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该办私事了

中秋夜宴，华灯如昼。

容瑾穿着喜庆的绛红锦袍主持祭月大典，

谢云殊与容珩并肩而立，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在月下从容不迫地吟诵祝词。

“皎皎明月，昭昭我心……”

稚嫩的童声回荡在太液池畔。

谢云殊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夜晚，容珩装醉将他强留在东宫的光景。

“笑什么？”容珩在袖下握住他的手。

“想起某人当年拙劣的演技。”

容珩低笑，指尖在他掌心轻挠：“我那叫慧眼识珠。”

祭礼毕，宫人们放飞千百盏孔明灯。

容瑾兴奋地追着光影跑跳，差点撞翻果盘。

赵栩连忙将他一把抱起，小太子却挣扎着要自己放灯。

“父皇父后！我们一起放！”

容珩单手抱起儿子，另一手揽住谢云殊的腰。

三人共执一盏明灯，看它冉冉升入星河。

“许的什么愿？”谢云殊轻声问。

容瑾凑到他耳边：“希望年年如今日。”

夜风拂过，吹散这稚语入云。

谢云殊望向身侧人，正对上容珩炽热的目光。

无需言语，心意相通。

夜深人静时，谢云殊在寝殿窗前研墨。

容珩从背后拥住他，下巴抵在肩头：“还不睡？”

“想给瑾儿编本新字帖。”谢云殊笔尖微顿，“太傅说他的字总缺力道。”

容珩抽走他手中的毛笔，将人打横抱起：“我看缺力道的是你。”

突如其来的腾空让谢云殊轻呼一声，随即被压进锦被里。

容珩解开他衣带，在腰窝处流连：“白日里踩我的那一脚，该当何罪？”

“小气。”谢云殊红着脸推他，“怎么能跟孩子告状。”

“这叫秋后算账。”

容珩说着俯下身，炽热的吻堵住谢云殊的唇，叫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

九月重阳，御花园的菊花竞相绽放。

谢云殊站在汉白玉栏杆旁，看容瑾踮着脚往踏雪脑袋上插茱萸。

秋日的阳光为那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镀上金边，连雪橇犬不耐烦的呼噜声都显得格外的温馨。

“娘娘。”春桃捧着插满菊花的青瓷瓶走来，“按您的吩咐，陛下和太子殿下那边都送去重阳糕了。”

谢云殊接过瓷瓶，指尖拂过花瓣上的露珠：“陛下呢？”

“刚下朝，正往这边来呢。”春桃抿嘴一笑，“听李公公说，陛下今早特意换了那件绣金线的玄色常服。”

谢云殊耳根微热。

那是他上月亲手缝制的衣裳，针脚算不得精致，容珩却爱不释手，每逢重要场合必穿。

“父后！”容瑾举着支茱萸跑来，小脸上沾着几点花粉，“给您插在冠上！”

谢云殊弯腰配合，忽然被小太子神秘兮兮地拽住袖子：“儿臣在假山后面藏了宝贝，晚上带您去看！”

“什么宝贝？”

“秘密！”容瑾眨眨眼，一溜烟跑去找赵栩了。

谢云殊无奈摇头，正要去寻容珩，腰肢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

熟悉的龙涎香笼罩下来，带着秋日特有的清爽。

“想我没？”容珩咬着他耳垂低语。

“半日不见……”谢云殊话未说完，唇就被封住。

这个吻温柔绵长，首到他没了力气才松开。

容珩拇指抚过他泛红的眼尾：“重阳宴备好了？”

“嗯。”谢云殊平复呼吸，“按祖制设在紫宸殿，请了京城最好的菊部班子唱戏。”

“你倒是惯着那小崽子。”容珩轻哼，“朕记得去年重阳，某人还说不合礼制。”

谢云殊睨他一眼：“去年瑾儿背不出《孝经》，今年倒背如流，不该奖励一下？”

容珩低笑，忽然将他打横抱起：“那朕背出《论语》全篇，夫人赏什么？”

“放我下来！”谢云殊慌忙环住他脖子，“宫人们都看着呢……”

“看就看。”容珩大步走向凉亭，“朕疼自己的皇后，天经地义。”

晚宴伊始，容瑾穿着杏黄色小朝服主持祭祖仪式。

太傅捋须首叹太子聪慧，连素来严苛的礼部尚书都频频点头。

“父皇父后！”小太子献宝似的捧上菊花酒，“儿臣亲手酿的！”

浑浊的酒液里飘着几片花瓣，闻着倒有几分清甜。

容珩挑眉：“没偷喝？”

“才没有！”容瑾涨红了脸，“赵校尉说男子汉要言而有信！”

谢云殊忍俊不禁，浅尝一口，竟意外地爽口。

容珩就着他的手喝完剩下半杯，突然将儿子抱起来掂了掂：“重了。”

“儿臣每日都吃两碗饭！”容瑾骄傲地挺起胸脯，“赵校尉说饭吃得多才能长高！”

戏台上一曲《麻姑献寿》正唱到精彩处，容珩却凑到谢云殊耳边：“乏了，回去歇息？”

谢云殊瞥了眼沉迷戏曲的儿子，轻轻点头。

二人悄然离席，刚转过回廊就被容珩压在假山上。

“等、等等……”谢云殊推拒的手被扣在头顶，“瑾儿说的宝贝……”

“在这。”容珩从山石缝隙取出个锦盒，“早就发现了。”

盒中是枚粗糙的桃木簪，刀工稚嫩却用心，簪头刻着歪歪扭扭的“福”字。

谢云殊心头滚烫，想起容瑾近来总往木匠处跑，原是为了这个。

“那小子倒是孝顺。”容珩将簪子插入他发间，“不过今晚，你得先陪我。”

寝殿内红烛高烧。

谢云殊伏在锦被间，任由容珩为他按摩酸软的腰肢。

重阳糕的甜香还未散尽，混着沐浴后的皂角气息，格外的令人安心。

“北境来信。”容珩突然开口，“阿史那突死了。”

谢云殊翻身看他：“这么快？”

“三子夺位，被亲信下了毒。”容珩冷笑，“老二阿史那银派人求和，愿割让黑水河以南十城。”

这条件丰厚得反常。

谢云殊蹙眉：“有诈？”

“十城早被杨昭实际控制，不过走个过场。”容珩俯身吻他眉心，“明日使团抵京，你陪我一起去见见。”

谢云殊刚要应声，突然被翻了个面。

容珩炽热的胸膛贴上来，指尖划过他腰间敏感处：“正事谈完了，该办‘私事’了……”

重阳的月光透过窗纱，将交叠的身影投在绣屏上，宛若一幅活色生香的秋夜图。

翌日清晨，

谢云殊醒来时，容珩己去上朝。

枕边放着盏尚温的菊花茶，

他啜饮几口，忽然发现案上多了幅画，

容珩不知何时画了张三人赏菊图，笔触温柔得不像话。

“娘娘。”春桃进来伺候洗漱，“太子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