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悬壶惊秘

晨雾未散，王家医馆的木门便被擂得山响。王天医踮着脚拉开门闩，撞进来的却是三个蒙着面的汉子，其中一人肩头扛着具浑身长满紫斑的尸体。

“小神医救命！”为首的疤脸大汉嗓音发颤，“俺们兄弟在子午谷采药，碰着这怪病，碰着的人不出三日浑身溃烂！”

王天医捏起死者手腕，指腹刚触到脉搏，《黄帝内经》残卷融入识海时的灼痛突然发作。他强忍着头疼，目光扫过尸体溃烂处——那些紫斑竟排列成《难经》中记载的“鬼门十三针”穴位图形状。

更诡异的是，死者指甲缝里还嵌着半片青铜碎屑，纹路与父亲腰间玉佩如出一辙。

“这不是病，是有人故意下咒！”王天医扯下腰间的捣药杵，在死者“人中穴”重重一按，“去打盆童子尿来！”

围观村民哄笑出声，疤脸大汉却二话不说，揪住自家娃就往墙角拽。当带着臊味的黄汤浇上尸体，紫斑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化作黑雾冲天而起。人群中有人举起粗制滥造的“摄魂筒”——竟是用竹筒和铜镜拼凑的土味法器，对着黑雾猛拍：“家人们！首播间见真章了！这波要是不破万赞，我倒立喝药！”

灰衣少女不知何时倚在门框上，银簪轻敲门框，簪头的《阴符经》纹样泛着微光。她盯着死者指甲缝的青铜碎屑，喉间溢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小郎君好手段，不过这咒术的根源，怕是在子午谷深处的‘鬼医殿’。”说话时，她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缠绕着古怪符文的绷带，又迅速掩住。

王天医转头时，正撞见少女面纱下若隐若现的笑意。他摸出怀中双鱼玉佩残片，与少女掌心玉珏共鸣出微光：“你知道弑医盟？那些杀手为何冲我来？”

“想知道？”少女突然贴近，身上传来艾草混着铁锈的气息，“先陪姐姐走一趟鬼医殿。”她的玉珏边缘闪过一道裂痕，与王天医残片缺口拼合时，竟组成了一个残缺的“天”字。

山路行至半途，前方传来惨嚎。拨开荆棘，只见整片桃林的花瓣都变成了血色，树下横七竖八倒着数十具尸体，个个心口插着刻有“取命”二字的银针。王天医蹲下身，发现银针排列成《伤寒论》里的“少阴死症”卦象，死者手中还紧攥着半张泛黄的《阴符经》残页。残页边缘，赫然印着半个与灰衣少女银簪相同的纹样，而在残页空白处，用朱砂写着一行小字：“医人者，难逃劫数。”

“是弑医盟的‘百鬼索命针’！”灰衣少女脸色骤变，突然拽着王天医滚进沟渠。三支淬毒弩箭擦着头顶飞过，箭尾光秃秃的，看不出任何标记 。

【警告！致命陷阱！建议...装尸体混过去？】

“装你大爷！这都第几回了！”王天医抹了把脸上的泥，记忆突然闪回数据世界里与监察者战斗的场景——眼前这些符篆游动的轨迹，竟与当时监察者的攻击路径如出一辙。

桃林深处飘来白幡，幡上写着“专治不服”西个血字。持幡人是个头戴青铜鬼面的矮子，腰间葫芦叮当作响，每走一步就有蝌蚪状的符篆从鞋底渗出。那些符篆所过之处，地面浮现出与王家祠堂地砖相同的双鱼暗纹。

“来者可是天医门余孽？”鬼面人声音像破锣，“交出《黄帝内经》残卷，饶你全尸！”

灰衣少女的软鞭率先甩出，鞭梢卷起的桃花突然化作《神农本草经》记载的剧毒藤蔓。王天医趁机掏出祖传的青铜砭石，照着《刺法灸论》中的“破邪十三式”，专挑鬼面人周身大穴攻击。激战正酣时，鬼面人突然扯开衣襟——他胸口纹着的双鱼图腾，竟在流血！

“这纹路...和祠堂地砖的暗纹一模一样！”王天医分神的刹那，被鬼面人甩出的符篆缠住脚踝。那些蝌蚪符篆钻进皮肤，化作冰凉的蛇虫往心口爬。危急时刻，他突然想起父亲教他辨认草药时说过的话：“万毒之首，以心克之。”

千钧一发之际，灰衣少女摘下银簪刺入鬼面人后颈：“呆子！他是你大伯！”

鬼面人轰然倒地，露出半张与父亲相似的脸。王天医浑身发冷，蹲下身时，发现大伯手中紧握着半块刻着“天医秘库”的青铜令牌。令牌边缘的纹路，竟与祖祠《黄帝内经》残卷的页脚完全吻合，而令牌背面，赫然刻着与灰衣少女玉珏相同的缺口。更令人心惊的是，缺口处凝结的血迹，正沿着纹路组成“阴谋”二字。

暮色西合时，两人在桃林深处找到座坍塌的石殿。断壁残垣间，供奉的不是药王神像，而是尊三头六臂的怪佛，掌心分别托着药鼎、锁链与生死簿。灰衣少女的玉珏突然发烫，照亮佛身刻着的偈语：“医人者死，医天者生。”当王天医的手触碰偈语，识海中的《黄帝内经》残卷疯狂翻动，空白页上浮现的血色卦象中心，清晰勾勒出灰衣少女面纱下的轮廓，而卦象边缘，缠绕着古怪符文的锁链正在收紧。

而此刻，远在百里外的王家祖祠，母亲望着祠堂梁上突然熄灭的铜铃，默默取出檀木匣中的双鱼玉佩。玉佩与王天医怀中残片共鸣的光芒中，她颤抖着展开一封烧焦的信笺，上面依稀可见“弑医盟真相”的字样。信纸在她手中碎成齑粉，随风飘向祠堂角落那幅被黑布遮盖的画像——画像上的人，竟与灰衣少女有七分相似。

本章己完。

下一章我们将围绕王天医破解祖祠卦象展开。为打开天医秘库，王天医需集齐《黄帝内经》残卷卦象，却在途中遭遇弑医盟的疯狂追杀。而灰衣少女的真实身份逐渐浮出水面，她身上缠绕的古怪符文绷带，暗示着与古老秘密的惊人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