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色黎明下的真相迷踪

坍塌的钟楼废墟腾起滚滚浓烟，与晨雾交织成灰黑色的帷幕。霍铮半跪在碎石堆中，左手死死按住不断渗血的肩头，插在皮肉里的钢筋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每一次起伏都像有人拿着烧红的烙铁在伤口处搅动。苏砚秋的发梢还沾着燃烧的灰烬，她颤抖着手指摸向口袋里从工厂带出的加密硬盘，金属外壳的冰凉触感让她稍微镇定下来。

“全球环境峰会突发爆炸，警方称系恐怖袭击”，街边电子屏滚动播放的新闻刺得人眼睛生疼。画面中，凯瑟琳?怀特身着笔挺的联合国制服，在警戒线后侃侃而谈，她胸前的徽章在镜头下折射出刺眼的光，与她眼中暗藏的阴鸷形成诡异的反差。霍铮挣扎着起身，一脚踢翻脚边的碎石：“他们动作比我们想象得还快。”

地铁站的通风管道成了他们暂时的避难所。昏暗的绿光从锈蚀的通风口洒落，在苏砚秋的解码设备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皮肤上。当硬盘的加密系统出现第一道裂痕时，管道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皮靴与金属地板碰撞的声响，如同死神的鼓点。

“趴下！” 霍铮猛地扑向苏砚秋，子弹擦着头顶飞过，在管道壁上留下焦黑的弹痕。他嗅到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里，混杂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 那是 “蛇形会” 高级成员惯用的香水味。苏砚秋迅速将硬盘塞进背包，抓起一旁的扳手，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让她清醒不少。两人背靠背紧贴着管道壁，听着敌人逐渐逼近的呼吸声。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声惨叫。霍铮警惕地探头望去，只见三个黑衣人倒在血泊中，喉间插着淬毒的银针。阴影里走出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斗笠边缘垂下的黑色面纱随风飘动，手中的唐横刀还在滴落鲜血。“程远的朋友？” 苏砚秋低声问道，对方却不发一言，只是将一张纸条扔在地上，随即消失在黑暗中。

纸条上用血写着：“城西旧码头，7 号仓库，小心眼睛。” 字迹扭曲而狂放，与程远在视频里的字迹如出一辙。霍铮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孤儿院密室里墙上的血手印，每个手印中心都镶嵌着蛇形蓝宝石，那些 “眼睛” 仿佛一首在暗处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旧码头的空气里弥漫着咸腥的海水味与腐朽的气息。锈迹斑斑的起重机在风中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垂死者的呻吟。7 号仓库的铁门半掩着，门缝里透出幽蓝的冷光。霍铮握着从黑衣人尸体上取下的手枪，缓缓推开门，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仓库内整齐排列着数十个玻璃罐，罐中浸泡着畸形的婴儿尸体，每个尸体的眉心都镶嵌着蛇形蓝宝石，在冷光灯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就是‘绿洲计划’的实验品。” 苏砚秋的声音发颤，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玻璃罐上的标签，“2015 年 3 月 12 日，基因编辑实验第 78 号样本，代号‘蛇瞳’……” 她的手指突然停在一个标签上，瞳孔猛地放大，“霍铮，你看这个 —— 程远的名字出现在了研究员名单里！”

话音未落，仓库顶部的通风口传来锁链滑动的声响。数十个戴着蛇形面具的人从天而降，他们手中的武器在冷光下泛着幽蓝，显然涂有剧毒。霍铮将苏砚秋护在身后，扣动扳机的瞬间才发现子弹早己打光。面具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人，他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布满蛇鳞状疤痕的脸：“霍警官，苏小姐，欢迎来到真相的核心。”

对方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金属，刺耳又令人毛骨悚然。他抬手示意，两名手下推来一个轮椅，上面坐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霍铮的心脏猛地一缩 —— 那是他失踪多年的师父，当年警校最优秀的刑侦教官。老人的手腕和脚踝都戴着特制的镣铐，镣铐上刻满蛇形花纹，随着他的呼吸闪烁着红光。

“惊喜吗？” 疤痕脸发出一阵怪笑，“你师父可是‘绿洲计划’最关键的一环。当年钢厂事故，不过是我们为了收集实验样本布下的局。那些所谓的受害者，早就成了培养皿里的养料。” 他走到玻璃罐前，手指轻抚过冰凉的玻璃，“而程远，他自以为发现了真相，却不知道自己才是最大的棋子。”

苏砚秋握紧背包里的硬盘，悄悄按下了解码器的隐藏按钮。霍铮则死死盯着师父浑浊的双眼，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熟悉的光芒：“为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老人艰难地抬起头，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逃…… 走……”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流出黑血，瘫倒在轮椅上。

疤痕脸耸耸肩：“看来他不想让你知道太多。没关系，接下来，该轮到你们了。” 他一挥手，面具人群如潮水般涌来。霍铮抄起一旁的铁管，苏砚秋则将硬盘插入随身携带的微型投影仪，仓库的墙壁上瞬间投射出 “蛇形会” 与联合国调查组的交易记录。混乱中，她大喊道：“这些证据己经同步上传到全球 30 个匿名服务器，你们杀了我们也无济于事！”

这句话果然让敌人的攻势缓了一缓。霍铮趁机用铁管砸倒两个面具人，拉着苏砚秋冲向仓库后门。子弹追着他们的脚步打在门框上，木屑纷飞。当他们逃到码头边缘时，一艘快艇突然从浓雾中驶出，船头站着的正是那个戴斗笠的神秘人。对方一言不发，只是伸出手，示意他们上船。

快艇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疾驰，身后的旧码头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霍铮和苏砚秋回头望去，7 号仓库在火光中轰然倒塌，映红了半边天空。神秘人终于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他的左眼戴着蛇形眼罩：“我是程远的弟弟，程峰。接下来，我们该谈谈如何彻底摧毁‘蛇形会’了。”

海风呼啸着掠过耳畔，霍铮握紧苏砚秋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虽然前路依然充满未知，但他知道，他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而在江州的某个阴暗角落，凯瑟琳?怀特盯着电脑屏幕上消失的仓库监控画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拿起电话：“启动 B 计划，是时候让那两个小老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