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冥婚契约的反噬

莫小凡和白璃走出地窖时，夜风正从山林深处吹来，带着一丝腥冷的湿气。血月高悬，云层翻涌如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中蠢蠢欲动。

莫小凡的手腕被白璃的狐尾轻轻缠住，只是低声道：“你感觉到了吗？”

“什么？”莫小凡脚步一顿，掌心的青玉坠子仍在微微震动，像是感应到了某种召唤。

“气息变了。”白璃眉心微蹙，九尾在身后缓缓展开，“不是妖气，也不是玄门术法……是怨。”

莫小凡心头一紧。他抬头望向远处的山林，那座钟声传来的方向——守墓人曾说过，那里埋葬着一位天狐族王妃，也是封印妖界裂缝的禁地之一。

他们刚迈开步伐，白璃忽然踉跄了一下，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你怎么了？”莫小凡立刻扶住她。

白璃咬牙摇头：“没事……只是有点晕。”

可话音未落，一口鲜血便从她口中喷出，溅落在地面，竟在泥土上留下一道焦痕。她的九条狐尾瞬间黯淡下来，原本流转的妖力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一般。

“不对劲！”莫小凡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将她扶到屋檐下坐下。

白璃靠在墙边，呼吸急促，眼中却透着一丝清明：“契约……出问题了。”

“契约？”莫小凡猛然想起那张泛黄的婚书。他迅速冲回屋内，在桌上翻找一番，终于找到了那卷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红纸。

婚书正面写着他们的名字与结契日期，背面却一片空白。

等等……

他眯起眼，仔细端详。就在指尖触碰到纸面的一瞬，一股阴寒之气顺着他的血脉涌入体内，让他浑身一颤。

“果然有问题。”他低声喃喃，掌心血月胎记隐隐发烫，似乎在回应这股力量。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起之前在地窖中绿衫少女说的话：“你们两个的命运早就绑在一起了……吵吵闹闹解决不了问题。”

命运？

莫小凡低头看向昏迷中的白璃，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唇角渗出的血迹越来越多。若再不处理，恐怕连妖丹都会碎裂。

他咬紧牙关，手指一划，割破了自己的指尖，将血滴在婚书之上。

刹那间，空白的背面浮现出一行暗红色的文字：

【冥婚契约·共魂锁命】

若一方心生嫌隙，则妖丹碎、魂魄裂。

莫小凡瞳孔骤缩。原来如此！

难怪白璃会突然吐血，原来是这契约出了问题。而问题的根源……正是他自己。

他看着昏过去的白璃，脑海中闪过他们在青石村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她一次次护他于危难之中，甚至不惜燃烧妖力，而他却始终对她存有戒备。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真正背叛这份契约的人，是他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将婚书放在地上，然后毫不犹豫地割破手指，按在白璃的眉心。

“我认你这个媳妇。”他声音坚定，“从前是我错了，但现在，我只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指尖的血融入白璃的眉心，瞬间激起一圈金色涟漪。她的身体猛地一震，妖丹之处开始泛起微弱的金光。

窗外的血月也在此刻发生了变化，原本猩红的光芒逐渐褪色，化作一轮清冷银月。

白璃的眼皮轻轻颤动，睫毛微抖，缓缓睁开双眼。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莫小凡，眼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真的愿意？”她轻声问。

莫小凡点头，眼神从未如此坚定：“我愿意。”

话音落下，白璃体内的妖力瞬间沸腾起来，金光大盛，九尾重新焕发异彩，每一根狐尾都散发出不同属性的妖力波动。

她坐起身，抬手抚上莫小凡的脸颊，指尖冰凉，却带着一丝温度。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问。

“意味着我们不再是彼此的枷锁，而是真正的同伴。”莫小凡握住她的手，“我不再逃避，也不再怀疑。我会守护你，就像你一首守护我那样。”

白璃沉默片刻，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久违的笑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只见陆九渊站在门口，胸口的伤口己经止血，但神情依旧虚弱。

“你们……”他目光扫过莫小凡和白璃，又落在地上的婚书上，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你醒了？”莫小凡站起身，挡在白璃身前。

陆九渊没有回答，而是盯着白璃看了许久，忽然笑了。

“有意思。”他喃喃道，“看来，你们己经解开了第一道枷锁。”

“什么意思？”白璃皱眉。

“你以为，冥婚契约只是你们之间的问题？”陆九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真正的枷锁，从来就不在这里。”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的夜色忽然剧烈扭曲，仿佛整个天地都被撕裂开来。

一道漆黑的影子从黑暗中浮现，缓缓踏出一步。

它没有五官，只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屋内的两人。

“来了。”莫小凡握紧青玉坠子，掌心血月胎记再次亮起金光。

白璃缓缓起身，九尾舒展，妖力涌动。

下一刻，屋外的风骤然停止，整个世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那双猩红的眼睛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