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虚弱的自己与魔鬼的低语

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王明明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像吞下刀片，每一次呼气都带着血腥味。他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异常艰难。之前喷出的血沾湿了前襟，此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那来自“厄喙”的低语并未停止，反而在他意识稍微清醒时变本加厉。

‘痛苦吗？虚弱吗？……嗬嗬……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代价……’

‘接受我……你便能活下去……获得无上的力量……’

‘看啊……这黑暗的世界……它本该如此……你只是……加速了必然……’

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神经，试图瓦解他残存的意志。诱惑是巨大的，尤其是在濒死的绝境中——只要他点头，只要他放弃抵抗，这撕心裂肺的痛苦就会消失，力量就会充盈全身。他甚至可以成为这黑暗世界的主宰！

“不……滚开……”王明明咬紧牙关，嘴唇被咬出血来，用疼痛来对抗低语的诱惑。他不能屈服！一旦屈服，他就真的成了怪物！那个诅咒己经害了所有人，他不能再堕入深渊！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他必须找到水和食物，否则不用等低语蛊惑，他很快就会死于虚弱和脱水。他闭了闭眼（虽然睁开和闭上在黑暗中毫无区别），努力回忆昏迷前的位置——是靠近商业街的一个十字路口。附近应该有小超市或者便利店！

他扶着墙，一点点地挪动脚步。黑暗剥夺了视觉，他只能依靠触觉和残存的记忆。脚下不时踩到碎玻璃或者硬物，发出刺耳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惊心。他摸索着前进，像盲人一样小心翼翼。

走了不知多久，也许只有十几米，也许更远，他的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冷的金属框架——是商店的卷帘门！他心中一喜，连忙沿着门框摸索，希望能找到入口。卷帘门紧闭着，纹丝不动。

“有人吗？”他嘶哑地喊了一声，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回应他的只有死寂和脑海中那持续不断的低语。

绝望再次涌上心头。他顺着卷帘门滑坐在地，冰冷的绝望比身体的痛苦更甚。就在这时，他摸到了卷帘门底部与地面之间，似乎……有一道缝隙？门没有完全锁死，可能是在混乱中被破坏或匆忙间没关严！

希望的火苗重新燃起。王明明趴在地上，手指抠进那道缝隙，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抬！卷帘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异常沉重，但他求生意志爆发，竟真的将它抬起了一个勉强能钻进去的高度！

一股混合着灰尘、食物和淡淡血腥味的复杂气味从门缝里涌出。王明明顾不上多想，手脚并用地爬了进去。

里面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摸索着，触碰到冰冷的货架，上面散落着一些盒子。他胡乱地抓起一个，凭触感判断像是一包饼干。他颤抖着手撕开包装，将干燥的碎屑塞进嘴里，贪婪地咀嚼着。食物的味道让他几乎落泪。

接着是水。他在地上摸索，碰倒了什么东西，发出哗啦的响声。他摸到一个塑料瓶，拧开盖子，一股淡淡的甜味传来——是饮料！他也顾不上了，仰头猛灌几口。冰凉的液体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

就在这时，“厄喙”的低语骤然变得尖锐而充满恶意：

‘小心……蝼蚁……来了……’

几乎在低语响起的同时，王明明听到不远处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和物体被拖动的摩擦声！黑暗中，不止他一个人！

恐惧瞬间包围了他。他屏住呼吸，蜷缩在货架后面，握紧了手中空了的饮料瓶，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黑暗中的狩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