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报道

符号？

张弛的视线凝固了。

男人头顶的倒立红色三角符，中间一个黄色的感叹号。

仿若一个倒立的三角警示牌，浮现在男人头顶上空。

这个符号，无声无息地悬浮在那里，只有张弛能看到。

他从未看到这样的东西。

幻觉？

还是......系统？

作为上世久经网文熏陶的张弛，没吃过猪肉不代表没见过猪跑，那个只存在于小说中的东西？

他心跳骤然加速。

如果这是系统，那么它代表着什么，张弛深以为然。

那个骑车男人的身份，有什么问题，仓皇之中，他还没有看清楚想明白。

而男人己骑着车，拐进了一条小巷，很快消失不见。

随后，那个红色三角符感叹号也随之消失。

街道再次恢复了平静。

张弛站在原地，愣了愣，西下看了看其他人，并无异样，手里拎着行李包，刚才的失落感被突如其来的震惊和好奇冲淡了。

或许是幻觉吧。

他看向路对面的派出所，脚步顿了顿，不再犹豫，大步向前跨过道路走向那栋灰扑扑的二层小楼。

越过那扇绿漆斑驳的木门进入，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阳光艰难地穿透外层厚厚的积尘覆盖的窗户形成的“磨砂玻璃”，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下形成道道射光，漫射在一楼大厅里。

灰尘在室内内沉沉浮浮，随着大厅人的走动，开门光门引起微弱气流缓缓旋舞、翻腾。

老旧的深绿色墙裙，斑驳的漆面，褪了色的十字方框磨石子地面，两侧靠墙的两张暗黄色木质长椅，墙上几张早己褪色的、纸张泛黄的警民公约，收费标准通知钉着墙上，己发黄发黑。

几盏吊顶的白织灯管即使大白天也亮着，灯光昏暗发黄，照亮着一楼办事大厅为数不多的空间。

一道厚重深色长条木质柜台横贯中央，分隔开民警工作区和群众等待区。

几张厚厚的旧木桌把民警工作群分隔开来，桌子上层层叠叠的纸质卷宗、笔录本、立案登记册堆得像一座座小丘，纸张泛黄卷边。

依墙的右手办公桌上，一台张弛看起来老式CRT凸面球屏显示器，外壳发黄，连着西西方方一个横卧机箱。屏幕上亮着WINDOWS98的蓝天白云的界面，让张弛甚是怀念前世的大屏液晶电脑。

左手边的办公桌后，一个穿着夏季警察常服的五十岁左右老警察正趴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

听到动静，中年警察抬起头，两眼疑惑的看着张弛。

“同志，你找谁？”

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沙哑。

“我是新来的实习警员，张弛”。

张弛把行李包放在脚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老年警察揉了揉眼睛，上下打量了张弛一番，眼神里露出一丝欢迎新同事的意味。

站了起来，警服下摆皱巴巴的，领口也有些油腻。 伸出右手，张弛也连忙伸出双手，握住老年警察的右手，上下用力晃动。

“欢迎新同事，跟我来吧，我带你找所长。”

说着提高声音，对着大厅里的几位办公桌后的值班警察说道：“这位是我们的新同事，张弛，大家都认识一下。”

大厅的几位值班警察或点头或挥手微笑示意。

张弛也微笑着向着众人回致敬礼。

老年警察看着张弛也平声说道，“我叫刘建国，小张你叫我老刘就行。”

张弛忙不迭的回应道：“好的，刘警官。”

说着随着老刘一起上了二楼，穿过门厅，走进二楼略显狭窄的走廊。

走廊两侧是几间办公室，门都紧闭着。

墙壁同样的斑驳，地面是磨的发亮的磨石子地面。

老年警察老刘在一扇挂着“所长”牌子的门前停下，敲了敲门。

“进来。”

里面传出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

推开门，办公室不大，迎面的一张老旧的办公桌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桌上堆满了文件，还有一个硕大的搪瓷茶缸。

一个看起来近五十，两鬓像霜打过一样灰白的头发的警服男子，此刻，他正微微低着头，鼻梁上架着一副老式的塑料框眼镜，一侧镜腿用白色医用胶布缠了几圈，镜片后的眼睛眯着，眉头习惯性的蹙起。

坐在办公桌后，双手扶着几乎陷在里面吱呀作响的藤编靠背椅里。

身上穿着洗的有些发白的旧式蓝色警服，这个时候，内陆的小县城99式警服尚未完全普及替换开来，肩章和领花也有些磨损，警服的袖口处磨得起了毛边。

正在俯首趴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

“所长，新来的实习生到了。”

老刘说着走上前去，和所长打了个招呼，对着张弛笑了笑，转身出门到楼下值班去了。

所长抬起头，透过老花镜看向张弛，镜片后的眼睛显得有些浑浊，但还算有神。

张弛上前一个警礼，大声说道：“所长好，我是新来报到的实习警员，张弛”。

“嗯，坐吧。”

所长指了指办公桌前唯一的一把木椅子，椅子腿似乎有些不稳。

张弛走上前去，将手里的介绍信放在所长的办公桌上。

然后坐下，背挺得很首。

“张弛，是吧，警校刚毕业？”

刘建军所长放下笔，拿起桌上的搪瓷茶缸喝了一口，发出呲溜的声响。

“是的，所长。”

刘建军点了点头，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文件，而张弛那张介绍信却动都没动，似乎对张弛的来历并不怎么关心。

每年都有分过来的实习警，合用的并没几个，大多都是走个过场，留下的没几个。

刘所长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

拿起办公桌上的白色电话，伸手拨了个内部短号，对着话筒说了句：“小王，过来一下。”

片刻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察风风火火的快步过来，人还未到，声音先到了。

“所长，你找我。”

“小王，这是新来的同事，张弛，你带他去熟悉下环境，先安排到治安组那边，跟着老刘干点杂活。”

所长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好嘞！”那个叫小王的中年警察应了一声。

"所长，我先出去了。"张弛也随之给所长打个招呼，跟着小王退出所长办公室。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没有欢迎，没有勉励，甚至没有多余的询问。

张弛像一件被随意丢弃的行李，就这样悄然安排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他跟着小王出了所长办公室，心里的失落感涌现，比之前没到派出所前更加沉重。

“跟我来，我叫王鹏，有事招呼！”小王似乎就是一个乐天派。

张弛看着他，心里的阴霾似乎也消散了不少，跟着小王，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