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金麟影·旧梦新局

金麟台的琉璃瓦在烈日下泛着刺目金光。魏无羡着腰间陈情，望着朱红宫门上斑驳的鎏金麒麟，忽然想起三年前被绑在此处的光景。蓝忘机察觉他指尖微颤，不着痕迹地将手覆在他手背，抹额垂落的流苏扫过他腕间旧疤。

"魏前辈、含光君到——"

门内传来的唱喏惊飞檐下白鸽。金光瑶携着金如兰迎至阶前，玄色锦袍绣着暗金云纹，笑意却未达眼底："二位能来，真是蓬荜生辉。"他目光扫过魏无羡腰间陈情，瞳孔微缩，"听闻魏前辈近日身子不适？"

"劳宗主挂心。"魏无羡反手扣住蓝忘机的手指，"不过是旧伤罢了，倒是金小公子的灵犬，可要看好些。"

金如兰涨红了脸，正要反驳，却被金光瑶按住肩膀。宴厅内丝竹声起，兰陵美酒的香气里，魏无羡瞥见主位旁空着的太师椅——那是金光善生前的位置，如今覆着素色绸缎。

"此次邀二位来，是为商讨围剿薛洋余党的事。"金光瑶举起酒盏，琥珀色的酒液映出他眼底的阴翳，"听说魏前辈与薛洋曾有旧怨？"

蓝忘机的酒杯在案上重重一磕。魏无羡却笑了，指尖绕着陈情的穗子："金光宗主莫不是记错了？我与薛洋的账，早在义城就结清了。"他忽然倾身，酒气混着笛声的冷冽拂过金光瑶耳畔，"倒是宗主府的地牢，近日可有什么异响？"

空气瞬间凝固。蓝忘机的避尘剑在鞘中轻鸣，而金光瑶却忽然轻笑出声："魏前辈说笑了。来人，给二位上酒！"

酒过三巡，魏无羡借着醉意溜出宴席。他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摸到地牢，却见铁门紧锁，连守卫都换了生面孔。正要施展术法，身后忽然传来蓝忘机的声音："魏婴。"

蓝忘机手中托着盏宫灯，暖黄的光晕里，他袖中滑落半张残破的符咒——正是薛洋惯用的锁灵囊碎片。"方才在酒肆，有人往我袖中塞了这个。"

魏无羡瞳孔骤缩。锁灵囊的气息混着熟悉的血腥气，让他想起义城那夜的霜雪。正要细问，远处突然传来金氏弟子的惊呼："不好了！地牢走水！"

浓烟裹着焦糊味扑面而来时，蓝忘机揽住魏无羡的腰跃上屋檐。火光中，他们看见地牢方向窜出几道黑影，其中一人手中赫然握着半块阴虎符残片。

"薛洋！"魏无羡陈情出鞘，笛声卷起一阵阴风。蓝忘机挥剑劈开迎面而来的傀儡，却见金光瑶带着金氏修士赶来，袖中闪过一抹银铃的微光。

"含光君、魏前辈小心！"金光瑶的声音混着烟雾传来，"定是薛洋余孽想趁机生事！"

蓝忘机却在此时扣住魏无羡的手腕。他望着金光瑶袖中若隐若现的银铃，想起方才宴席上那杯未饮的酒——杯底沉着极细的银针，正是当年温逐流所用的透骨钉。

"魏婴，后退。"蓝忘机的抹额无风自动，避尘剑绽放出刺目的蓝光，"今日，怕是有人想旧戏重演。"

魏无羡忽然笑了。他扯下蓝忘机的抹额系在自己腕间，笛声与琴音轰然相撞，震得金麟台的琉璃瓦簌簌作响："蓝二哥哥，当年没唱完的戏，今日便唱个痛快！"

火光冲天中，两道身影如墨如焰，将阴谋与谎言斩作飞灰。而在金麟台的阴影里，一枚银铃悄然坠入血泊，铃身刻着的"温"字，被火舌舔舐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