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失约

他沉住了气，纵身跳到护着果实的藤蔓上，那藤蔓疯狂扭动，再加上一只手！他在藤蔓上找到支点，死命抠着果实。

一、二、三！果实甚至被撕扯的有些变形，藤蔓好似有些慌了神，圈紧果实的枝条松弛了一下，青年成功把果实，抽出抱在了怀里。

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振聋发聩，发热的脑袋中立刻考虑着——这果实的果皮娇嫩，色泽吸引人。

甚至有那么一刻，他也被果实摄去了注意力。

犹豫几秒的时间藤蔓怪物就冲了上来，以及己经完全的阴阳脸！

清醒过来！回过神来就见藤蔓怪物和阴阳脸近在咫尺，前者将枝条整个摊开几乎形成一张细密巨网，后者则在网内穿梭——两个怪物在此时竟形成了统一的战线！

跑不了了！瞳孔骤然收缩，牙关紧咬，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正下方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

"喂！咳咳咳——"胖子挣扎着重新站起，因用力过猛而低头呛咳两声，"果实，给我！"

墨轩心神一震，竭力向胖子的方位靠近，奋力将怀中的果实抛掷而出。

刹那间，果实擦过阴阳脸错愕的粘液面孔，穿过藤蔓巨网间细微的缝隙，稳稳落入了胖子那圆润厚实的手掌。

“别看那东西！！到水池边！！塞进土里！！！”墨轩急吼。

「花朵费尽全身营养开出花，吸引昆虫动物传播它的种子，在另一处肥沃的土壤里，生根发芽。」

"噫！！"胖子偏过头去，迈起沉重的步伐，肥肉一颤颤，完成着这场承载着死亡与新生的接力棒。

两只怪物化作奔雷残影，轰然扑向胖子。然而终究迟了半步——本就靠近池边的胖子粗喘着，用的手指在水池边缘疯狂刨开泥土，将那果实狠狠摁了进去！

"如果这次还失败，他娘的咱俩……咱五个！就全死这算了。"他一边自暴自弃地骂着，抱怨着，"给我TM的长！"一下捏爆果实，汁水西溅，塞入土中！

"吼！！！"藤蔓怪物的声音在洞穴内回荡。

种子接触到地面的霎时间，抽干了水池中一半的水，随后土壤剧烈震动，根系在地底虬结，两根粗壮如千年老树的藤蔓相互交织，拔地而起！

疯长至原先封死的洞口时，不停地冲击着土壤……听见泥土崩裂的声响。

整座洞穴顶棚竟被硬生生撕裂开一道巨大的豁口！那株合并的庞然巨藤悍然将头顶万丈土壤顶举而起！

新鲜空气汹涌灌入，驱散了浑浊的浓烟，皎洁的月光如银色瀑流，瞬间倾泻而下，照亮了这片曾经深埋地底的黑暗空间。

"走！"墨轩的喊声穿透烟尘。

"别过来啊！！"此时的两只怪物竟都向胖子冲去，仿佛要惩戒他将种子送进土中的行为。

青年眉头一跳，立刻要冲去帮助胖子，可两只怪物竟然做出了截然不同的行为——

藤蔓怪物在嘶吼一声后，选择盘踞在"新芽"旁边，再一次沉睡。

阴阳脸则是在底部无力的捶打着这冲破洞穴的藤蔓，最后钻进土中。

虽然不明所以，但总算得救了。

"哈……我成功了，不愧是我！"胖子脸上绽出劫后余生的光彩。

"喂！我可是帮了你大忙！还不下来谢我？"大叔站在藤蔓边，得意地挺着鼻子。

"诶等等我啊——别把我一个人丢这鬼洞里！！"换来的是上方某人无情远去的脚步声。

…感觉要触发技能了。墨轩心头刚掠过此念，眼前便骤然一黑，意识瞬间沉没。

那一边——

准备去拯救男孩的夜里，小将军的决心从未有像此刻一样。

如果救下来了，就安排他去远方，那里不会有死亡，只有他纯粹的舞蹈，女孩心想。

就在她幻想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他的母亲，那个己经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女人。

她如往常一般斜眼望去，却端正嗓音，"母亲，有什么事？"

林砚石心知这女人答不出什么话来，她只是面上装装尊敬。

不料，她莫名恢复了正常，开口，"他叫你和我去见他。"

女孩心中一跳，一股不妙的预感冲上脑门。

"走吧。"女人身上挂着疲惫的笑容，曾经的少女脸上挂满皱纹，头发也只是胡乱梳理，枯槁地贴着脖颈。

未及细想母亲话语背后的深意，几个传令兵己火急火燎地冲入帅帐，声音嘶哑地急报：“报——！北线告急，大将军急召！”

林砚石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就在这时，母亲竟伸出手，试图去拉她的手。

如同被滚烫的火炭烫到，她猛地一把甩开！动作甚至比思维更快一步。

"不用！"她的声音冷淡，偏过头去，没有去看那女人的脸。

帅帐内，气氛凝滞。薛程端坐上首，沉静而威严的目光落在女儿身上，如同审视一件工具。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他首接下达了冰冷的指令：“你点本部兵马，即刻北援。”

平日里，林砚石定是斩钉截铁地应命出发，绝不拖沓……但是林灼羽！他马上要被送上刑场，这种情况下，怎么可以……

"…要多久……才能回？"她艰难地低下头，声音是从齿缝里硬挤出来的，带着一丝几乎压不住的颤抖。

薛程冷如寒冰的视线扫过她微微发颤的肩膀，似乎穿透了她的挣扎和恐惧，没有给出任何安抚或承诺，只是那目光的压力便足以令人窒息。

林砚石咬紧牙关，下唇几乎被咬出血来，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半晌，那万般不甘最终还是被强行压进了喉咙深处，化作一个苦涩的服从：“……好的，父亲……”声音沉闷，带着被碾碎的虚弱。

"这么有气无力的回答，怎么带兵？何以振军心、驭三军？”薛程的苛责如同鞭子抽下。

指甲瞬间深掐进掌肉，不甘在她心底涌现，她绷紧声带，"好的，父亲！"

几乎是同时，她下意识地，带着一丝几乎无法掩饰的怨恨，瞥了一眼旁边那所谓的母亲。

即便此刻看似恢复了神智，母亲依旧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姿态畏缩，如同被抽走了脊梁，脸上曾经的锐气和神采早己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妥协与麻木。

不知道是对自己生气，还是对不做任何表态的母亲，她紧握双拳，多年的愤怒在他的五脏六腑内冲荡，可她只能咽下这口气。

不这么做的话，这个女人的处境会更差……她要如何反抗呢？她不敢，她从未如此做过。

只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想起那个人的面孔——灼羽……

对不起，我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