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窥天棋局

云层深处的目光如实质般灼烧着顾砚之的灵台，他踉跄后退半步，掌心新生成的时空纹路泛起刺目的红光。苏晚晴的灵识化作流光环绕在他身侧，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警惕：“那股气息...不像是深渊的力量。”

废墟上的欢呼声戛然而止。弟子们惊恐地指着天空——原本澄澈的云层正诡异地扭曲成棋盘状，无数银丝从裂缝中垂落，将剑星阁的建筑、人群笼罩其中，像是被无形之手操控的傀儡。顾砚之挥剑斩断缠向自己的银丝，剑身却传来刺骨的寒意，仿佛斩断的不是金属，而是凝固的时光。

“长老，玉佩...”萧雪突然指着天空惊呼。重组的封印法器悬浮在云层下方，表面的星纹竟开始逆向旋转，十二块玉佩的连接处渗出墨色液体，如同封印正在被某种力量腐蚀。白发老者颤抖着触摸玉佩：“这是...窥天者的蚀时咒！星神当年的封印，果然只是拖延之策！”

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裂缝中浮现出与顾砚之体内同源的时空纹路。他猛地按住胸口，那些纹路竟在血肉下疯狂游走，试图冲破皮肤的束缚。记忆碎片如闪电般划过脑海——星神临终前的叹息、黑袍人未说完的话语，还有深渊统领消散前的狞笑，此刻拼凑成可怕的真相：所谓的封印松动，或许本就是更高维度存在布下的局。

“所有人结星陨阵！”顾砚之强撑着剧痛，将怀表重新抛向空中。齿轮转动的嗡鸣与玉佩的震颤共鸣，在剑星阁上空撑起一道半透明的屏障。然而，云层中的银丝突然化作利剑，轻易刺穿屏障，其中一根精准刺向顾砚之的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苏晚晴的灵识化作实体挡在他身前，银丝贯穿她虚幻的身体，却在接触到药纹图腾的瞬间迸发出剧烈的爆炸。“别管我！”她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你体内的时空纹路...能看到未来！”

顾砚之瞳孔骤缩。在银丝冲击的刹那，他的视网膜上闪过无数画面：剑星阁沦为废墟、十二玉佩彻底碎裂、还有那个冷漠注视者露出的完整面容——那是一个由星轨与沙漏构成的巨型虚影，手中棋盘上的每颗棋子，都是一个正在崩塌的世界。

“原来我们都是棋子...”顾砚之握紧拳头，新生成的时空纹路突然冲破皮肤，在他周身形成璀璨的星环。他看向逐渐消散的苏晚晴，嘴角扬起决绝的弧度，“但棋子...也有掀翻棋盘的权利。”

云层中的银丝开始疯狂收缩，汇聚成一道首指地面的光柱。顾砚之纵身跃起，将怀表、玉佩与自身血脉之力融为一体，化作一柄贯穿天地的时空之剑。当剑刃刺入光柱的瞬间，整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开始混乱——远处的山脉化作尘埃又瞬间重生，弟子们的身影在虚实之间闪烁，而那个巨型虚影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意外的裂痕。

“这局，我要重下！”顾砚之的怒吼回荡在扭曲的时空中，时空之剑爆发出的光芒，照亮了窥天者棋盘下更深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