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牛奶盒上的牙印与电脑前的日志：少女的委屈与发现

七点整，林源抱着纸箱子，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中。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转动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推开门的一瞬间，客厅里冷白色的灯光便倾泻而出，映照出了他略显苍白的脸。

“哥哥，你又熬夜。”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沙发方向传来。

林源抬眼望去，只见林阮阮蜷缩在沙发一角，怀里抱着她最喜欢的小熊玩偶。

那双杏眼在灯光下泛着水光，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神中混合着责备与担忧。

“你说过，熬夜对身体不好。”林阮阮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她将下巴搁在玩偶头顶，嘴唇微微抿起，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

林源脱下外套挂在门后，顺势将纸箱子放下来，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没事，我习惯了。”

“熬夜不好。”林阮阮突然坐首了身子，玩偶从她怀里滑落。

她双手撑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

“你要是再熬夜，我就一首等到你睡觉才睡觉。”说这话时，她脸颊鼓得像只小河豚，眉头紧蹙，明明是想做出凶狠的表情，却因为眼角泛红而显得格外可怜。

林源愣住了。

他注意到妹妹的衣服依旧是昨天的那件衣服上面还有被打湿的痕迹，头发也有些凌乱，显然己经等了他很久。

不知为何，今天的林阮阮格外乖巧，也格外执拗。

“好好好，不会再熬夜了，听你的。”林源无奈地举起双手故作投降，嘴角却不自觉的下弯了。

他心里清楚，重返校园后堆积如山的事务根本不允许他按时休息，光是即将到来的两校联谊就够他忙的了。

“哼！”林阮阮敏锐地捕捉到了哥哥眼中的闪烁，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你发誓！”

“没什么好发誓的。”林源避开妹妹灼灼的目光，转身进了厨房。

“哥哥大骗子！”身后传来林阮阮带着哭腔的控诉，接着是“咚”的一声——她把抱枕狠狠扔在了沙发上。

林源叹了口气，只好走回沙发边坐下。

他能闻到妹妹身上淡淡的牛奶气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泪水的咸涩。

“阮阮，不是哥哥想熬夜，只是你也知道，我在学校里很忙。”

“为什么非要自己一个人处理那么多事？”林阮阮突然转过身来，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又不是你一个人干的活，难道就不能和别人一起处理吗？！”

林源被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学生会和外事部明明有那么多干部，为什么所有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肩上？

这个问题让他一时恍惚。

就在他出神之际，一张折叠整齐的纸被塞到了眼前。

展开一看，赫然是“辞呈”两个大字。

“哼！”林阮阮又扭过头去，但林源看见她的肩膀在轻微颤抖。

“我会的。”他轻声承诺，伸手揉了揉妹妹柔软的发顶。

......

时间倒回两小时前。

清晨五点，天光微亮。

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像一把金色的钥匙，轻轻撬开了林阮阮的睡意。

她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这一定是哥哥夜晚回来时给她盖的。

“唔啊——”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发出一声小猫般的哈欠。

本能地想继续睡，却发现阳光越来越刺眼。

薄毯被她拉过头顶，却在翻身时滑落在地。

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林阮阮下意识望向厨房。

没有熟悉的煎蛋香气，也没有锅铲碰撞的声响。

“哥哥难道没做饭吗？”她小声嘀咕，目光移向哥哥紧闭的房门。

“应该是还没醒吧。”想到之前哥哥陪她讲故事到深夜，眼中还带着浓浓的红血丝，林阮阮蹑手蹑脚地完成洗漱，生怕吵醒难得熟睡的哥哥。

回到自己的卧室，林阮阮把自己埋进蓬松的被子里。

床垫很软，被子也晒得蓬松温暖，可睡意却像捉迷藏的孩子，怎么也不肯现身。

自从父母离世后，失眠就成了常客。

为数不多的几次安然入睡也都是在哥哥的陪伴之中。

这个认知让她突然担心起来：

哥哥是不是也经常睡不着？

他的眼睛是不是因为失眠而黯淡无光？

想到这里，林阮阮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了。

时钟的指针慢慢走向六点，屋子里依然静悄悄的，只有她的肚子不时发出“咕咕”的抗议。

她说过零食不是主食，根本不填肚子，可厨房里除了前天买的面包外空空如也。

在翻找时，她发现了垃圾桶里被自己啃得乱七八糟的法棍，以及灶台上那块坚硬如铁的俄罗斯大列巴。

“唔！”她不死心地咬了一口，结果差点硌掉牙齿。

“我的牙....”眼泪瞬间涌上眼眶，而肚子适时地发出更大的抗议声。

无奈，只能试着自己动手，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在心中这样打气着，等哥哥醒了，自己一定要给他一个惊喜！

蹑手蹑脚的打开了冰箱，智能显示屏亮起“容量：51%”，从中取出了两颗鸡蛋。

到了厨房里，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电磁炉咋用？”上面的按键数都数不过来，根本分不清那个是开关。

于是便放弃了鸡蛋，看向了牛奶。

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常识，她知道牛奶不能首接放到微波炉里，所以要倒到杯子里。

可问题来了，牛奶盒要怎么打开？

拿刀太危险了。

只能用牙咬了。

然后，就湿了半边身子。

最后，她放弃了。

.......

六点半了，哥哥的房门依然紧闭。

林阮阮抱着咕咕叫的肚子，站在了他的房门前沉思了很久。

轻轻敲了两下门，“哥哥？”

“哥哥醒了吗？”

屋内依旧静悄悄的，缓缓的推开了房门，只有一台亮着光的电脑，没有林源的身影。

顿时，一股委屈感涌上心头。

“大坏蛋！”

“欺骗我感情！”

“亏我还怕吵醒你呢！”

突然注意到电脑桌上摊开的学生会工作日志，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待办事项。

以及那一份份整整齐齐的入学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