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可爱青梅皇后＆腹黑竹马皇帝17

禾安提着裙角，快步穿过御花园那蜿蜒曲折的小径。

她脚上的绣花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而清脆的“嗒嗒”声，仿佛在寂静的园中奏响一曲紧张的乐章。

三月的风，裹挟着淡淡的桂花香，轻轻拂过她的鬓角。

然而，这柔和的风却无法抚平她心中那股莫名涌起的不安，就像平静的湖面下暗藏着旋涡。

当她拐过第三重垂花门时，远远地便望见荷花池边围了一圈人。

宫女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太监们则来回奔走，忙得不可开交，整个场面乱哄哄的，恰似一锅煮沸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让开！都让开！”禾安一边大声喊着，一边用力拨开人群。

她的衣袖带起一阵慌乱的风，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只见兰昭媛(【兰沁慧，工部侍郎兰州之女，封昭媛】）瘫坐在湿漉漉的池边，那杏色的宫装己经被水浸透，紧紧地贴在她单薄的身子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她的发髻散乱了一半，珠钗歪斜地挂着，摇摇欲坠。

脸色惨白得吓人，嘴唇泛着青紫，手指死死抓着岸边的青苔，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谢昭仪半蹲在一旁，鹅黄色的裙摆沾了泥水也毫不在意，正用一块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小心翼翼地为兰昭媛擦拭脸上的水珠。

“妹妹别怕，太医马上就到。”

她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潺潺溪流，可禾安却分明看见，她低头时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那光芒转瞬即逝，快得像池面掠过的蜻蜓。

“怎么回事？”禾安蹲下身，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众人，小宫女们纷纷低下头，像被风吹折的芦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一个梳着双髻的小宫女扑通一声跪下，声音打着颤：“回、回禾安姐姐，兰娘娘方才在池边赏荷，不知怎的就……就掉下去了……”

她说着，偷偷瞄了眼谢昭仪，又飞快地低下头，手指揪紧了衣带，指关节泛白。

禾安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荷花池的围栏足有齐腰高，兰昭媛再娇弱也不至于失足落水。

她正欲追问，忽听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伴着环佩叮当的清脆声响。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慌忙跪拜，莲音缓步而来。

她身着月白色凤尾裙，裙裾轻轻拂过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宛如春日里微风拂过草地的声音。

“娘娘……您怎么来了……”禾安见莲音来了，快步走到她身边。

“等了许久，来看看……”

“怎么回事……”莲音环视西周，清声问道，声音如同山间清澈的泉水，流淌进每个人的心田。

【宿主，兰昭媛落水，谢昭仪干的。】就在此时阿乐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莲音：……

啧…又来了……

“娘娘……兰昭媛落水了”禾安在一旁回道。

她目光先落在兰昭媛身上，又缓缓移向谢昭仪，最后停在谢昭仪还握着帕子的手上。

“妹妹可还安好？”莲音伸手虚扶，腕间的翡翠镯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在兰昭媛脸上，投下一道晃动的绿影，如同一片飘动的绿叶。

兰昭媛抖着嘴唇想说什么，谢昭仪却抢先道：“回娘娘，兰妹妹受了惊吓，臣妾正要送她回宫。”

她说着就要搀扶兰昭媛起身，却被莲音一个眼神止住。

莲音唇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本宫倒是好奇，青天白日的，栏杆又这么高……”

她手指轻抚过汉白玉栏杆，指尖与冰凉的玉石接触，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兰妹妹是怎么落水的？”

谢昭仪笑容僵了僵，随即叹息道：“都怪臣妾没照顾好，方才与兰妹妹赏荷时，她探身去够那支并蒂莲，谁知……”她说着指了指池中一支半开的荷花。

莲音目光转向兰昭媛：“是这样吗？”

兰昭媛低着头，湿发黏在脸颊上，半晌才嗫嚅道：“是……是臣妾自己不小心……”

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手指把衣角绞出了水，水珠顺着衣角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水渍。

莲音闻言微微颔首，指尖在栏杆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目光扫过众人，忽然落在不远处一个正在瑟瑟发抖的小宫女身上。

“你，”莲音抬手指向那个低着头的小宫女，“过来。”

小宫女浑身一颤，险些将手中的扫帚掉落。

她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却被莲音抬手制止：“不必多礼。方才你可是在此处当值？”

小宫女不敢抬头，声音细如蚊蝇：“回、回娘娘的话，奴婢确实在此洒扫……”

莲音眸光微闪：“抬起头来说话。可曾看见兰昭媛落水的经过？”

谢昭仪闻言，脸色微变，上前一步道：“娘娘，一个小小宫女能看见什么？不如先让兰妹妹回去更衣，免得着凉……”

莲音淡淡瞥了她一眼：“谢妹妹倒是关心兰妹妹。”她又看向小宫女，“说吧，本宫恕你无罪。”

小宫女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犹豫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回娘娘，奴婢、奴婢看见……看见兰昭媛是被推下水的！”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兰昭媛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又低下头去。

谢昭仪则面色煞白，厉声道：“大胆贱婢！竟敢污蔑主子！”

莲音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声音依旧平静：“继续说，是谁推的？”

小宫女被谢昭仪一喝，浑身发抖，却还是咬牙道：“奴婢、奴婢不敢确定，但那人穿着浅紫色宫装，衣袖上还绣着金线……”

谢昭仪今日正穿着一身浅紫色金线绣花宫装。她脸色骤变，立刻跪下：“娘娘明鉴！臣妾怎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这贱婢分明是受人指使，诬陷臣妾！”

莲音不置可否，只是看向兰昭媛：“兰妹妹，你怎么说？”

兰昭媛咬着嘴唇，半晌才低声道：“臣妾……臣妾确实是自己失足……”

谢昭仪见状，立刻抓住机会：“娘娘您看，兰妹妹都说是自己失足，这贱婢分明是信口雌黄！来人啊，把这污蔑主子的贱婢拖下去杖毙！”

“慢着。”莲音声音不疾不徐，“事情还未查清，何必急着处置证人？”

她转向谢昭仪，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谢妹妹如此激动，莫非……”

谢昭仪额头渗出冷汗，强作镇定道：“臣妾只是不忍见娘娘被小人蒙蔽……”

就在御花园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众人回首，只见身着玄色龙袍的楚凌渊负手而来，身后跟着一队御前侍卫。

“参见陛下。”莲音率先行礼，众人纷纷跪拜。

楚凌渊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莲音身上：“发生了何事？”

莲音温声道：“回陛下，兰昭媛不慎落水，臣妾正在查问。”

还未等莲音说完，谢昭仪突然膝行上前，声音带着哭腔：“陛下！这贱婢胆大包天，竟敢污蔑臣妾推兰妹妹下水，求陛下为臣妾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