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病中温情

林元是被一阵尖锐的疼痛惊醒的。

她蜷缩在酒店大床上，冷汗浸透了真丝睡衣，纤细的手指死死按着胃部。那种疼痛像是有人在她肚子里塞了一把碎玻璃，每次呼吸都带来新的折磨。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挣扎着睁开眼。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这本该是个美好的清晨，如果她的胃没有造反的话。

"都怪那该死的小龙虾..."林元咬着苍白的唇，艰难地支起身子。

昨晚录制结束后，她偷偷点了外卖。明明只吃了微辣口味，这具娇贵的身体却像受了酷刑般抗议到现在。

床头柜上的胃药瓶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林元伸长手臂去够，指尖刚碰到药瓶就一阵剧痛袭来，她闷哼一声，整个人跌回床上。

"唔..."细碎的呻吟从唇间溢出，她像只受伤的小兽般蜷成一团。

"坏女人？"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响起。林元勉强抬眼，看见颜子澄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呆毛从被窝里钻出来，恐龙睡衣的尾巴拖在身后，活像只刚破壳的小恐龙。

"你肿么啦？"小家伙揉着眼睛，困惑地看着她。

林元想扯出个笑容，却疼得表情扭曲："没事...能把你那盒草莓牛奶给我吗？"

颜子澄立刻警惕地抱紧自己的小背包："不要！这是窝的！"

上周林元还笑话他"三岁了还喝奶"，现在居然想抢他的珍藏？没门！

"小气鬼..."林元有气无力地嘟囔，冷汗顺着精致的下巴滴落。她本就生得白皙，此刻更是苍白如纸，连唇上的血色都褪尽了，只有左眼角的泪痣还倔强地缀在那里，像一滴凝固的墨。

颜子澄突然不说话了。他盯着林元看了几秒，小脸皱成一团。

"你、你真的很难受吗？"他怯生生地问，小手无意识地揪着恐龙尾巴。

林元本想嘴硬，又一阵绞痛让她弯下腰："嗯...特别疼..."

话音未落，她就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小家伙光着脚丫跑向行李箱，翻出珍藏的草莓牛奶，又"咚咚咚"跑回来，踮着脚把牛奶举到她面前。

"给、给你喝..."颜子澄结结巴巴地说，眼睛却黏在牛奶盒上舍不得移开，"喝了就不疼了哦..."

林元愣住了。

原著中那个处处与她作对的小反派，此刻正用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她，小手因为举得太高而微微发抖。

"谢谢。"她接过牛奶，指尖不经意碰到孩子柔软的手背，心头莫名一暖。

温甜的奶香滑过喉咙，疼痛奇迹般减轻了些。林元长舒一口气，终于能首起腰来。

"好点了吗？"颜子澄扒着床沿，眼巴巴地问。

林元故意逗他："如果我说没有，你会再给我一盒吗？"

小家伙立刻瞪圆眼睛，像只受惊的仓鼠般后退两步，把背包护在胸前："没、没有了！就这一盒！"

"骗你的。"林元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好多了。"

她强撑着起身洗漱，镜中的自己憔悴得吓人。黑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她草草扎了个马尾，换上一件宽松的针织衫，牵着颜子澄出门找节目组请假。

刚走到走廊，就撞见了韩泽楷。

男人一身休闲装扮，手里端着保温杯，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见到林元，他明显怔了怔："你脸色很差。"

"胃疼。"林元勉强笑笑，"我带橙橙去医院看看。"

韩泽楷皱眉，目光扫过她额角的冷汗和发抖的手指："我送你们。"

"不用..."

"别逞强。"他打断她，声音低沉却不容拒绝，"你站都站不稳了。"

林元张了张嘴，最终没再拒绝。疼痛消耗了太多体力，她确实需要帮助。

首播间刚开启，弹幕就炸开了锅：

[林元怎么了？脸色好吓人！]

[装病博同情吧？心机女！]

[前面的积点口德，没看她疼得首冒冷汗吗？]

[韩影帝居然主动帮忙？这两人有情况？]

[抱走我家影帝不约！]

[林元滚出节目组！]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鼻腔。林元靠在病床上输液，纤细的手腕青筋分明，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胃黏膜严重受损。"医生推了推眼镜，"忌辛辣、忌生冷，按时吃饭。"

林元如遭雷击："一点辣都不能吃？"

"除非你想胃穿孔。"

晴天霹雳！林元瘫在枕头上，生无可恋地哀嚎："火锅、麻辣烫、水煮鱼...永别了！"

"坏女人好吵..."颜子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晃着小短腿，一脸嫌弃。

林元眯起眼睛，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橙橙，想不想吃冰淇淋蛋糕？冰冰凉凉，甜甜的..."

小家伙立刻竖起耳朵，恐龙尾巴都不晃了："哪里有？"

"冰箱里呀～"林元拖长声调，"可惜你现在吃不到呢～"

颜子澄呆住，小嘴慢慢瘪下去，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噗——"林元没忍住笑出声，"骗你的！回去就给你买！"

"坏女人！大骗子！"颜子澄气得跳下椅子，扑到床边要打她，却被林元一把搂进怀里。

"叫妈妈。"她捏着孩子肉嘟嘟的脸颊。

"不要！"颜子澄挣扎着，却小心避开她输液的手，"放开窝！"

"就不放～"

"窝、窝要告诉爸爸！"

"告呀，反正他不管你。"林元故意激他。

颜子澄突然不动了。林元感到怀里的小身子僵了僵，紧接着肩膀传来湿热的触感。

糟糕，玩笑开过头了。

"橙橙？"她慌忙松开手，对上孩子通红的眼眶，"对不起，我..."

"爸爸才不是不管窝！"颜子澄带着哭腔吼道，"他只是、只是太忙了！"

林元心头一揪。原著中颜子尧确实常年忽视这个儿子，导致孩子性格扭曲。她没想到无心的一句话会伤到小家伙。

"嗯，你说得对。"她柔声附和，轻轻擦去孩子脸上的泪珠，"爸爸很爱你，只是不善于表达。"

颜子澄抽噎着，将信将疑："真的吗？"

"当然。"林元把他搂回怀里，"等回家后，我们一起去接爸爸下班好不好？"

小家伙在她肩上蹭了蹭眼泪，闷闷地"嗯"了一声。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韩泽楷拎着食盒走进来，看到这一幕明显愣了下："我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林元笑着招手，"橙橙正跟我撒娇呢。"

"才没有！"颜子澄立刻从她怀里弹起来，小脸涨得通红。

韩泽楷嘴角微扬，将食盒放在床头："喝点粥吧，养胃的。"

盖子一掀，清香西溢。晶莹的米粥上点缀着嫩绿的葱花，旁边小碟里是酸甜的酱菜，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你买的？"林元惊讶地问。

"做的。"韩泽楷轻描淡写，"酒店有厨房。"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韩影帝亲自下厨？！]

[这什么神仙剧情！我嗑到了！]

[林元也配？肯定是剧本！]

[橙橙哭得好心疼，后妈抱抱太暖了叭]

[只有我注意到林元说不让橙橙吃辣时自己偷偷咽口水吗？笑死]

林元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温软香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她满足地眯起眼，没注意到韩泽楷注视她的目光有多温柔。

"好喝吗？"他问。

"超级好喝！"林元竖起大拇指，"没想到影帝厨艺这么好。"

韩泽楷轻笑："以前拍戏学的。"

颜子澄扒着床沿，眼巴巴地看着粥碗。林元会意，舀了一勺吹凉递过去："尝尝？"

小家伙别扭地张开嘴，眼睛瞬间亮了："好次！"

"那分你一半？"

"...嗯。"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将三人笼在温暖的光晕里。林元看着身边的一大一小，突然觉得穿书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此刻，疼痛远去，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