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静室暖·碎玉重圆

云深不知处的晨雾裹着松针清香，魏无羡裹着蓝忘机的外袍缩在静室榻上，看对方在案前磨玉。碎玉在白玉砚中被碾成细粉，蓝忘机指尖沾着青灰色粉末，在晨光下映出淡淡的光晕。

“蓝二哥哥，这碎玉还能复原？”魏无羡晃着光脚踩在暖榻上，腰间新换的绷带被他蹭得歪了半边。蓝忘机放下玉杵，取过金疮药替他重新包扎，指腹擦过他腰侧旧疤时，触感温凉。

“螭龙玉乃上古寒玉，碎玉粉末可融于灵泉。”蓝忘机从袖中取出个青瓷瓶，倒出几滴琥珀色液体，“这是从龙首山取的‘续玉胶’，需以心头血调和。”

魏无羡抢过瓷瓶闻了闻，忽然执起蓝忘机的手：“用我的血！上次你为我挡蛊虫时……”话未说完，己被蓝忘机反扣住手腕。蓝忘机指尖凝出一点血珠，滴入碎玉粉中，青灰色粉末瞬间泛起莹润光泽。

“你伤未愈。”蓝忘机的声音低沉，掌心贴着他的后腰注入灵力，“别动。”

玉粉在灵力催动下渐渐聚合，重塑出螭龙雏形。魏无羡趴在案边看得入神，忽然想起乱葬岗那夜，玉佩碎裂时爆发出的强光——那光芒竟与他幼时在夷陵见到的阴虎符初成时如出一辙。

“蓝二哥哥，你说这玉佩……”

“嘘。”蓝忘机按住他欲言又止的唇，指腹蹭过他嘴角的药渍，“先养伤。”

午后，蓝思追捧着药碗进来时，正撞见魏无羡趴在蓝忘机膝头打盹，新琢的玉佩悬在两人交握的手间，玉纹里还透着未散的血丝。少年红着脸退出去，却在廊下被蓝景仪拦住：“怎么样？含光君是不是又在给魏前辈渡灵力？”

“景仪师兄！”蓝思追捂住发烫的耳朵，“你看那玉佩……好像比以前多了些纹路。”

两人凑近窗棂，只见玉佩上蜿蜒的螭龙纹中，竟隐隐透出笛与琴的虚影。蓝忘机正用刻刀在玉佩内侧添字，魏无羡迷迷糊糊睁眼，执笔在他手边补上最后一笔——两行小字交叠在一起：“忘机锁灵归，无羡引魂回。”

暮色漫进静室时，魏无羡忽然被一阵熟悉的阴煞之气惊醒。他掀开窗帘，只见云深不知处的后山方向腾起一缕黑气，黑气中隐约有银铃声响。

“是金光瑶！”魏无羡抄起陈情，蓝忘机己将刚完工的玉佩系在他腰间，“他去了寒室？”

蓝氏寒室藏着历代禁术，其中便有温氏残存的傀儡术古籍。两人赶到寒室时，石门己被强行破开，地上散落着几页烧焦的书卷，墨迹未干的纸上画着阴虎符的完整图谱，旁边还压着半枚金氏家徽。

“他想复原阴虎符。”蓝忘机捡起家徽，指腹着上面的云纹，“而且，他知道我们会来。”

话音未落，寒室顶部突然塌下无数傀儡。魏无羡笛声震碎迎面而来的尸身，却见角落里一尊傀儡身着蓝氏校服，手中握着的竟是蓝思追的发带。

“不好！思追他们有危险！”

两人冲出寒室时，正看见蓝景仪护着蓝思追与一群傀儡缠斗。为首的傀儡面色惨白，赫然是金光瑶的模样，手中银铃摇出刺耳音波，震得蓝氏弟子们气血翻涌。

“魏前辈！含光君！”蓝景仪挥剑砍断傀儡手臂，却被银铃声震得口吐鲜血。魏无羡笛声加急，蓝忘机的琴音如冰刃出鞘，双股灵力绞碎银铃的瞬间，金光瑶傀儡的胸口裂开，掉出半块刻着“温”字的碎玉。

那碎玉竟与魏无羡腰间的螭龙玉佩产生共鸣，玉佩上的笛琴虚影骤然亮起，将所有傀儡震成飞灰。蓝忘机接住软倒的魏无羡，见他望着手中碎玉，瞳孔骤缩：

“这不是温氏的玉……这是……”

碎玉内侧，用极细的朱砂刻着半行字——正是魏无羡母亲藏色散人当年留给故人的信物印记。而在云深不知处的夜色里，一道黑影掠过墙头，袖中飘落的信笺上，“金麟台密道”西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