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暗渊回响

沈府书房的烛火突然诡异地熄灭，阿桃手中的檀木盒泛起幽蓝微光，盒身的星纹如同活物般游动。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这具敏感的身躯总能先于意识捕捉到危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臭味，像是千万具尸体在暗河底浸泡多年的气息。

“砚之，小心！”阿桃猛地拽住沈砚之的衣袖，听音剑己如银蛇般破空而出。一道黑影从房梁坠落，利爪擦着沈砚之的耳畔划过，在青砖地面留下西道深可见骨的沟壑。那怪物形似人形，却覆盖着半透明的鳞片，空洞的眼窝里伸出两根蠕动的触须，正是阿桃在灵脉共鸣时所见的黑雾凝成的邪祟。

沈砚之的短剑与怪物缠斗在一起，金属碰撞声中，阿桃突然发现怪物的动作与星陨阁黑袍人的招式如出一辙。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留下的医书边角处，曾用朱砂批注过一段模糊的文字：“暗渊之主，以怨为食，触须所及，灵魂俱灭……”

檀木盒突然发烫，阿桃的瞳孔中星辉大盛。她看见无数条暗红色丝线从裂缝方向延伸而来，缠绕在怪物身上，丝线的尽头连接着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深处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与金属撕裂声交织的诡异声响。这具身体的感官在星辰之力的作用下被无限放大，连沈砚之急促的呼吸声都震得耳膜生疼。

“阿桃！它的弱点在眉心！”沈砚之的呼喊中带着血丝。阿桃将内力注入听音剑，剑身光芒暴涨，却在即将击中怪物时被一层黑色屏障弹开。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啸，触须突然暴涨数倍，首取阿桃面门。千钧一发之际，沈砚之猛地扑过来，用后背挡下致命一击，鲜血溅在阿桃脸上，温热的液体却让她的意识瞬间清明。

“以魂为引，借星破障！”阿桃脑海中突然响起母亲的声音。她握紧沈砚之染血的手，将体内的龙脉之力与眼中的星辰之力融合。檀木盒轰然炸裂，化作漫天星屑没入听音剑。剑鸣声震碎窗棂，一道星河般的剑芒划破黑暗，怪物在光芒中发出不甘的嘶吼，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沈砚之瘫倒在地，伤口处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怪物的利爪上淬有暗渊毒。阿桃慌乱地撕开裙摆为他包扎，指尖却在触碰到伤口时被一股吸力拉扯。奇异的是，她眼中的星辰之力竟自动流入沈砚之体内，黑色毒素如同冰雪遇见烈阳，迅速消退。

“你的力量……在治愈我。”沈砚之虚弱地抬起手，抚上阿桃泛着星辉的眼睛。就在这时，整座沈府开始剧烈摇晃，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书房的书架缓缓移动，露出一条布满青苔的石阶，石阶尽头闪烁着与檀木盒相同的幽蓝光芒。

阿桃搀扶着沈砚之走下石阶，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满壁画：上古仙人与暗渊之主大战、母亲将双魂注入婴儿体内、还有沈砚之的祖父在深夜将某样东西封存于此。当阿桃的手掌贴上石壁的瞬间，壁画突然活了过来，化作光影在通道中流转。

“原来祖父当年发现了暗渊的阴谋，却因力量不足只能将关键之物藏在此处。”沈砚之盯着壁画喃喃道。画面最后定格在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上，钥匙的纹路与阿桃眼中的星纹完全一致。

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布满鳞片的手从裂缝中伸出。阿桃的听力捕捉到上方传来万马奔腾的声响，而沈砚之腰间的玉佩开始发烫。更可怕的是，阿桃感觉体内的星辰之力正在被某种力量牵引，首首地朝着裂缝深处而去。裂缝中传来的呼唤愈发清晰，这一次，她听清了那些破碎的音节——那是一句古老的咒语，也是开启暗渊之门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