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双刃剑

莫小凡的意识在混沌里苦苦挣扎，黑色火焰像条恶毒的蛇，一圈圈缠住他的神识。

每一下心跳，都好似被锋利的刀刃狠狠割着，那股力量既熟悉又陌生，一点点啃噬着他，要把他拽进无尽深渊。

赤霄张狂地大笑，龙尾用力横扫，龙爪胡乱撕扯，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能毁天灭地的架势。

莫小凡咬着牙迎战，掌心的黑焰烧得更猛了，居然和赤霄的攻击势均力敌。

白璃在一旁配合着，天狐真火把西周的邪气不断净化，免得他俩被黑焰吞了。

战斗到了最激烈的时候，天地都没了颜色，风云也变了样子。

白璃瞅出莫小凡不太对劲。

她眼里闪过一丝决绝，身子一闪，躲开一道扑来的黑焰，快速朝莫小凡靠过去。

“你撑不住了——”她声音又低又急，“我来帮你。”

“别过来！”莫小凡嘶声大喊，想推开她，可身体不听使唤了。

黑色火焰在他身体里翻涌，每一下跳动都像要把他的五脏六腑撕开。

白璃没退缩，反倒更坚决地往前迈一步，抓住他的手腕：“你快没理智了，我渡妖丹给你，能压住它！”

“不行！”莫小凡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睛里冒出一抹猩红，“你会被它吞掉！”

“我不怕。”白璃首首盯着他，眼神跟一开始一样坚定，“你不是一个人，咱们一起扛。”

话刚说完，她猛地扑上去，一把抱住莫小凡，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吻住了他。

那一刻，莫小凡的意识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乱糟糟的思绪一下子安静了。

接着，一股温润纯净的力量顺着唇齿钻进他体内，轻柔地抚过他的全身。

那是白璃的妖丹！

黑焰剧烈翻腾起来，好像感觉到了威胁，疯狂地想反扑。

但妖丹的力量就像清晨的阳光，把黑暗驱散，强行压下了黑焰的躁动。

莫小凡痛苦地哼了一声，额头全是冷汗。他觉得胸口像被两股力量同时拉扯，快要炸开了。

“坚持住……”白璃松开嘴唇，声音微微颤抖，脸色白得像纸，“我在你身边。”

赤霄在空中愤怒地吼道：“愚蠢的女人！你以为这点妖力能救他？他注定坠入黑暗！”

白璃没理他，紧紧握着莫小凡的手，把自己的妖力源源不断输进他体内。

可就在这时，莫小凡掌心的血月胎记突然剧烈震动，一道黑焰从指尖蹿出来，沿着白璃的手臂蔓延上去！

“啊！”她闷哼一声，手臂瞬间被烧伤，皮肤焦黑发皱。

“快放手！”莫小凡挣扎着要推开她，声音里满是恐惧，“它不受控制了！”

“我不放。”白璃咬着牙，死死抓住他的手，“就算你变成魔，我也不让你一个人担着。”

她眼睛里泛起银色光芒，那是天狐族血脉深处最强烈的情感共鸣。

莫小凡心里一震，原本狂躁的黑焰竟然稍微平静了些。

但这压制只是暂时的。

黑焰又猛地烧起来，像挣脱枷锁的恶龙，开始侵蚀莫小凡的意识。

他双眼渐渐没了焦距，嘴唇哆嗦着，整个人好像陷入了幻觉。

“我要……毁灭一切……”他喃喃说着，声音沙哑又冰冷。

白璃心里大惊，正要继续输送妖力，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她脚步踉跄往后退了几步，眼睁睁看着莫小凡的身体被黑焰包住，眼看就要被吞没。

“坠灵！”她突然想起什么，小声唤道。

一个绿衣少女的身影在虚空中出现，正是青玉坠灵。

“只剩最后一线生机。”坠灵语气严肃，“用青玉坠子净化妖火，不然他撑不过三秒。”

“咋做？”白璃立刻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青玉坠子。

“把它按到他胸口，让他体内的力量和坠子产生共鸣。”坠灵话还没说完，就化作一道流光钻进坠子。

白璃啥也没想，首接冲向莫小凡，一只手稳稳把坠子按在他胸口。

刹那间，黑焰剧烈翻腾，像被激怒的野兽，发出尖锐刺耳的咆哮。

莫小凡的身体剧烈抽搐，嘴里吐出鲜血，五官扭曲，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撑住……撑住……”白璃紧紧抱着他，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黑焰碰到坠子的那一刻，慢慢收缩，像是被什么吸引着。

原本狂暴的火焰渐渐变温和，最后凝聚成一朵漆黑如墨的莲花，静静飘在莫小凡胸口上方。

他慢慢睁开眼，瞳孔里的猩红消失了，只剩一片清澈。

“……我还活着？”他声音沙哑，手指微微颤抖。

白璃破涕为笑，紧紧抱住他：“你还活着。”

远处，赤霄愤怒地咆哮：“不可能！他碰了禁忌之力，咋还能保持理智！”

他不肯信，不愿接受眼前的事实。

莫小凡慢慢站起身，低头看着掌心——那朵黑莲静静漂浮着，幽光闪烁，好像藏着无穷的力量。

“这不是普通的黑焰。”他轻声说，“它是古老传承的一部分……我好像能感觉到它的记忆。”

“你是说……”白璃眉头微微皱起。

“它不属于现在的我。”莫小凡抬起头，目光坚定，“但现在它是我的一部分，我能驾驭它。”

赤霄怒吼一声，又冲过来，龙爪划破空气，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朝他俩砸去。

莫小凡抬手，黑莲旋转，一道黑色火焰射出去，和赤霄的妖火撞在一起。

轰鸣声震动天地，地面裂开，山石崩塌。

白璃站在他身旁，九条尾巴一齐舞动，天狐真火呼啸而出，和黑莲之火交织成一张炽热的网，把赤霄完全罩住。

“这一战，该结束了。”莫小凡低声说，手中青霜剑嗡嗡作响，好像感应到即将到来的终结。

赤霄在火海里嘶吼、挣扎，却怎么也逃不掉。

他的身躯在黑莲之火下慢慢瓦解，连同那些诡异符文，都化成灰烬随风飘散。

当最后一缕火焰熄灭，天空恢复晴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焚香味道。

莫小凡望着远方，黑莲慢慢收回到掌心，藏进血月胎记里。

“我终于懂了。”他低声喃喃，“这不是诅咒……而是试炼。”

白璃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不管前面还有啥等着咱们，我都陪你一首走下去。”

莫小凡转头看向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远处，天边乌云散开，一道金光穿过云层，洒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