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魂咒

《御厨秘典》的第一页就画着一只烤得流油的乳猪，旁边用朱砂写着一行字：“欲得还魂火，先烤忘忧猪。”

我盯着那油亮亮的猪皮咽了口唾沫，阿楚的身体果然还是个吃货，可晏辰的魂灵却在尖叫——这哪是御厨秘典，分明是本菜谱！

“你看这猪的眼睛。”【我】指着画中乳猪的眼睛，“像不像我们在槐树根里看到的玄黄扣？”

我凑近一看，果然！乳猪的眼睛竟是两颗玄黄扣的形状，正散发着幽幽金光。

秘典的第二页画着个灶台，灶门里烧着的不是柴火，而是一张张人脸形状的符纸，正是在鬼市见过的“万鬼符”。

“用万鬼符当柴，烤忘忧猪……”我打了个寒颤，“这菜谱也太邪门了！”

【我】却若有所思：“鬼市的假灶王爷说还魂火在扣子里，而御厨秘典说还魂火在烤猪里……这里面一定有联系。”

我们正研究秘典，陈婶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只活蹦乱跳的小猪：“阿楚！晏公子！宫里赏了头‘忘忧猪’，说是给你们补身子的！”

我和【我】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升起不祥的预感。

忘忧猪？这不就是秘典里画的吗？

“陈婶，这猪……”我想阻止，却被【我】拉住。

“既然是宫里赏的，那就烤了吧。”【我】笑眯眯地接过小猪，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正好试试我的新厨艺。”

陈婶一走，【我】立刻关上门，将小猪放在桌上。

那猪通体雪白，眼睛竟是金色的，正好奇地看着我们。

“现在怎么办？”我看着小猪，心里发毛。

【我】翻开秘典，指着第三页：“上面说，要在槐仙树下，用万鬼符做柴，烤七七西十九分钟。”

槐仙树下？就是药铺后院那棵老槐树！

夜色渐深，我们偷偷将小猪带到后院。

【我】不知从哪弄来一堆万鬼符，正是在鬼市缴获的那些“灶王爷显灵，假药勿买”宣传单。

他将符纸塞进灶膛，点燃的瞬间，符纸竟发出绿油油的光，还飘出一股烤香肠的味道。

“快把猪放上去！”【我】喊道。

我手忙脚乱地将忘忧猪架在烤架上，心里默念：阿弥陀佛，晏辰你要是知道自己现在在烤猪，怕是要气死。

就在这时，槐树枝叶突然剧烈晃动，树干上的“药杵”图案发出金光，照在烤架上。

那只忘忧猪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露出里面的骨骼——而在它的心脏位置，赫然跳动着一颗燃烧着的“扣子”！

“那是……还魂火！”【我】惊呼，伸手就要去拿。

“小心！”我一把抓住他，“秘典上说要烤西十九分钟！”

烤架周围突然冒出无数只鬼手，正是在鬼市见过的那些枯骨手。

它们抓住我们的脚踝，试图把我们拖进地里。

【我】掏出《明心书院异闻录》，这次甩出的不是菜谱，而是无数道医书金句：

“正气存内，邪不可干！”

“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

“脾胃为后天之本！”

金句化作金色光刃，斩断鬼手。

可鬼手源源不断，眼看就要爬到我们膝盖。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急得大喊，“快想想办法！”

【我】看着烤架上的忘忧猪，眼睛突然一亮：“阿楚！你还记得怎么捣药吗？”

“记得啊！”我下意识回答，阿楚的身体本能地做出捣药的动作。

“好！”【我】大喊，“用捣药的节奏念医书！”

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阿楚捣药时自有一套韵律，快慢有致。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捣药的节奏念出秘典上的医书句子：

“‘阴平阳秘，精神乃治’——咚！”

“‘气血充盈，百病不侵’——咚！咚！”

随着我的念诵和想象中的捣药节奏，那些金色光刃竟开始随着节奏舞动，变得更加凌厉。

鬼手被砍得节节败退，发出凄厉的惨叫。

而烤架上的忘忧猪，此刻己经完全透明，那颗燃烧的“还魂火”扣子越来越亮，照亮了整个后院。

“时间到了！”【我】大喊，伸手抓住还魂火。

就在他触碰到扣子的瞬间，槐树突然发出一声轰鸣，树干上的“玄黄之门”图案完全显现出来，门缝里透出刺眼的金光。

“门要开了！”我惊呼。

可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树后传来：“把还魂火交出来。”

我们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阴影里，手里拿着一根熟悉的枣木药杵——正是陈婶常用的那根！

“陈婶？”我不敢置信地喊道。

斗篷人摘下兜帽，果然是陈婶！但她的眼神冰冷，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和蔼。

“不错，是我。”陈婶冷笑，“换魂门等这一天，等了五十年了。”

换魂门？！陈婶是换魂门的人？！我和【我】都惊呆了。

“当年槐仙封印了玄黄之门，我们只好潜伏在药铺，等着‘药魂双子’出现。”陈婶举起药杵，上面竟刻着和玄黄扣一样的纹路，“现在，把还魂火给我，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我】将还魂火护在身后，眼神坚定：“休想！”

陈婶不再废话，举起药杵就砸了过来。

那药杵在她手里竟变得无比沉重，带着破风之声。

我挡在【我】身前，阿楚的身体本能地做出捣药的闪避动作，竟险险躲过了一击。

“有点意思。”陈婶挑眉，攻势更猛。

我和【我】背靠背，一个用捣药的身法闪避，一个用医书金句攻击。

可陈婶的功力太深，我们渐渐抵挡不住。

就在这时，烤架上的忘忧猪残骸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化作无数道金光，钻进了我们的身体。

我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阿楚的身体好像变得更灵活了，而【我】也发出一声轻哼，手里的《明心书院异闻录》爆发出更强的光芒。

“这是……魂咒融合？”陈婶脸色大变，“不可能！药魂双子怎么可能融合！”

我们没有理会她，而是同时看向槐树。

玄黄之门的门缝越来越大，里面传来模糊的人影和熟悉的声音。

“阿楚！”

“晏辰！”

那是……我们自己的声音？！

我和【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期待。

难道，真正的晏辰和阿楚，就在门后？

陈婶见势不妙，突然掏出一张巨大的符纸，往门上一贴：“封！”

符纸贴在门上，发出“滋啦”的声响，玄黄之门开始缓缓关闭。

“不！”我和【我】同时大喊，不顾一切地冲向大门。

在门完全关闭的前一刻，我们看到了门后的景象——一个穿着月白襕衫的少年和一个穿着粗布裙的少女，正惊讶地看着我们。

那少年的眉眼，和晏辰一模一样。

那少女的容貌，和阿楚一模一样。

而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红袄绿裤的真正灶王爷，手里还拿着半根没吃完的烤肠。

“砰！”玄黄之门彻底关闭，消失在槐树干上。

我和【我】呆呆地站在树下，手里还握着那枚灼热的还魂火扣子。

陈婶己经不见了踪影，地上只剩下那根枣木药杵。

“刚才那是……”我声音颤抖。

【我】看着我，眼神复杂得无法形容：“那是……真正的我们。”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和“他”，都不是真正的晏辰和阿楚？

那我们是谁？

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好像在嘲笑我们的无知。

手里的还魂火扣子渐渐冷却，变成了一枚普通的金扣，上面却多了一行细小的字：

“槐仙有命，药魂双子，寻齐九扣，方可归位。”

寻齐九扣？我们现在只有两枚，还有七枚在哪里？

【我】忽然捡起地上的枣木药杵，发现杵头竟裂开一道缝，里面掉出一枚和玄黄扣一模一样的金扣。

“第三枚。”他低声说。

我看着三枚金扣，又看了看彼此，忽然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诡异了。

我们不是晏辰，也不是阿楚，而是所谓的“药魂双子”。

真正的晏辰和阿楚被关在玄黄之门后，而我们的任务，是寻齐九枚玄黄扣，才能让他们归位。

可问题是，我们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该怎么寻找剩下的六枚扣子？

“别担心。”【我】突然握住我的手，眼神温柔而坚定，“不管我们是谁，我都会找到回家的路。”

我看着他，看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忽然平静下来。

也许，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身边这个人。

“嗯。”我点点头，“我们一起找。”

月光下，我们相视而笑。

虽然前路迷茫，但至少我们不是孤单的。

只是，陈婶为什么要背叛我们？换魂门还有多少人潜伏在我们身边？剩下的六枚玄黄扣又藏在何处？

还有，真正的晏辰和阿楚，他们在玄黄之门后还好吗？

这一切的谜团，都像一团乱麻，缠绕在我们心头。

而我们的冒险，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部分。

槐树下，烤乳猪的香味还未散尽，却又多了一丝未知的神秘和危险。

我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好走。但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因为，我们是“药魂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