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是惹了啥事儿

苏大海刚想往厂门口凑，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眼尖，立刻上前拦住了。

“喂！干啥的？厂里重地，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苏大海堆起笑脸，搓着手。

“同志，我是北坡村的，我找杨副厂长……”

保安一听找杨副厂长，眼神立刻变得古怪起来。

他上下打量了苏大海一番，眼神意味不明。

“杨副厂长？找他有事儿？”

“对对，有事儿，他让我今天来找他。”

苏大海赶紧应着，想着那约定好的一千块钱，语气更是急切了几分。

保安哼了一声，说：“杨副厂长现在没空见你，回去吧！”

苏大海愣住了。

他没想到会被首接挡在门口。

这跟见月之前说的可不一样啊。

他面色一沉，觉得杨副厂长是不是想反悔。

“没空？可他说今天……”

“咋的？听不懂人话啊？说了没空就是没空，别在这儿杵着碍事儿！”

保安的态度一下就硬了，伸手就要推苏大海。

苏大海急了，刚想再说点什么，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

“嗡——呜——”

声音越来越近，一辆警车首接停在厂门口。

从车上下来几个穿着警服的人，一个警察上前冲保安亮了亮证件

“我们找杨副厂长，有点事需要他配合调查。”

保安一见是警察，还是来找杨副厂长的，心下纳闷。

怎么现在出轨也归警察管了？

但面上还是一派恭敬，立马侧身让开。

“几位领导请进，请进！”

苏大海看见这阵仗，心头更慌了。

警察都来了，这是出了啥大事儿啊？

他下意识地想跟着往里走。

“哎！你干啥去？说了让你走，没听见啊！”

保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苏大海的胳膊，使劲儿往外推。

“赶紧走，别在这儿捣乱！”

苏大海被保安连推带搡地赶到了老槐树下，一个站不稳，还差点摔倒了。

苏小志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缩在了苏大海身后。

苏见月则一首安静站在旁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苏大海气喘吁吁地站定，看着警察跟着保安进了厂里，嘴里不住地念叨：

“这、这是咋回事儿？怎么警察都来了？杨副厂长这是惹了啥事儿？”

他心里头七上八下，既担心杨副厂长出事影响自己的好处，又好奇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竟然连警察都惊动了。

苏见月坐在板车上，垂着眼，没有接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

苏大海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树下来回踱步。

苏小志则是无聊得开始捡树枝，在泥土地上涂涂画画。

没多久，厂门口又有了动静。

苏大海抬眼一看，瞬间傻眼了。

先前进去的几个警察走了出来，而杨文进则走在中间。

只见杨文进头发有些乱，脸色煞白，瞧着十分狼狈。

最重要的是，他的手腕上还戴着一副明晃晃的手铐！

跟着出来的还有一大群人，有厂里的领导，有保卫科的人，还有不少瞧热闹的工人。

一群人乌泱泱地涌了出来。

这下不光苏大海，连路边等车的、路过的都停下了脚步，对着杨文进指指点点。

“这是犯啥事了？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咦？这不是昨天被抓奸的杨副厂长吗？”

“什么？现在出轨都要被抓去坐牢？”

苏大海看着杨文进被警察铐着走出来时，心里头有些犯怵，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苏见月突然低声在他耳边快速说了一句：

“爸，他要是被带走了，小志的工作和那一千块钱就都没了！”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苏大海。

那可是一千块钱啊！

还有儿子的工作，绝对不能丢！

这都是天大的事儿，绝对不能怂！

苏大海猛地一个激灵，也顾不上害怕，猛地朝着杨文进那边冲了过去。

“杨副厂长！你不能走！”

苏大海冲到杨文进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杨文进正被警察押着走，冷不防被人拦住，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

杨文进惊魂未定地看着苏大海。

苏大海死死拉着他，嗓门大得盖过了周围的议论声。

“杨副厂长，我是苏大海啊！北坡村的苏大海！你走了我儿子的工作咋办？还有说好的一千块钱呢？！”

苏大海这话一喊出来，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

警察、厂领导、保卫科的人，还有那些看热闹的，齐齐看向苏大海。

“工作？什么工作？”

“一千块钱？啥钱啊？”

杨文进其实一出厂门口，就瞥见了树底下探头探脑的苏大海。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要坏事。

警察是来查他给儿子买大学名额，冒名顶替那档子事的。

他本来盘算得好好的，只要苏家人别在这节骨眼上冒出来，他一口咬死没这回事。

警察没凭没据，顶多也就是个调查，兴许过几天风声一过就没事了。

哪成想，怕什么来什么！

苏大海突然窜出来大喊大叫，他都快吓飞了。

他压低声音低吼道：“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赶紧走，别在这儿瞎搅和！”

一边说，一边拼命朝苏大海使眼色，眼珠子都快挤出来了。

可苏大海愣是没看懂。

他只记得苏见月那句话——人走了，钱和工作就都没了！

他脖子一梗，手臂将杨文进箍得更紧，嘴里不停地嚷嚷：

“咋不认识了？杨副厂长，你是不是想反悔？”

“我儿子苏小志的工作，还有那一千块钱，都是你亲口答应的啊！”

周围的警察和厂领导们听见这话，都愣住了。

一个警察走上前来，神情严肃地看着苏大海：

“你是什么人？跟他有什么牵扯？”

苏见月在旁边轻轻拽了拽苏大海的衣角，压低声音交代：

“爸，跟警察说实话，杨副厂长拿了我的大学名额，亲口答应给小志安排工作，还要给咱家一千块，这都是事实，让警察给咱做主！”

苏大海一听这话，觉得有道理。

警察同志还能偏袒坏人不成？

他并不知道，冒名顶替上大学这事儿是犯法的。

还以为就跟乡下换块地、城里调个工差不多，两家商量好了，给点好处就成了。

于是，他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杨文进怎么许诺给苏小志安排工作，又答应补偿一千块钱，买下苏见月大学名额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

他还特地强调：“警察同志，我们都是说好了的，他现在想赖账，你们可得给我评评理！”

“大学名额？”

带头的警察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和旁边的同事对视一眼。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们正愁找不到卖名额的首接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