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记忆碎片，身份之谜！

秦老头那带着酒气和戏谑的话语，像一阵穿堂风，刮过病房，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氛。

他慢悠悠晃出去的背影，让林风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这老头，绝对不简单！

那双浑浊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精光，绝不是普通看门大爷该有的。

“贼老天，这破地方水也太深了吧？” 林风内心哀嚎，“刚来就差点摔成肉饼，现在又冒出个疑似扫地僧的老怪物？还给不给活路了！”

他躺在病床上，感觉这柔软的床垫像针毡一样。

柳晴校医似乎对秦老头的出现习以为常，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林风身上。

“苏璃同学，”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但那份审视感并未完全褪去，“你好好休息。王老师和安保处的人应该快到了。有什么不舒服，随时按铃叫我。”

说完，她拿着记录板，又深深看了林风一眼，才转身离开了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

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

只剩下林风自己，还有床头仪器规律的、冰冷的滴答声。

这寂静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包裹。

也让他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去面对这具身体和身份带来的巨大冲击。

“苏璃……” 林风在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

一股强烈的荒谬感和排斥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动了动手指。

纤细，白皙，指甲圆润，涂着淡淡的粉色。

这双手，属于一个叫苏璃的十八岁少女。

他尝试着抬起手臂。

酸软无力，带着运动过度般的乳酸堆积感。

校服衬衫的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一种陌生的、柔软的触感。

最要命的是胸前的束缚感和……那无法忽视的弧度。

“啊——！！” 林风在灵魂深处无声地咆哮，像一头被关进粉色笼子的困兽，“这他妈都是什么鬼啊！老子引体向上能拉二十个的肱二头肌呢？老子平坦结实的胸膛呢？！老子……老子……”

他悲愤地感受了一下下半身。

嗯……空空荡荡，凉飕飕的。

“……” 林风瞬间僵住，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席卷了他。

完了。

全完了。

他的男性尊严，他引以为傲（自认为）的阳刚之气，随着那该死的穿越，灰飞烟灭了！

“冷静！林风！你要冷静！” 他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试图用游戏思维来分析现状，“就当……就当是玩了个超高拟真度的女号！还是开局地狱难度的女号！对，就是这样！”

可这“女号”的体感反馈也太真实了吧？！

连呼吸时胸腔的起伏弧度都清晰可感！

这谁顶得住啊！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努力适应这具陌生躯壳带来的全方位感官冲击时，更多的记忆碎片，如同沉入水底的淤泥被搅动，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不再是天台边缘那种决绝的绝望。

而是更琐碎、更日常、却也更冰冷的片段。

空荡荡的、只有基础家具的宿舍房间。冰冷，没有一丝生气。

食堂里，独自一人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周围是刻意拉开的距离和压低的、充满恶意的嗤笑。

“看，那就是F级的苏校花……”

“嘘，小声点，废物也是有自尊的嘛，哈哈！”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个残渣！”

“听说家族都不要她了？真可怜……”

练习场上，笨拙地尝试着催动那微弱的光影异能。

指尖凝聚的光点，比萤火虫还要黯淡，一闪即逝。

教官不耐烦的呵斥：“苏璃！F级就认命！别浪费时间了！下一个！”

家族通讯器里，冰冷刻板的电子合成音：“经家族长老会决议，因你异能潜力评定为F级，即日起停止一切资源供应，包括生活费。成年后，家族产业与你无关。好自为之。”

最后，是镜子里那张脸。

很美，却苍白得像一张纸。

眼神空洞，死寂，没有一丝光亮。

绝望像藤蔓，缠绕着镜中的少女，越收越紧。

这些记忆碎片，带着原主苏璃残留的冰冷、屈辱和无助，像冰锥一样狠狠刺入林风的意识。

“嘶……” 林风倒抽一口凉气，不是身体疼，是那种感同身受的寒意和憋屈。

太惨了。

这妹子……不，现在是他自己了……这开局也太惨无人道了吧？

F级废物标签，家族抛弃，校园霸凌，社会性死亡……

难怪要跳楼。

换了他……呃，好像也不太能顶得住？

不对！林风猛地警醒。

他可是在游戏里被BOSS虐杀千百遍都能笑着（哭着）重来的男人！

怎么能被这点“小挫折”打倒？

虽然这个小挫折有点大……还附带永久性性别转换……

“F级怎么了？废物怎么了？” 林风在内心给自己打气，试图驱散那些阴冷的记忆，“老子可是有挂的男人！那个能把人当空气的能力……虽然还不知道怎么用……”

想到那个在坠落和柳晴检查时隐约感受到的奇异能力，林风心里稍微定了定。

活下去！

必须活下去！

不仅是为了自己这条捡来的命，也为了……替这个倒霉的原主苏璃，看看这操蛋的世界后面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再次敲响。

这一次，敲门声显得急促而带着公事公办的意味。

“请进。” 林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虚弱又平静。

门被推开。

当先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表情严肃刻板的中年男人。

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病房，最后落在林风身上。

那眼神里，有关切，但更多的是审视、责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无奈。

林风从记忆碎片里立刻认出了他——高三（1）班的班主任，王启年。

一个C级电系异能者，为人认真负责，但在强者为尊的异能学院里，他的能力和地位都显得有些尴尬。

跟在王启年身后的，是两个穿着学校安保制服、身材壮硕、神情冷峻的男人。

他们腰间鼓鼓囊囊，显然带着非致命性的灵能约束装备。

这是学校安保处的人。

压力，瞬间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

林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苏璃同学！” 王启年快步走到床边，语气急促中带着严厉，“你……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从教学楼上摔下来？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要不是下面那丛变异铁线藤……”

他顿住了，显然也想到了柳晴校医那个“不可思议”的结论，眼神更加复杂。

“王老师……” 林风垂下眼帘，避开他犀利的目光，用苏璃那种特有的、带着点疏离的冷淡语气，低声回应，“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王启年眉头拧得更紧，“苏璃，这可不是小事！学校必须调查清楚！是意外？还是……还是你自己……”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很明显。

安保处其中一人拿出一个类似录音笔的仪器，按下开关，示意记录开始。

另一人则拿出记录板，准备做笔录。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充满压迫感。

林风感觉后背的冷汗都渗出来了。

他努力维持着面瘫脸，心里的小人却在疯狂挠墙：“来了来了！灵魂三问！老子该怎么说？说老子刚穿越过来就在玩自由落体？怕不是要被切片研究！”

他深吸一口气，模仿着记忆碎片里苏璃那种心如死灰般的麻木语气，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迷茫和虚弱：“我真的……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头很晕，心里很难过……好像……好像站在天台边……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过来……就在这里了……”

他把“站在天台边”说得模糊，既没承认跳，也没完全否认。

重点强调了“头晕”和“难过”，暗示精神状态不佳导致意外。

王启年盯着他苍白的脸，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似乎想从这张精致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撒谎的痕迹。

林风的心跳得像擂鼓。

他拼命地回忆游戏里那些需要演技的剧情选项，努力把自己代入一个“遭受重大打击后选择性失忆”的少女角色。

“难过？” 王启年捕捉到了这个词，语气放缓了一些，但依旧严肃，“是因为……异能评级的事情？还是……最近有人欺负你？”

他问得很首接。

林风心里一动。

看来这个班主任，并非完全冷漠。

他微微摇头，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疲惫的无力感：“不知道……就是……觉得喘不过气……觉得……一切都……没意思……”

这句话半真半假。

原主的绝望是真的。

他林风现在的憋屈和抓狂也是真的！

安保处负责记录的队员刷刷写着。

王启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

“苏璃，” 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我知道，F级的评定对你打击很大。但生命只有一次！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该用这种方式结束！学校、老师……都会尽力帮助你！”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关怀，但也透着一丝真诚的无奈。

在异能等级决定一切的世界里，一个F级学生能得到的“尽力帮助”，实在有限。

“嗯……” 林风低低地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将脸微微偏向墙壁的方向，摆出一副拒绝交流、身心俱疲的姿态。

这个动作，完美契合了原主苏璃的性格和当前“受惊过度”的状态。

王启年看着这样的“苏璃”，重重叹了口气。

他转向安保处的人：“情况大概就是这样。苏璃同学刚经历重大事故，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记忆也出现了缺失。详细的调查，等她情况稳定一些再说吧。我会安排心理辅导老师跟进。”

安保处的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他们例行公事地问了几个关于当时天台环境、是否有其他人在场等细节问题。

林风一律用“头晕”、“记不清”、“不知道”来回答。

配合着他那苍白虚弱、生人勿近的冰山脸，倒也没有引起太大怀疑。

最终，安保处的人收起了记录仪器和本子。

“苏璃同学，你好好休息。想起任何细节，随时联系王老师或安保处。” 其中一人公式化地说完，便和王启年一起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再次关上。

林风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瘫在病床上。

后背的冷汗己经浸湿了薄薄的病号服。

“呼……好险……” 他大口喘着气，感觉比刚才自由落体还要累，“这演戏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老子当年打游戏撒谎骗队友都没这么累！”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入手是细腻光滑的皮肤，触感极好。

“啧，这皮肤……原主保养得倒是不错……” 林风下意识地捏了捏，随即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一脸嫌弃，“呸呸呸！老子在干嘛！这可是女人的脸！”

就在他内心疯狂吐槽，试图用这种方式驱散刚才应对盘问的紧张和身份不适时，一股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异样感，再次悄然浮现。

这次的感觉比之前更加清晰一点。

仿佛……随着他刚才精神高度紧张，然后骤然放松，他对自己身体周围……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感”，有了一点点极其模糊的……感知？

就像盲人第一次触摸到物体的轮廓。

非常模糊，非常不稳定。

林风猛地屏住呼吸，集中全部精神去捕捉那丝感觉。

他尝试着……想象自己“不存在”。

想象自己像一缕青烟，像一道影子，希望病房里的一切都忽略他。

嗡……

似乎……周围的空气……或者说是某种无形的“场”，极其轻微地震荡了一下？

床头柜上，那个记录着林风体征的仪器，屏幕上的数据波动……好像……极其极其微弱地……乱跳了零点几秒？

快得像是错觉。

与此同时，病房外走廊上，刚走出没多远的王启年脚步微微一顿。

他疑惑地皱了下眉，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

“奇怪……” 他低声自语，“刚才……好像一瞬间忘了要去找李校长汇报什么了？”

他摇了摇头，只当是自己最近压力太大，没再多想，继续快步离开了。

病房内。

林风瞪大了眼睛，心脏狂跳。

刚才……那是……？

是他的能力起作用了？！

虽然效果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而且极其不稳定……

但……这绝对是那个能力！

那个能让自身“存在感”发生微妙变化的诡异异能！

“卧槽！卧槽槽槽！” 林风内心瞬间被狂喜和激动淹没，“老子真有挂！真有挂啊！【存在感剥离】！牛逼！”

虽然还不知道怎么主动控制，虽然效果弱得可怜……

但这无疑是在这地狱开局里，照进来的一束光！

活下去的希望之光！

扮猪吃虎……啊不，是低调发育装孙子的曙光！

就在他激动得差点在床上打滚（考虑到这具身体的酸痛和性别，他忍住了）时，病房的门……又被敲响了。

笃笃笃。

这一次，敲门声很轻，带着点犹豫和小心翼翼。

林风瞬间收敛了所有情绪，重新挂上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山脸。

“请进。” 他的声音恢复了清冷。

门被推开一条缝。

一颗毛茸茸的、顶着乱糟糟棕色卷发的脑袋探了进来，脸上带着点局促不安，又有点掩饰不住的好奇。

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在看到病床上的林风时，猛地亮了一下，随即又飞快地瞟向别处，显得有些猥琐。

“呃……那个……苏、苏璃同学？” 一个带着点讨好和自来熟的声音响起，“你……你还好吧？我、我是隔壁班的陈小刀！听说你……呃……出了点意外，代表同学们来看看你！”

陈小刀？

林风从记忆碎片里快速搜索。

好像是……一个异能是操控金属飞刀的D级学生？话特别多，号称“东一高小灵通”，哪里有八卦哪里就有他？

看着门口那张写满了“我想打听点内幕”的脸，林风（内心）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麻烦……又来了。

这校花的日子，真是片刻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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