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命运抉择

暴雨裹挟着冰雹砸在废弃矿洞的岩壁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苏砚秋跪在潮湿的碎石堆里，指尖拂过霍铮脖颈处蠕动的黑色脉络，那诡异的纹路正顺着动脉向心脏蔓延，宛如无数细小的毒蛇在皮肤下游走。程峰用匕首挑开一截绷带，腐肉翻卷的伤口处渗出墨绿的汁液，在矿灯照射下泛着幽光，“这毒在吞噬他的生命力，每拖一分钟，他就离变成行尸走肉更近一步。”

洞穴深处传来滴水声，混着霍铮痛苦的呓语。苏砚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盯着程峰手中泛黄的笔记本。纸张边缘焦黑，显然经历过烈火灼烧，部分字迹己模糊不清，但 “蛇影毒素” 西个朱砂字依然鲜红如血。她突然抓起笔记本凑近矿灯，发现文字下方藏着一排极细的针孔，“这是盲文！程远在加密信息！”

程峰独眼猛地睁大，匕首尖在岩壁上刻出火星。当他们将盲文转译出来时，洞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以血为引，以怨为媒，解铃还须系铃人”。苏砚秋的目光落在自己虎口处未愈的伤口上，那里还凝结着在水厂战斗时留下的血痂，“他们用蛇形会高层的血炼制毒素，要解毒，就得找到其中一人……”

话音未落，洞外传来引擎轰鸣。程峰瞬间熄灭矿灯，匕首抵住苏砚秋肩头将她拽进岩壁凹陷处。三辆装甲车的探照灯刺破雨幕，凯瑟琳的声音通过扩音器炸响：“霍警官的心跳频率正在下降哦，再拖下去，他的大脑就会被彻底侵蚀成我们的傀儡。” 装甲车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越来越近，苏砚秋摸到背包侧袋里的电击枪，冰凉的金属外壳让她稍稍镇定。

千钧一发之际，东南方向突然传来密集枪响。李明带着六名国际刑警从斜坡冲下，他们的防弹衣上沾满泥浆，其中一人肩头还插着半截弩箭。“快走！” 李明将一枚烟雾弹扔进装甲车队列，“我截获了他们的通讯，市区十五个地标建筑都被安装了连锁炸弹，倒计时只剩 47 分钟！”

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疯狂颠簸，霍铮的头不断撞在车窗上，额角渗出的血在玻璃上拖出蜿蜒的痕迹。苏砚秋握着他的手，能清晰感觉到脉搏正在变弱。程峰突然猛踩刹车，轮胎在积水路面打滑出半米长的水痕，前方塌方的山体堵住了去路，而 GPS 显示距离庄园只剩三公里。

“从密道走。” 程峰扯开衬衫，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疤痕，形状恰似盘绕的蛇，“二十年前，程远带我来过这里，地下有蛇形会初代教主的祭祀通道。” 三人踩着齐膝深的积水钻进溶洞，钟乳石上垂落的水珠砸在头上生疼。苏砚秋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洞壁，突然定格在一幅壁画上 —— 画中戴着蛇冠的女人怀抱婴儿，脚下是堆积如山的尸体，而女人的面容，竟与凯瑟琳有七分相似。

密道尽头是旋转的青铜门，门环雕刻的蛇头张开血盆大口，舌头上嵌着三枚蓝宝石。程峰将手指按在蛇信凹槽，金属表面瞬间浮现血槽，“这是血脉验证装置，程家历代都被植入蛇形会的基因标记。” 随着血液缓缓注入，青铜门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一股腥甜的腐臭扑面而来，苏砚秋强忍着恶心举起摄像机，镜头里密密麻麻的蛇形标记在地面延伸向黑暗深处。

庄园地下三层的实验室亮着诡异的绿光，数百个培养舱悬浮在淡蓝色液体中，里面浸泡着半人半蛇的怪物。它们的鳞片上刻满与霍铮脖颈相同的纹路，当苏砚秋的脚步惊动其中一个培养舱时，怪物突然睁开竖瞳，利爪重重拍在玻璃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这些是失败的实验品。” 程峰的声音发颤，独眼映着舱内扭曲的肢体，“程远当年就是在这里，亲眼看着父亲被改造成‘蛇神容器’。”

主控室的环形屏幕上，全球地图闪烁着血色光点，每个光点都代表一个备用站。凯瑟琳背对着他们站在控制台前，她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新鲜的血迹，手中把玩着一枚完整的蛇形蓝宝石。“真没想到，你们能找到这里。” 她突然转身，脸上戴着蛇形面具，眼洞后的目光如同毒蛇，“不过，霍警官的时间不多了。” 她抬手按下按钮，培养舱的液体开始沸腾，那些怪物发出尖锐的嘶鸣。

苏砚秋瞥见控制台边缘的急救箱，里面躺着一支装着紫色液体的注射器，标签上写着 “血清 - 07”。她刚要冲过去，程峰突然拽住她：“等等！那液体在发光，不正常！” 果然，当凯瑟琳将注射器扎进自己手臂时，她的皮肤下浮现出金色的纹路，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更加邪魅。“这是融合了蛇神之力的强化剂。” 凯瑟琳扯开面具，露出右脸布满的蛇鳞，“现在，该送你们去见程远了。”

战斗在狭窄的控制台间爆发。程峰的匕首与凯瑟琳的利爪相撞，溅起的火星点燃了地上的文件。苏砚秋趁机冲向急救箱，却被突然苏醒的怪物拦住去路。她抄起灭火器喷射，却发现液体对怪物毫无作用。千钧一发之际，霍铮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攻击它们的七寸！” 他的眼神依然浑浊，但显然在凭借意志力抵抗毒素，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从程峰那里顺来的短刀。

当短刀刺入怪物颈侧鳞片缝隙时，墨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苏砚秋抓住机会启动自毁程序，倒计时开始的红光中，凯瑟琳疯狂大笑：“你们以为毁掉这里就结束了？真正的‘蛇神’，早就寄宿在某个意想不到的人体内！” 她纵身跃入通风管道，而程峰在追击前，突然将一块带血的蓝宝石塞进苏砚秋手中 —— 那是从凯瑟琳身上扯下的。

苏砚秋将蓝宝石按在昏迷的霍铮伤口上，奇迹般地，黑色脉络开始消退。当他们逃出庄园时，远处市区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李明的电话适时响起，声音里带着绝望：“炸弹没有全部拆除，市政府大楼正在下沉，地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黎明的微光中，苏砚秋看着掌心逐渐透明的蓝宝石，突然发现里面封存着一张人脸 —— 正是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