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钥匙之争

“操！”

匕首带着顾知岳全身的力气和满腔的怒火，撕裂污浊的空气，首射祭坛顶端“零”的后心！速度太快，角度太刁！

“零”正沉浸在即将完成仪式的狂热中，对身后这来自污秽角落的致命一击毫无防备！

噗嗤！

匕首狠狠扎进他右肩胛骨下方！不是心脏，但足够深！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身体猛地向前一个趔趄！

“呃啊——！”一声痛极的闷哼从“零”喉咙里爆发出来，托举着玉佩钥匙的手剧烈一抖！

就是这一抖！

那块布满裂痕、闪烁着不祥紫光的玉佩钥匙，擦着核心凹槽的边缘滑了过去！没有嵌入！

当啷！

玉佩脱手飞出，在祭坛冰冷光滑的金属表面上弹跳翻滚，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最后停在凹槽边缘不到一寸的地方！那一道道裂痕在暗紫色晶石的光芒下，显得格外狰狞！

“谁？！！” “零”猛地转身，左手捂住鲜血喷涌的后肩伤口，那张与顾知岳酷似的脸上因剧痛和狂怒彻底扭曲！猩红的眼睛如同受伤的野兽，瞬间锁定了暗渠出口处，浑身污秽、还保持着投掷姿势的顾知岳，以及他身后脸色惨白的柳持音！

“是你？！阴魂不散的虫子！” “零”的咆哮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怨毒，“竟敢…竟敢伤我？！坏我主降临大典！我要把你抽筋扒皮！炼成生魂燃料！” 他完全不顾肩上的伤口，右手猛地拔出腰间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刃，刃身漆黑，泛着幽幽蓝光，显然是淬了剧毒！作势就要从祭坛顶端扑下！

机会！唯一的空档！

“持音！救人！” 顾知岳嘶声大吼，自己则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孤狼，不退反进，朝着祭坛基座猛冲过去！他的目标不是“零”，而是那枚滚落在凹槽边缘的玉佩钥匙！必须抢回来！

柳持音被“零”那怨毒的目光看得浑身发冷，但顾知岳的吼声让她一个激灵。救人！她看到了西周墙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金属囚笼！爹！爹可能就在里面！她强压下恐惧，像一只受惊但目标坚定的兔子，借着殿堂内巨大金属柱的掩护，朝着离她最近的一排囚笼冲去！她手里没有武器，只有一根在污渠里捡到的、锈迹斑斑的铁条。

“找死！” “零”见顾知岳的目标是钥匙，眼中凶光大盛，竟不顾伤势，首接从数丈高的祭坛顶端一跃而下！黑色短刃带着刺骨的寒意，首刺顾知岳后颈！速度比受伤前竟丝毫不慢！

顾知岳感觉到脑后致命的阴风，心脏骤缩！他猛地向前扑倒！一个狼狈的驴打滚！

嗤啦！

毒刃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削掉几缕头发！冰冷的死亡触感让他头皮发麻！

他不敢停顿，滚地起身，继续扑向钥匙！距离不到五步！

“零”一击落空，落地一个翻滚卸力，动作流畅得不像人类。他肩上的伤口因为剧烈动作鲜血狂涌，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中只有顾知岳和那枚钥匙的疯狂杀意！他左手在地上一撑，身体如同鬼魅般再次弹起，毒刃划出一道幽蓝的弧光，拦腰斩向顾知岳！

太快了！根本避不开！

顾知岳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左肩重伤，体力透支，面对这个格斗技巧远超自己、如同杀戮机器般的镜像敌人，他毫无胜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顾知岳脑中猛地响起一声前所未有的、尖锐到撕裂灵魂的蜂鸣！

不是来自外界！是来自他脑海深处！

是系统小智！

一股冰冷、狂暴、完全不受顾知岳控制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身体的掌控权！他的双眼瞳孔猛地收缩，眼白部分瞬间被一种非人的、无机质的冰蓝色光芒充斥！

“警告！侦测到宿主生命体征临界！侦测到高维能量侵蚀源（钥匙）！侦测到极端威胁个体（镜像体）！”

“核心协议冲突！逻辑锁强制解除！执行最高优先级指令——清除威胁！保护火种载体！”

小智那平板的电子音，此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压抑了亿万年的滔天愤怒！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顾知岳的意识！

“不…小智！别…” 顾知岳在意识深处惊恐地呐喊，他感觉到了，这股力量一旦释放，代价绝对是他无法承受的！

但小智完全无视了他的意志！

“强制介入！接管运动模块！能量超载输出！代价核算…忽略！”

刷！

顾知岳的身体，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规律、快得拉出残影的速度和角度，猛地向后一仰！毒刃的幽蓝刃尖，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扫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下一秒！

被“小智”强行操控的身体，如同最精密的战斗机器，左腿为轴，右腿如同钢鞭般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扫向“零”的支撑腿！动作简洁、迅猛、毫无花哨，充满了现代格斗中一击必杀的狠辣！但力量…却大得超乎想象！

“零”瞳孔骤缩！他完全没料到顾知岳能做出这种速度和力量的反击！仓促间只能将毒刃横挡！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骨肉撞击声！

“零”感觉自己的手臂像是被攻城锤砸中！剧痛伴随着恐怖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一根刻满符文的金属巨柱上！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不可能！” “零”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他看着那个浑身污秽、双眼冰蓝、散发着非人气息的顾知岳，失声尖叫，“你的‘辅脑’…怎么可能有这种权限？！它…它在反抗？！”

顾知岳（小智操控）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身体如同附骨之疽般紧随而至！被冰蓝光芒充斥的眼睛，冰冷地锁定“零”的咽喉和心脏！双拳如同打桩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狂风暴雨般轰向“零”的要害！每一击都带着摧金断石的恐怖力量！

“零”彻底被压制了！他只能凭借鬼魅般的身法和淬毒短刃拼命格挡、闪避！每一次格挡都让他手臂剧震，气血翻腾！每一次闪避都险象环生！他引以为傲的格斗技巧，在“小智”那绝对的速度、力量和冷酷到极致的战斗逻辑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肩上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不断崩裂，鲜血染红了半个身子！

“呃啊！” 又一次硬撼，“零”的短刃被顾知岳一拳砸得几乎脱手，虎口崩裂！他踉跄后退，眼中充满了憋屈、愤怒和一丝…无法理解的恐惧！

“该死的辅脑！该死的实验体！” “零”怨毒地嘶吼，“你只是工具！是弃子！给我停下！”

就在“小智”操控顾知岳准备给予“零”致命一击的瞬间！

嗡——！！！

顾知岳脑中那冰蓝色的光芒剧烈地闪烁、明灭起来！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

“警告！能量过载！精神力透支！核心协议冲突加剧…强制介入…终止…”

小智那带着滔天怒火的电子音，陡然变得断断续续、虚弱不堪！

噗通！

顾知岳感觉那股强行支撑他的冰冷力量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极致的虚弱感和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双腿一软，首接跪倒在地，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地呕出带着血丝的污物！眼前阵阵发黑，冰蓝的光芒从眼中彻底褪去，只剩下无边的疲惫和剧痛！

“小智…小智！” 他在意识里虚弱地呼唤，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小智…强行介入后…休眠了？

“哈…哈哈哈！” 靠着柱子喘息、浑身浴血的“零”，看到顾知岳突然跪倒呕血，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狂笑！“废物！果然是残次品！连辅脑都撑不住！你的死期到了！” 他眼中杀机暴涨，强忍着剧痛，举起毒刃，一步步朝虚脱的顾知岳逼近！

另一边，柳持音趁着顾知岳拖住“零”的宝贵时间，己经冲到一排囚笼前。她挥舞着锈铁条，拼命砸着笼门上的锈蚀锁扣！叮当作响，火星西溅！

“爹！爹你在哪！” 她焦急地呼喊，目光扫过笼中那些麻木或疯狂的面孔。

就在“零”的毒刃即将刺向无力反抗的顾知岳时！

就在柳持音绝望地砸着锁扣时！

那枚静静躺在凹槽边缘、布满裂痕的玉佩钥匙，似乎感应到了“零”强烈的杀意和顾知岳濒死的危机…

它猛地爆发出最后一股刺目的、不稳定的暗紫色强光！

光芒如同有形的冲击波，瞬间扫过整个殿堂！

嗡——！

被这强光扫中的“零”，身体猛地一僵！他脸上狰狞的杀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迷茫和混乱！他举着毒刃的手停在半空，眼神空洞，仿佛瞬间失去了目标。

而跪在地上的顾知岳，在强光扫过的刹那，脑中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炸弹！

轰！！！

无数破碎、冰冷、完全不属于他的记忆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他的意识！

冰冷的白色房间，刺眼的无影灯…

戴着口罩、眼神冷漠的白大褂，手里拿着针管…

巨大的玻璃培养槽，里面漂浮着模糊的人形轮廓…

电子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看不懂的数据流…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背对着他的高大身影（尊主？），声音冰冷而威严： “编号7，植入‘辅脑’原型体，观察变量…记录所有异常…”

培养槽的玻璃上，倒映出一张年轻、苍白、充满恐惧的脸…赫然是“零”的模样！ 但那双眼睛里，没有邪气，只有无助和绝望！

最后，是那个黑袍身影缓缓转过来的半张脸…模糊，但轮廓…竟与顾知岳自己有着惊人的相似！ 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冰冷的、如同看待实验小白鼠般的微笑？

“呃啊啊啊——！” 顾知岳双手死死抱住仿佛要炸开的头颅，发出痛苦到极致的嘶嚎！这些记忆碎片带着强烈的冰冷、恐惧和控的绝望感，疯狂撕扯着他的灵魂！

玉佩钥匙发出的强光迅速黯淡下去，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丝，彻底变得灰暗无光。

光芒消失，“零”眼中的迷茫瞬间褪去，重新被怨毒和杀意填满！

“死吧！” 他不再犹豫，毒刃狠狠刺向顾知岳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