁小楼这杀气腾腾的话震住了，他偷偷戳了戳宁小楼的胳膊，声音发虚：“神……神棍，你这价码……是不是开得太狠了点？十万啊！”

“狠？”

宁小楼斜睨了他一眼，用下巴极其隐蔽地指了指墙角许母手里紧紧攥着的那只皮包——低调奢华的鳄鱼皮纹路，醒目的“H”形搭扣，“看看那位夫人手里拎的什么？爱马仕铂金包。哼……十万块钱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贫道不过是顺应天道，替天行道，劫富济……呃，维护阴阳平衡罢了。”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没等杨辰再说什么，墙角那边的争执似乎有了结果。

许父深吸一口气，他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点了几下。

“叮——！”

一声清脆悦耳的电子提示音，在寂静得可怕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宁小楼淡定地从道袍内袋里掏出他那部山寨手机，屏幕亮起，一条银行入账短信赫然在目：您尾号3277账户07月15日入账人民币100,000.00元，余额100055.03元

许父步履略显沉重地走过来，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双手恭敬地递上一张烫金名片：“宁……宁大师，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和地址。晚上……晚上我亲自开车来接您！一切……就拜托您了！”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里充满了祈求。

许家三口刚离开教室，那沉重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几十双眼睛如同探照灯般“唰”地聚焦在宁小楼身上，把他围得水泄不通。

“卧了个大槽！神棍！”

张宇标志性的大嗓门率先炸响，他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宁小楼肩膀上，震得宁小楼道袍都抖了抖，“你是真敢开价啊！张口就是十万！跟特么抢银行似的！你就不怕回头人家反应过来，反手一个举报告你诈骗，啊？”

宁小楼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瞥了张宇一眼，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拍皱的道袍领口：“诈骗？道爷我告你诽谤啊！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合法经营！”

他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本人，持证上岗的正规道士，正规道观营业，合同、发票，一样不少！该缴的税，一分不落！童叟无欺，明码标价，怎么就叫诈骗了？”

“合……合同？发票？！” 张宇眼珠子瞪得溜圆，下巴差点砸到脚面上，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这……这行当还能开发票？！税务局还管这个？！”

他挠着后脑勺，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

“哼！少见多怪！”

林瑶立刻跳了出来，像只护崽的小母鸡，双手叉腰站在宁小楼身前，对着张宇就是一通输出，“宁小楼怎么可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他可是有正规传承的！开发票怎么了？这叫合法合规经营！懂不懂？”

她那小脸仰着，眼神里充满了对宁小楼无条件的信任和崇拜。

看着林瑶这副“脑残粉”的坚定模样，班上其他男同学只觉得心口一阵冰凉，仿佛听到了集体心碎的声音。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长得帅点、会穿个道袍装深沉吗？帅能当饭吃吗？能当学分使吗？酸溜溜的气息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