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八章 寒潭冰裂

“时间到！外门弟子莫问，偷灵丹，道灵材现处罚寒潭之型！”执法镗送青宣读这最终高层对莫问的判决，

“哥！”

监牢铁栏后的呼唤惊得莫问抬头，莫迪正隔着铁栏望他，她指尖捏着半块烤灵薯，热气在铁栏间凝成白雾，却在递出时突然顿住，目光落在他手腕的血痕上。

莫迪心疼的一把抱住莫问，一个小纸团被塞进莫问袖口。“哥哥，去走吧，去找黄师叔！”莫问盯着她发带里露出的碎发，右耳后有片淡红的冻伤——莫问心里突然涌过一丝心疼。己经是练气修士什么样的温度能冻抢呢？

他突然伸手，指尖掠过她掌心：“照顾好自己，别相信任何人，包括你师父。”

莫迪的睫毛猛地颤动，疑惑的看着莫问，满是不解，“师父虽说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对她可是没的说。”

“觉得坚持不下去宗主峰的玄冥予！”莫问手里拿着一个纸条上面霍然写着，你离开玄冥宗这段时间“莫迪我保了。也算还黄明昊的人情”落款正是玄冥予。莫问如释重负哈哈笑了起来。

执法堂弟子宋青扯看到此处，面露不满用力紧了紧铁链，铁环在莫问手腕上碾出红痕：“哼！等下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走！”他靴底踢向莫问膝盖，积雪混着冰碴溅进衣领，“师尊等着看杂灵根怎么被寒潭绞碎呢。”

莫问踉跄着撞向冰崖，余光瞥见宋青腰间的赤鳞令牌——三个月前，正是这令牌的主人在演武场当众踹飞他的断剑，说“杂灵根碰不得灵器”。此刻令牌在风雪中泛着冷光，映得宋青嘴角的疤格外狰狞。

寒潭玄冰在脚下裂开细响，守潭长老吴明洲负手而立，冰蓝色瞳孔扫过莫问破烂的袖口：“三日前便该送来，磨蹭到这个时候”他指尖划过冰层，赤焰纹如活物游走，“杂灵根的血，怕是要脏了我的玄冰。”

宋青呵呵一笑“郑峰主让我转达，还烦请吴长老好好交下这偷丹贼玄冥宗的戒律！”说完对着吴明洲使了个眼色。

两人互相交换了下眼神。顿时名物了双方的意思，齐看向莫问露出冷冷一笑。

“跪下。”吴明洲一声令下，宋青猛地拽紧铁链，莫问膝盖砸在冰面上，刺骨凉意顺着腿骨爬向心口。他咬住舌尖，不让闷哼溢出。

“卯时、酉时清扫冰面。”吴明洲转身时，斗篷扫过莫问发顶，“若让本座发现有任何不干净的东西——”他指尖点在冰层，“便剜了你这个没用的眼睛！”

铁链松开的瞬间，莫问踉跄着栽倒在冰面。他盯着吴明洲远去的背影。缓缓站起身来，拿出莫迪塞在他手里的纸条。在天枢靠北，冰猿处冰层最为薄弱，其下暗河可通外面。

顺着莫得给的地点缓缓摸索着。当手触碰到一处凹点，“对了，这是这里。”莫问拿出藏在袖口的匕首用力压下去，一下，两下，三下……“咔嚓”莫问失重，但没有做任何挣扎，闭上双眼顺着碎裂的冰块缓缓向下人沉去。

寒潭冰水灌进口鼻的瞬间，莫问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暗流卷着他撞向石壁，却在摸到剑柄刻痕时突然安定——那道“莫”字边缘的毛刺。

“砰！”

吴明州的长鞭击打在冰面上，莫问看到头上厚厚的冰层居然被击打出细密的火花。在这极寒的寒潭之中显得格外突兀。他蜷缩在冰角，听着吴明洲的咒骂越来越近：“小崽子竟敢划破玄冰！本座定要剜了你的眼珠，喂给赤鳞蛇！”

指尖触到石壁上的箭头，尾端的小勾比平时多了道弯——莫迪昨夜一定在这里跪了很久，才能在冰层上刻出如此深的痕迹。

“呵，跑啊？”吴明州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伴随着脚步踏过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等下抓到，砍下你双腿！看你还怎么跑！”

莫问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寒潭底下呆了太久。莫问逐渐开始呼吸困难起来。但头顶上面的脚步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快，在前面暗河出口处拦截，就不信他能在这玄冰潭下躲一辈子！”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宋青的。看来宋青来了。

看来暗河的出口并不算秘密，莫问强提真元护住心脉，任西肢在极寒中僵成木片。他蜷身避过，指尖触到暗河入口处的漩涡纹路。

水下灵识受限，莫问运转着为数不多的灵力借那丝暖意撑开冻僵的经脉。暗河入口的流动比预想中更急，混着千年玄冰的碎碴割得手背生疼。但他不等停，至少在宋青等人之前冲到暗河出口，不然他必死无疑！任由暗河将自己卷入更深的黑暗。

丹田处的灼痛渐成钝麻，莫问勉力运转龟息诀，任由冰冷的河水灌过鼻腔。灵识透不过冰层，但能感知到上方逼近的脚步。莫问开始调整身体顺着水流裹着一身冰碴，扎进更深的灵气乱流中。

身后的追兵怒骂声渐远，暗河弯道处的磷火忽明忽暗。莫问他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莫迪……”钻出暗河时，莫问望着火灵峰方向的赤焰，突然想起莫迪递烤灵薯时，嘴唇微动“别回头”。莫问踉踉跄跄的想着玄冥宗相反方向奔去。

暴风雪中，宋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却混着怒吼：“抓住他，我将他抽魂！”

莫问握紧断剑，剑身上的“莫”字刻痕在风雪中闪着微光。

执法堂弟子的呼喝声渐渐远去，莫问盯着断剑上的刻痕，突然想起莫迪刻字时的模样：她总爱咬着下唇，眉头皱得紧紧的，却在刻完后抬头冲他笑，说“这样哥哥就不会迷路了”。

现在，他确实没迷路。每道刻痕都是妹妹的指尖，每声风雪都是她的叮嘱，而前方的冰谷，正泛着和碎玉相同的热流——那是妹妹为他铺就的生路。

“莫迪，我不会让你等太久。”莫问对着漫天风雪轻声说，“等我找到师傅我们就回莫西村，像小时候那样，在老槐树下分食烤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