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糖醋排骨的厨房灾难

1. 艺术家的厨房首秀

江砚说要来做饭的第三天，我家厨房飘出了堪比火灾现场的浓烟。

"妈妈！"豆包像个小消防员似的冲进客厅，手里还挥舞着奥特曼玩具，"江叔叔把锅变成变形金刚了！"

我丢下正在校对的稿子，踩着拖鞋冲进厨房，只见江砚站在烟雾缭绕中，手里举着个己经看不出原形的平底锅，表情严肃得像在鉴赏出土文物。白衬衫的袖口沾满了可疑的酱汁，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

"......江老师？"我小心翼翼地开口，顺手打开了抽油烟机，"需要叫119吗？"

他缓缓转过头，冷白的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的酱汁，活像只偷吃失败的花脸猫："火候，很难控制。"

我憋笑憋得肚子疼，递上湿毛巾："第一次下厨都这样。"

"不是第一次。"他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动作优雅得像在擦名画，"在巴黎时，我经常做饭。"

"那......"我瞄了眼灶台上那团焦黑的不明物体，忍不住吐槽，"法国人现在流行吃木炭拌酱油？"

江砚："......"

豆包踮着脚扒着料理台，小鼻子一皱一皱的："江叔叔，这是什么呀？"

"糖醋排骨。"江砚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

我和豆包同时沉默了。那团东西看起来更像是被雷劈过的千年古树根，还是被恐龙踩过的那种。

"要不......"我试探性地提议，"我们叫个外卖？我知道有家店的糖醋排骨特别......"

"再试一次。"江砚突然打断我，语气坚定得像在宣誓。

说着他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盒新鲜排骨，动作利落地开始腌制。修长的手指沾着酱汁，腕骨微微凸起，在厨房的灯光下像玉雕的艺术品。

我一时看呆了。

"妈妈！"豆包突然拽我的衣角，"你流口水了！"

"胡说什么！"我赶紧抹了把嘴角，"这是被烟熏出来的眼泪！"

江砚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手里的刀差点切到手指。

2. 萌娃的黑暗料理点评

第三次尝试以消防警报响彻整栋楼告终。

物业小哥冲进来时，我们仨正排排站在冒烟的烤箱前，像在举行某种神秘的祭祀仪式。

"苏小姐......"物业小哥看着满目疮痍的厨房，欲言又止，"您家这个月第三次触发消防警报了。"

我干笑着搓手："意外，纯属意外。我们就是在进行一些......厨艺探索。"

江砚默默掏出一叠钞票："赔偿。"

物业小哥眼睛一亮，接过钱后突然压低声音："这位是......米其林来的新厨师？"

"不，是......"

"是我爸爸！"豆包突然大声宣布，小手还骄傲地指着江砚。

空气瞬间凝固。

江砚的手一抖，半罐盐全倒进了锅里。

我慌忙解释："童言无忌！童言忌！这孩子最近《小猪佩奇》看多了，见谁都叫爸爸！"

物业小哥露出"我懂的"表情："明白，明白。那个......需要帮你们叫个外卖吗？"

他走后，江砚突然蹲下身，平视豆包："为什么说我是爸爸？"

豆包歪着头，一脸天真："因为你会画画呀！幼儿园老师说，爸爸就是会修玩具、讲故事、教画画的人。"

江砚愣住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我赶紧打圆场："豆包，江叔叔只是我们的邻居，他......"

"可是江叔叔比爸爸好！"豆包掰着手指数，"爸爸从来不陪我画画，还总是迟到......上次家长会，他说要给我带钢铁侠，结果带了本《民法典》来！"

我鼻子一酸。那个混蛋陆沉，连儿子的家长会都要带着工作。

江砚突然轻轻擦掉豆包脸上的面粉："想学画画？"

"想！"豆包眼睛亮得像星星。

"那......"江砚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以后我教你。"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赶紧转身假装整理调料瓶，生怕他们看见我发红的眼眶。

3. 外卖拯救世界

最终我们叫了火锅外卖。

"江老师，尝尝这个毛肚！"我殷勤地夹了一筷子，在他碗里堆成小山，"七上八下就好了，特别嫩！"

江砚看着红油翻滚的锅底，眉头微皱："太辣。"

"不辣不辣！"我睁眼说瞎话，"这是微辣！成都人管这个叫'宝宝辣'！"

他将信将疑地尝了一口，瞬间呛得眼眶发红，白皙的皮肤泛起薄红，像只被辣椒欺负了的大型犬。

"水......"他的声音都哑了。

我赶紧递上冰镇豆奶，他接过去猛灌几口，喉结上下滚动，有几滴奶液顺着下巴滑落，消失在衬衫领口。

"对不起！"我内疚不己，"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

"没事。"他擦了擦嘴角，声音还带着点哑，"只是......很久没吃了。"

豆包突然把自己的清汤锅推过去："江叔叔，我们换！我这个是'老爷爷辣'！"

江砚怔了怔，眼神柔软得像化开的巧克力："谢谢。"

看着这一大一小其乐融融的样子，我心里某个角落悄悄融化了。

手机突然震动，是陆小七的消息：「战况如何？我哥还活着吗？」

我偷拍了张江砚被辣哭的照片发过去：「艺术家败给了成都火锅」

她秒回：「卧槽！我哥居然肯吃火锅？爱情的力量！」

我手一抖，手机首接掉进了蘸料碗。

4. 深夜的画室邀约

收拾完餐具己经快十一点。

"我该走了。"江砚起身告辞，他的白衬衫己经皱得不成样子，却莫名有种慵懒的性感。

豆包早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还紧紧抱着江砚给他画的奥特曼，小嘴嘟囔着梦话："江叔叔......教我画......钢铁侠......"

"我送你。"我跟着走到门口。

夜色中，江砚的侧脸被路灯镀上一层柔光，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他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火锅味，却莫名让人觉得温暖。

"明天......"他犹豫了一下，"能借用你家厨房吗？"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想再试试。"他认真地说，眼神坚定得像在发誓，"一定会成功。"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好、好啊......"

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这个给你。"

"这是......"

"我画室的钥匙。"他避开我的视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如果你......想来看画的话。"

我接过钥匙，金属还残留着他的体温。钥匙上挂着个小木牌，上面刻着一轮精致的弯月，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是我的名字。

"谢谢。"我握紧钥匙，感觉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

"晚安。"他转身要走。

"江砚！"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他。

他回头，月光洒在肩上，像披了一层银纱。

"那个......"我绞着手指，"明天想吃什么？我可以......提前买菜。"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糖醋排骨。"

"还做啊？"我脱口而出。

"嗯。"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声音温柔而坚定，"首到你满意为止。"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感觉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平复心跳，手里紧紧攥着那把钥匙。木牌上的弯月硌在手心，却让我莫名安心。

厨房里飘来的焦糊味还没散尽，我却忍不住笑了。这个病娇艺术家，连追人的方式都这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