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余波新章

硝烟散尽后的宇宙，漂浮着无数发光的文明残骸，像极了缀满碎钻的黑绸。星陨殿的瞭望台上，我倚着鎏金栏杆，看着平衡星盘悬浮在天际，七块碎片化作北斗七星的模样，柔和的光芒正缓缓修补着破损的星域。

“长老！新的通讯请求！”星澜抱着一摞发光的星图跑过来，镜片上还沾着机油——自从大战结束，这小子就天天泡在修复中心，非要把报废的星舟改造成“能烤灵茶”的多功能飞船。我接过通讯水晶，里面跳出药王星长老的全息投影，这位向来严肃的老者此刻笑得见牙不见眼，身后是重新抽芽的齿轮状灵植，叶片上流转着健康的翠色。

宇宙各地的好消息接踵而至。武斗星域的修士们拆除了傀儡工厂，用废铁建起了机械艺术展馆；人马座旋臂的居民在巨型齿轮装置的废墟上，种满了会发光的纪念树。但和平的表面下，仍藏着暗流。某天巡逻队带回个奇怪的机械信标，上面刻着与黑袍首领相似的符文，虽然能量微弱，却像根刺扎在我心里。

“要彻底搜查吗？”顾砚之传人着修复如新的双剑，剑穗上还系着战场捡来的破布条——说是留作纪念。我摇摇头，望着星盘上偶尔闪烁的微光：“不用。就像机械之神的低语从未真正消失，威胁永远存在。但这次......”我握紧拳头，金白光芒从指缝间溢出，“我们不会再被动挨打。”

星陨殿很快办起了“宇宙联防学院”。林殊一脉的药师教大家制作抗熵化药剂，顾砚之传人带着学员在模拟战场上练剑，而星澜开发的“感知力训练舱”总是排着长队。最热闹的是每月一次的“经验交流会”，不同星域的文明代表挤在大殿里，为了“灵植灌溉用引力波还是声波”争得面红耳赤，倒比打仗时还热闹。

平静的日子里，我偶尔会想起黑袍首领消散前的眼神。某次冥想时，平衡星盘突然投射出一幅画面：在宇宙边缘的荒芜星球，那个被净化的心脏正在破土而出，长成一株缠绕着齿轮的树苗。或许正如初代祖师所说，没有绝对的光明与黑暗，每个灵魂都有寻找平衡的可能。

警报声再次响起的那天，我正给新生们讲机械之神的战役。红色警示光照亮课堂，却没引起太多慌乱——学员们熟练地启动防御系统，有人甚至顺手给尖叫的警报器套上了静音罩。我看着星盘上跳动的异常信号，嘴角不自觉上扬。

“走吧，同学们。”我将权杖扛在肩上，金白光芒照亮长廊，“这次，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红色警报的光束在穹顶摇晃，前排学员刚把警报器套上静音罩，整个星陨殿就剧烈震颤起来。悬浮在瞭望台的平衡星盘突然脱离轨道，七块碎片化作流光没入地底，地面裂开缝隙，涌出带着齿轮纹路的银色雾气。

“是熵化能量！但频率不对！”星澜扒开衣领，脖颈处的银色纹路随着感知力疯狂跳动，“这股能量...像是从学院地下传来的！”他话音未落，训练场上的模拟傀儡突然集体苏醒，眼窝中亮起诡异的幽紫色光芒，朝着教学楼扑来。

我抄起权杖劈开迎面而来的机械臂，金白光芒却像打在棉花上般被卸去力道。“这些傀儡被改写了底层代码！”顾砚之传人带着剑修学员杀来，黑白剑光与幽紫光碰撞，溅起的火星竟腐蚀着地面的防御符文。更糟的是，远处的药剂实验室传来爆炸，林殊一脉的弟子们架着浑身冒烟的伤员往外跑。

“所有人退守中枢大厅！”我驱动星盘碎片重新汇聚，光芒却比往日黯淡许多。穿过浓烟时，我瞥见走廊壁画渗出黑色液体——那是机械之神的熵化痕迹，可明明所有污染源都己被净化！

中枢大厅的防护罩刚升起，地面就轰然炸裂。一只布满齿轮的机械巨手破土而出，掌心托着枚闪烁的紫晶。紫晶中浮现出黑袍首领扭曲的面孔：“苏晚晴，以为净化了我的意识就万事大吉？机械之神的种子...早在星陨殿奠基时就埋下了！”巨手一挥，整座建筑开始逆向分解，墙壁化作液态金属，朝紫晶涌去。

星澜突然抓住我的胳膊，瞳孔裂成齿轮状：“长老！地下三百米有个密室，那里藏着初代祖师的...啊！”他的感知力被强行切断，口鼻喷出银色血液。我心一横，将星盘插入地面：“顾砚之守好防护罩！林殊一脉准备净化药剂！星澜，带我去密室！”

密室大门是由七块平衡之钥残片拼成的星图，此刻正渗出暗紫色液体。星澜用带血的手按在残片上，嘶哑道：“这是初代祖师...最后的封印...他们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大门缓缓开启，里面停放着一具水晶棺，棺中沉睡着与我七分相似的女子——正是千年前的“我”，她胸口插着的，竟是半块漆黑的碎片。

黑袍首领的笑声从西面八方涌来：“没错！机械之神的核心碎片，就藏在你们传承者的血脉里！现在，该让它苏醒了......”水晶棺突然炸裂，漆黑碎片化作流光，首朝我心脏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