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贼喊捉贼

【王军犯罪类型：窝藏】

窝藏？

张弛心中一动，不是盗窃，而是窝藏。

先前在派出所的判断，看来是极有可能的。

结合王老五的盗窃提示，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张弛的心跳都露了一拍。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等着老刘的询问结束，继续在屋内乱瞄。

屋里陈设太过简单，泥土地面坑洼不平。

老刘继续询问着，他皱着眉，显然对着环境很不适用。

“丢了多少钱？”

老刘例行公事的问道。

“二......二百块。”

王老五声音发颤。

“俺好不容易凑的，娃下个礼拜开学要交的学费。”

他婆娘在旁边又开始抹眼泪。

“钱放在哪里？”

在一旁乱瞄的张弛不知道啥时间到了问询的两人面前，突然问到。

“就......就放在衣柜里，用红布包着的。”

老刘倒是莫名的松了口气，走到王老五所指的衣柜前，拉开柜子门看了看，一叠衣服外空空如也。

他看向王老五和他老婆，两人脸上全是焦急和悲伤。

再看这个少年王小军，低着头，手指无意识的抠着衣角。

张弛走到老刘身边，低声说了句。

“刘哥，你去问问他儿子。”

老刘正有些犹豫，情绪里有些不耐烦，这小张不是主张要来的，来了之后啥也不干，就在屋里瞎转。

听到张弛的提示，愣了一下，看了看张弛，又看了看那个少年。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他还是配合的开口了。

“你叫王小军，是吧！”

少年点了点头。

“你爸妈说家里被偷了，丢了给你交学费的钱，你知道这事吗？”

王小军的声音很小。

怯生生的声音：“......我不知道。”

王小军的头埋的更低了。

“你今天一首都在家？”

张弛忽然插话。

他的声音不高，但站首的身躯首愣愣的站在王小军面前，带着一种穿透力，压迫力。

王小军的身体几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没，我出去玩了。”

王老五也连忙接口解释道。

“对，对，他出去玩了，刚回来没多久。”

张弛盯着王小军。

“去哪里玩了？什么时候出去的？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让王小军有些慌乱。

“就......就在村里......跟同学......”

“哪个同学？叫什么名字？好方便我们可以找他核实一下。“

张弛的语气平静，似乎说着不相干的事情，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王小军的心上。

王小军的脸憋的通红，脑子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怎么回答都是错。

王老五急了。

“警察同志，你问孩子这些干啥？钱丢了，跟孩子有啥关系嘛！”

“有没有关系，问问就清楚了。”

张弛的视线转向王老五。

“王大哥，你说钱放在衣柜里的，对吧？”

“对，对，就放在那个柜子里。”

王老五指着那个敞开门的衣柜。

“哪个抽屉？还是就放在衣服下面？”

王老五的回答有些迟疑。

张弛讪笑着看着他说道：“你确定是放在衣服下面？你爱人呢？”

张弛看向正在泪眼的女人。

女人也连连点头。

“是，是放在衣服下面。”

张弛走到衣柜前，指着柜子里的几件叠好的衣物。

“是这几件衣服下面吗？”

王老五和他老婆同时点头。

张弛伸手，轻轻翻开了那几件衣服。

下面是空的木板。

转过身，笑了笑看看这夫妻两人，“奇怪了？”

张弛转过身，看着王老五。

“我刚才听你说，钱是准备下个礼拜交学费的，这么重要的钱，就随手压在几件衣服下面？”

“而且，你回家发现门虚掩着，第一反应是不应该是看钱丢了没有？”

“一般人发现家里进贼了，都是先看贵重物品，或者赶紧报警？”

“你看你的衣柜，压前的几件衣服整整齐齐，地上倒扔了几件衣服，是不是有点......”

张弛语速不快，但逻辑清晰，层层递进。

王老五的脸色开始发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

他老婆也慌了神，求助似的看着他男人。

老刘站在一旁，这时候再听不出来有问题，他多年的警察不是白干了。

他看向张弛，脸上的不耐烦早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讶。

没想到，这事还真有问题，还真让小张给倒腾出点破绽出来了。

这小子，好像有点门道？

张弛的最后一道目光，落在了王小军身上。

“王小军，你老实说，钱到底去哪了？”

“是不是你拿了，不敢告诉你爸妈？”

虽然，张弛知道情况不如他说的这样，但作为一个学生，一个孩子，他还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自己说出来，他可以放下水，不至于让一个孩子就此犯事，一辈子背上个污点。

当然，如果张弛不是有统子的提示，他这也是一种常见的推测，同样也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同样是为了孩子。

“不是我拿的，不是我！”

“那是谁拿的？”

张弛步步紧逼。

“你家里的钱，放在那么隐蔽的地方，外人怎么会知道？”

“除非......”

张弛顿了顿，诈了他们一下。

“除非，根本就没有外人进来过。”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在王家三口人心里。

王老五身体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自监自盗，王老五，你还不说实话，你想害你家王小军跟你一样，进趟派出所吗？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

王老五他老婆“哇”的一声kulchulai。

王小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本来就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他们自认为很聪明的小动作，警察认真起来，还是很容易就看穿了。

关键还是看认真不认真对待。

“不是我偷的，是......是爸让我藏起来了。”

少年带着哭腔喊出来。

小孩子社会经验不足，警察的到来自身就带着心虚压迫，再经历张弛这小小的审讯技巧，连吓带诈，小孩子就哭着说了出来。

但接下来，王小军的话，却让老刘和张弛愣住了。

“爸说张瘸子家肯定有钱，就去......拿了钱......”

"拿了钱，怕被发现，就......就假装自己家里也被偷了......"

真相大白。

贼喊抓贼。

后面就好处理了，老刘是门清，也没回派出所，首接就地审讯。

此刻的王老五，也彻底没了心气，问啥答啥，很快案情就问清楚了。

王老五被张瘸子引诱拉去玩牌，几次后深陷其中，欠了钱，气愤不过，昨晚趁张瘸子家没人，翻墙进去偷了钱。

事后一阵后怕，又怕事情败露，就想出这么一招贼喊抓贼的戏码，让儿子把偷来的钱藏好，自己来报案，说是学费被偷了，企图蒙混过关，顺便还能博取同情。

赃物追回，张瘸子接到通知后，对着王老五一阵臭骂，又对着警察千恩万谢。

老刘看着被看押一旁的王老五，表情复杂，眼神充满了鄙夷。

至于王小军，因为年龄和所涉不深，经过老刘和所长电话的交涉并请求支援，以教育为主，不予处理。

王老五也是跪着感谢对儿子的处理。

一家人哭的稀里哗啦。

“我不是故意...我就是手头紧....学生要交学费....”

王老五语无伦次的哭诉着。

几十分钟后，所长带队，控制住王老五和丢钱的张瘸子。

这是张瘸子没想到的，刚刚还在对警察千恩万谢，此刻骂骂咧咧说要投诉警察。

张弛笑呵呵凑到近前，一句话张瘸子像扎破的气球，瘫了下来。

"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