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父亲，母亲

女人像是完全没看见瑾夭一样从他身边走过，毫不在意男孩的冷漠，过去就想抱他：

“夭夭，让妈妈抱抱。”

小瑾夭还是那副冰冷的样子，毫不留情的把门关上，将女人关在门外。

女人被关在门外，笑容和煦的样子像面具一样一寸寸皲裂，露出狰狞的内里。

她疯了一样歇斯底里的喊叫起来，不断的拍门撞门。

“瑾夭！”

“为什么把妈妈关在外面！”

“瑾夭！”

“我是你妈妈！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瑾夭！你跟你那死爸一个德行！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一声声大喊如催命的符咒，不断在脑海里充斥、回放。小瑾夭像是己经习惯了，平静的拿出画本开始画画。

外面的瑾夭好整以暇的看着母亲发疯，默默倒数。

“3。”

“2。”

“1。”

话音刚落，楼上就传来一声怒吼：“疯女人！你再发一个疯试试！”

女人立刻安静下来，像是很害怕一样抖了抖，犹如鹌鹑一样蹲下抱住自己的脑袋。

衣袖落下，露出胳膊上青紫的掐痕还有手腕上的刀痕，看着很可怕。

“我听话了……不要打我……”

女人小声喃喃道。

咚咚的下楼声传来，女人又抖了几下，被男人抓着头发拎起来啪的一下就是一耳光。

“贱犊子，谁叫你发疯的？啊？”

女人惨叫一声，连挣扎都不敢，只敢小声呜咽。

“呜呜呜……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

房间里的小瑾夭画画的动作一顿，放下画本站起来，走到门边拉开门。

“父亲，母亲。”

他平静的看着两人。

瑾夭看向“自己”和父母，像是局外人一样——他己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意料之中，小瑾夭被男人抓过去就是狠狠一通打骂。

小瑾夭趴在地上，嘴角流下一道刺目的鲜血。他看着缩在角落里的母亲，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女人抱着头对上他的目光，立刻移开，开始颤抖，嘴里小声说着。

“不怪我，不怪我……是你自己命不好……”

小瑾夭也没指望她有什么作为，只是冷淡的移开目光，掩盖住眼里细小的失望。

瑾夭看着“自己”被打的浑身是血，像刚刚的“自己”一样，看向女人。

小时候的自己就是天真，以为自己出现引走父亲的注意力让母亲得救，母亲就会对自己好一点。

哪怕是一点点，他都知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殴打才结束。

男人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话，点了一支烟，踹了一脚小瑾夭后走了。

“晦气死了，两个神经病。”

小瑾夭慢慢抬头，看着男人的背影，眼里都是刻骨的杀意。

早晚有一天，你得死。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不管心里无声的咆哮和疯狂，小瑾夭挣扎着站起来，轻飘飘的略过瑟瑟发抖的女人，转身回房。

懦弱成这样，也不怪女人和自己会那么惨。

瑾夭看着小朋友自己回屋，也跟了上去。期间没分给女人一个眼神。

小瑾夭慢吞吞回房，锁上房门，找出藏起来的医药箱给自己上药。

瑾夭坐在小小的窗边看着小小的自己，托腮叹了口气。

“真可怜啊，小朋友。”

哪成想，小瑾夭抬头看向他：“看够了吗？”

“没有呢。”

瑾夭笑着摇摇头。

小瑾夭收回目光，继续给自己消毒。

“我来吧。”瑾夭拿过他手里的东西，淡淡的说。

“……”

小瑾夭没说什么，由着他来。

处理过程中很安静，两个人都没说话。

“好啦。”

瑾夭熟练的用绷带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满意的收手。

小瑾夭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抬眸看他：“你第二次来了。”

“是啊。”

瑾夭点头，“上次多亏你帮我，不然我和瑾祈都要搭在这里。”

说来可笑，一个幻境里的NPC居然产生了自我意识，还在帮助玩家，估计秋实都没想到。

小瑾夭默不作声的点头，算是应了这声谢。

“瑾祈呢？我想再见一见他。”

又是一阵沉默，瑾夭开口了。

小瑾夭平静的说：“沉睡了。”

“生出自由意识的只有我，我让他沉睡了。”

他看向窗外，道。

瑾夭嗯了一声，低头看见了一本画册。他捡起。

里面都是很黑暗的画。

凌乱的线条，压抑的颜色，有几页都是刺目的红，也不知道是鲜血还是颜料。

“画的挺好。”

瑾夭夸赞。

“你是在夸你自己？”小瑾夭掀起眼皮看他。

“都一样。”

瑾夭摆摆手，话题陡然一转。

“我帮你去杀了他们。”

“没用的，你找不到出去的方法，杀了他们也没用。”

小瑾夭摇摇头，道。

似乎是没想到对方在为自己考虑，瑾夭一愣，突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