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团聚

周六，排练室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排练室的地板上，映出一片金黄。屋内，演员们正紧张地排练着，每个人都神情专注，丝毫不敢懈怠。

三十多年前周家女佣梅侍萍与还是少爷的周朴园相恋，可就在两人第二个孩子出生后不久，周家却要周朴园迎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并逼着梅侍萍离开周家。侍萍绝望万分，听说离家后便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投河自尽了。

梅侍萍来到周家接西凤回家，当她望见周家的布置却是大惊失色，原来当年侍萍投河并没有死，而是被人救了上来，后来嫁给的鲁贵并生下了一个女儿西凤，一晃十多年过去，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女儿居然也走上和自己一样的道路，三十多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这让侍萍好一阵愣神，而客厅里摆放着的照片，则是更让她应正了猜想。

不久周朴园就来到客厅，将蘩漪赶上楼去，客厅只剩下周朴园与侍萍吗，而周朴园己认不出侍萍了 。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雨衣，眉头紧锁：“这是太太，找出来的雨衣吗？”

侍萍心中一阵颤动，却仍强装镇定，恭敬的答道：“大概是的。”

我眼神带有一丝疑惑，翻看着这些雨衣：“不对！不对！这都是新的。我要我的旧雨衣。回头你去跟太太说”

......

我望着侍萍关窗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像似发现了端倪：“你站一站，你贵姓？”

侍萍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将窗户关好，转过身来，强作镇定地回答：“我姓鲁，老爷。”

.......

侍萍心中一惊，但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自小在无锡长大的。”

我闻言，点了点头，但眼神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散：“无锡？无锡”，顿了一顿，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话语，“你在无锡是什么时候？”

侍萍努力回想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回答显得自然：“光绪二十年，离现在三十多年了。”

.......

我陷入了沉思，仿佛在回忆那段遥远的岁月：“嗯，无锡是个好地方，哦，三十年前在无锡有一件很出名的事情，你知道么？”

侍萍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内心却如鼓点般狂跳：“也许记得，不知道，老爷说的是哪一件？”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深邃：“三十年在无锡有一家姓梅的。”

侍萍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紧紧握住衣角，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却仍强作镇定：“姓梅的？”

我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似乎在观察侍萍的反应：“嗯，梅家的一位年轻小姐很贤惠，也很规矩。有天夜里忽然投水死了。后来，后来你知道么？”

侍萍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颤抖，却仍尽力保持镇定：“不敢说。我倒认识一个年轻的姑娘姓梅的。”

我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评估侍萍的每一句话：“哦？那你说说看。”

侍萍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可她不是小姐，她也不贤惠，并且听说是不大规矩的。”

我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被深思所替代：“哦也许你弄错了，不过你不妨说说看”

侍萍低下头，双手紧握在一起，似乎在鼓起勇气：“这个梅姑娘，到是有一天晚上挑的河，可她不是一个人，她手里抱着一个刚出生三天的男孩，听人说她生前是不规矩的，她是个下等人、不很守本分，听说和那时的周家的少爷有点不清白，生了两个儿子，生下第二个才三天，忽然周少爷不要她了，大孩子就放在周家，刚出生的孩子她抱在怀里，在年三十的夜里投河死了，她不小姐，她是无锡周家梅妈的女儿，她叫侍萍。”

我的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你姓什么？”

侍萍被我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浑身一颤，她抬头，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我……我姓鲁。”

.......

等到这一幕演完，张苗苗、董婉儿、张叔等几人才从剧情中回过神来。特别是张叔拉着王姨激动说道：“你演的太精彩了，把我们都带进戏里去了。”

董婉儿也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显然被侍萍的遭遇深深打动。张苗苗则在一旁默默思考，似乎在回味着剧情中的每一个细节。

王姨则微笑着摇了摇头，谦逊地说：“哪里哪里，都是大家配合得好，特别是杜文军，他的眼神和语气真的让我感受到了那种冷漠与决绝，让我能更好地投入到角色中去，让我超常发挥。”

虽然表演己经结束，但我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下来，随着这段时间的磨练，脑中系统也让我的表演技能有了长足的进步。我开始能够更深入地理解角色，把握情感的变化，甚至能够通过微妙的表情和动作传达出复杂的内心世界。看来以后得收敛一点，太认真了我都出不了戏。

就在这时，张苗苗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杜文军，你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太好。”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没事，可能有点累了。”

张苗苗看了看我，确定没事，才点点头，走到台上，对着众人说道：“这段时间的排练大家都辛苦了，感谢大家的付出和努力。照现在的进度，下周的文艺演出，我们一定能取得好成绩。这次可以说是我们红星轧钢厂宣传科的独一份，以前都是我们宣传科文联办去协调其他单位部门的文艺演员来我们厂里表演，丰富大家的业余生活，这次是我们自己组织、自己排练、自己表演的文艺晚会，希望大家再接再厉，为下周的演出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大家听了张苗苗的话，纷纷鼓掌表示赞同。有人喊道：“是啊，这次咱们可得好好表现，让其他单位瞧瞧咱们红星轧钢厂宣传科的实力！”

张苗苗微笑着点头，继续说道：“没错，大家都要加油，下周的演出，我们不仅要展示我们的才艺，更要展现出我们红星轧钢厂的精神风貌。我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们一定能赢得观众的掌声和认可。”

下午，下班后，在赵西方幽怨的眼神中，董婉儿拉着我走出了文联办。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拉长了身影。董婉儿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异样，轻声问道：“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首心神不宁的。”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想到去见董叔，也就准备了点酒和烟，想给他留个好印象，所以有点紧张。”

董婉儿闻言，噗嗤一笑：“你呀，就是想的太多。我爸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放心吧，他肯定会喜欢你的。”

看着董婉儿，再看着自己拎着的烟和酒，我开玩笑对着董婉儿说道：“你说我们这是像什么？”

董婉儿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笑道：“像是要去拜见岳父岳母的小两口呀。”

我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你这么说，我倒真有点那感觉了。不过，董叔要是真成了我岳父，那我可得好好表现，不能让他失望。”

董婉儿被我一刺激，猛打了我一下：“呀！讨厌，你胡说什么呢。我一心是要上大学，才不要这么早就嫁人呢。”说完，董婉儿的脸颊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像是夕阳映照下的桃花，娇艳欲滴。

我见状，心中不由得一动，这样的董婉儿，真是让人心动不己。我扶好自行车，轻轻拍了拍后座，笑道：“好了，好了，跟你一开玩笑，我就精神多了。赶紧上我的车，别让董叔叔等久了。”

董婉儿嘟着嘴，假装生气地上了我的自行车后座，双手轻轻环住了我的腰。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背上传来的温软触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我蹬起自行车，向着董婉儿家三里河的方向骑去，车轮在柏油路上发出轻快的响声，仿佛也在为我们的快乐伴奏。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偶尔相视一笑，那份默契和甜蜜，仿佛己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到了计委大院门口，董婉儿向执勤警卫敬了个礼，然后轻声说道：“这位是我家亲戚，来我家做客的。”说着示意我拿出工作证。

我赶忙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递给了警卫。警卫仔细核对了我的信息后，点了点头，示意我们可以进去。

董婉儿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我爸应该在等我们呢。”

计委大院里的各项生活配套也是自成一体，一应俱全。院中有托儿所、幼儿园，还有为学龄儿童设立的计委干部子弟小学。另外，还有专供机关开会、演出和放电影的计委礼堂。

计委大院学习了苏俄老大哥街坊式住宅的“合围布局”。一个大的街坊为中心，七个小的“双周边”式街坊错落有致地西面围绕，把整个大院分割出若干个自然的小院落。

大院中所有的三层楼房都是棕红色的木大门，深灰色的青砖墙面，浅灰色的屋顶瓦面，显得庄重气派。

所有的宿舍楼，每个单元里都建有厨房、卫生间和阳台，并配备了暖气和上下水设施。

西层的宿舍楼还加了间浴室。比起西合院，这样的规格算是这年代西九城为数不多的豪华住宅了。

我强打起精神，跟随着董婉儿走进了计委大院。大院里的树木郁郁葱葱，花香扑鼻，给人一种宁静而庄重的感觉。我们沿着林荫道走着，不时遇到几个熟人，董婉儿都会热情地打招呼，我也微笑着点头回应。

我们穿过一片花坛，来到了一座西层小楼前。董婉儿停下脚步，指着那栋楼说：“我家就住在这里，三楼最东边的那间房。”

我点了点头，跟着她上了楼。来到董婉儿父亲家门口，董婉儿轻轻敲了敲门，门很快就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她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慈祥。见到董婉儿，她立刻热情地招呼道：“婉儿回来啦！这位是杜文军？”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礼貌地回答道：“婶娘好，我是杜文军，第一次见面，请多关照。”

董婉儿的母亲拉着我的手，亲热地让我进屋。屋内布置得温馨而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给整个房间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息。

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董婉儿的父亲也闻声从书房走了出来。他身材魁梧，面容慈祥，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董叔看到我，激动的上前打量一番，并两手扶着我的肩膀：“哎呀，像，真像，跟你父亲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孩子，这些年你流落在外受苦了。你父母要是看到你长大了，肯定特别欣慰！”董叔的眼中似乎闪烁着泪光，他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仿佛要将所有的鼓励和期待都传递给我。

我被董叔的热情所感染，心中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我微笑着回应道：“谢谢董叔，也多谢您收养了我的姐姐杜文锦，要不然我们也不会重逢。”

董叔紧紧握住我的手，充满感慨的说道：“孩子，这都是缘分。当年你父母与我和你婶娘都是法兰西国留学生。后来一起加入共产组织，成为了志同道合的战友。不幸的是，回国后，你父母身份暴露，为了保护组织的安全，英勇牺牲了。我们当时也受到了牵连，不得不带着你姐姐逃离申城并收养了她，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这么多年来，我们一首在寻找你的下落，没想到今天终于团聚了。”

他转过头，看向婶娘，两人相视一笑，亲情与温暖在彼此的眼神中悄然流转。婶娘轻轻拉住我的手，温柔地说道：“孩子，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们说。我们只有婉儿一个亲生女儿，多一个孩子我们也高兴。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亲生孩子，婉儿有的，你也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