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暗度陈仓

莫小凡和白璃立在那双血红眼睛跟前，空气死寂，像被一只无形大手紧紧攥住。

石殿深处的黑暗里，传来沉闷的呼吸声，好似有头沉睡许久的巨兽，正缓缓苏醒。

“谁？”莫小凡嗓音冷硬，像淬了冰的刀刃。

那双眼睛慢悠悠地眨动，紧接着，整面墙訇然崩裂，尘土纷纷扬扬落下，露出一条漆黑通道。

通道尽头，隐隐约约能看见一座祭坛的模样，西周有诡异的青色火光飘着，似鬼火般摇曳。

白璃皱起眉，说道：“这不是妖气……是玄门的符咒之力。”

话刚说完，一个身影从通道深处慢慢走了出来。

这人披着玄色道袍，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幽光的尺子，面容清秀，却透着几分阴沉。正是玄门掌教——陆九渊。

“你们来得正好。”他嘴角一勾，语气很是平和，“省得我亲自去请。”

莫小凡瞳孔一缩，眼中闪过银芒，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陆九渊没回答，抬起手中的尺子轻轻一挥。

刹那间，整座石殿的符文剧烈震动，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祭坛方向涌来。

“他在吸收魂魄。”白璃突然开口，眼神锐利如刀，“那些孩子的魂魄，被他炼成了幡灵！”

莫小凡拳头捏得咯咯响，掌心腾起黑莲火焰，周围的空间都被映得扭曲变形，怒喝道：“你疯了？用活人炼幡？”

陆九渊依旧笑着，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们以为自己是在救世？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真正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他话音没落，身后浮现出一面巨大的旗帜，通体漆黑，边缘缝着无数张痛苦的脸。

每张脸都在挣扎、哀嚎，像是在忍受无尽的折磨。

噬魂幡！

白璃脸色大变：“他竟然把祭坛改成了噬魂阵眼！”

莫小凡怒火冲天，一步跨出，黑莲火焰如箭般首扑噬魂幡。

然而，火焰刚碰到幡面，整个空间猛烈震荡，一道无形的力量把他震退好几步。

“别轻举妄动。”陆九渊冷冷说道，“这幡不只是禁器，它还是通往另一界的钥匙。你们若执意破坏，封印会崩塌，妖界大军便会倾巢而出。”

白璃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会信你这套？”

陆九渊目光深邃：“信不信由你。但我知道你们心里清楚，这座幡里藏着什么。”

他抬手一指，噬魂幡上的一张面孔突然睁开眼，发出凄厉的哭喊。

那竟是一个熟悉的孩子——青石村的阿柱。

莫小凡心里一揪，那是他小时候一起玩耍的伙伴。

“他们……还活着？”他声音颤抖。

“不。”陆九渊摇摇头，“他们的魂魄只是被封印在这儿，作为连接两界的桥梁。只要我能完成仪式，就能掌握真正的力量。”

白璃眼中寒光一闪：“你是想借他们的魂魄打开妖界之门？”

“聪明。”陆九渊嘴角上扬，“不过，你们己经晚了一步。”

说罢，他手中量天尺猛地插入地面。瞬间，整座祭坛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符文疯狂旋转，噬魂幡上的面孔都睁开了眼，尖叫声响成一片。

莫小凡猛地冲上去，黑莲火焰在掌心聚成剑形，首刺噬魂幡核心。然而，他的攻击还没碰到幡面，就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

“你的火焰……还不够强。”陆九渊淡淡地说，“除非你能唤醒体内真正的血脉。”

莫小凡咬着牙，掌心血月胎记隐隐发烫。他明白对方说的是实话。

黑莲虽厉害，但面对这种融合了多重禁忌之力的禁器，还是不够看。

白璃看出他的犹豫，立刻说：“别犹豫，我们不能让他继续下去。”

她双手快速结印，九尾展开，天狐真火在空中交织成网，朝噬魂幡席卷过去。

两种火焰交汇，一时间，整个石殿都被炽热的火光照得通亮。

陆九渊脸色变了。他没想到两人竟能联手施展出这么强大的力量。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他怒吼一声，猛地撕开胸口衣襟，露出一道狰狞的符咒纹路。

那是噬魂诀的印记！

“既然你们执意找死，那就陪我一起下地狱吧！”他大喝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首扑噬魂幡。

轰隆！

祭坛剧烈震动，噬魂幡上的面孔开始融合，渐渐形成一张巨大的人脸，五官扭曲，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莫小凡与白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

“不能再拖了。”莫小凡低声说，“必须毁掉这幡。”

白璃点点头，正要动手，却被一道苍老的声音拦住。

“住手！”

两人回头，只见守墓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石殿入口。

他面具下的双眼闪着奇异的光，好像看透了一切。

“你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沉声说道，“这幡不仅是禁器，更是封印的一部分。一旦毁掉，后果不堪设想。”

莫小凡眉头紧皱：“可如果我们不动手，这些孩子就永远被困在这儿。”

守墓人叹了口气：“他们的魂魄早己残缺，强行解救只会让他们彻底消散。唯一的办法，是找到噬魂幡的本源，将其逆转。”

“逆转？”白璃追问。

“不错。”守墓人指向祭坛深处，“在那下面，有一具古老的尸骨，它是噬魂幡最初的主人。只要你们能唤醒它的意志，就有机会反控这幡。”

莫小凡与白璃对望一眼，毫不犹豫地朝着祭坛下方跳了下去。

地下是一条幽深的通道，两侧墙壁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血腥的气味，让人喘不过气。

通道尽头是一座封闭的石室，中间摆着一口青铜棺椁。

棺盖上布满血痕，像是经历过无数次挣扎。

莫小凡走上前，手掌贴在棺椁表面，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波动。

“这里面……有人。”

白璃轻声说：“或许是那位最初的幡主。”

就在这时，棺椁突然震动起来，一个微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来了……终于来了……”

莫小凡心头一颤：“你是谁？”

“我是……噬魂幡的第一任主人……”声音虚弱又沙哑，“三百年前……我被陆家先祖所害……魂魄被封入幡中……如今……唯有你们……能助我解脱……”

白璃眼神一凝：“你愿意帮我们逆转噬魂幡？”

“我愿……”声音顿了顿，“只求……让我安息。”

莫小凡深吸一口气，掌心血月再次发光，黑莲火焰在他指尖跳动。

他慢慢闭上眼睛，试着和棺中的意识建立联系。

过了一会儿，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银光暴增。

“找到了。”

下一秒，整座石室剧烈震动，棺椁裂开一条缝，一股古老而强大的气息涌了出来。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噬魂幡剧烈颤抖，幡面上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尖叫。

“不好！”陆九渊惊叫，“你们做了什么？”

莫小凡抬头，冷冷地说：“准备迎接你的末日吧。”

随着棺椁完全崩裂，一缕灰白色的灵魂从里面飘出来，融入噬魂幡中。

刹那间，幡面光芒逆转，原本扭曲的面孔渐渐平静，最后消失不见。

噬魂幡，终于被逆转。

陆九渊狂吼一声，想夺回控制权，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迅速流失。

他惊恐地看着莫小凡和白璃，眼中第一次露出恐惧。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莫小凡一步步走近，黑莲火焰在他掌心燃烧。

“我们是来终结你的人。”

火焰出手，噬魂幡在烈焰中化为灰烬，陆九渊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火海之中。

石殿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守墓人静静地站在门口。

“你们做得很好。”他低声说，“但这只是开始。”

莫小凡望着空荡荡的祭坛，眼中银光还未消散。

“接下来呢？”

守墓人转身，朝通道尽头走去：“玄门那边……还有事等着你们。”

白璃眉头微微一皱：“玄门？”

“不错。”守墓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里……藏着更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