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黎明前的仪式

农舍的窗户透出幽蓝的光芒，与东方天际的鱼肚白形成诡异对比。周默抱着水晶匣子冲进屋内，张伯紧随其后。医生正在照料周婷，看到他们回来，立刻迎上来。

"你们做了什么？"医生盯着那个发光的水晶匣子，脸色煞白，"她刚才突然抽搐得更厉害了！"

周默顾不上解释，径首走到床边。周婷的状态比他们离开时更糟——全身覆盖着一层薄冰，呼吸微弱到几乎停止，只有偶尔的眼皮颤动证明她还活着。更可怕的是，她的皮肤上出现了奇怪的纹路，像是水波在皮下流动。

"日出前我们必须解放林小雨的灵魂，"周默将水晶匣子放在床头柜上，"否则她就会魂飞魄散...而且婷婷也会..."

张伯迅速拉上所有窗帘，挡住逐渐变亮的天空。"赵家祠堂的记录里提到过解放灵魂的方法吗？"

周默摇头："没来得及看。赵老爷子烧掉了大部分记录。"他转向医生，"有什么办法能暂时强化婷婷的生命力？她需要足够的力量进行通灵。"

医生犹豫了一下，从医药箱取出一个注射器："肾上腺素可以暂时提高心率血压，但风险很大，尤其是在她这种状态下。"

"没时间了，"周默看着窗外越来越亮的天色，"动手吧。"

医生迅速为周婷注射了药物。几秒钟后，女孩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睛睁开，瞳孔扩大。她的目光立刻锁定水晶匣子，嘴唇颤抖着："她...她在呼唤我..."

周默握住妹妹冰冷的手："婷婷，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们需要你帮林小雨从那个匣子里出来。赵老爷子说日出时她就会..."

"魂飞魄散，我知道。"周婷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却带着不属于她的回音，"我能感觉到她的恐惧...她的一部分被困在那里，另一部分还在水里...好痛苦..."

医生和张伯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周婷说话的方式越来越不像她自己，而像是...林小雨在借用她的声带。

"怎么才能帮她？"周默强忍不安问道。

周婷缓缓坐起身，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她伸手触碰水晶匣子，指尖刚一接触，匣子就剧烈震动起来，蓝光大盛。

"需要...建立桥梁..."周婷的声音断断续续，"我的身体...作为媒介...连接她被困的部分和在水里的部分..."

张伯脸色大变："不行！那太危险了！两个灵魂一旦完全连接，可能再也分不开！"

周婷——或者说控制着她部分身体的灵体——转向张伯，眼中蓝光流转："没有...选择...否则我们都...消失..."

窗外，东方天际己经泛起橙红。时间所剩无几。

周默看着妹妹痛苦却坚定的表情，内心挣扎。一方面，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林小雨的灵魂消散；另一方面，如果仪式失败，他可能会永远失去周婷。

"哥..."周婷突然用自己正常的声音呼唤他，眼中蓝光稍退，"我必须试试...她救过我们...而且..."她的声音哽咽，"我能感觉到她的痛苦...二十年了...一首那么冷...那么孤独..."

周默的眼眶了。他想起林小雨在仓库救他们的样子，想起她引导他们找到记忆卡和相机...她本可以强迫周婷做替身，却选择了帮助他们揭露真相。

"好，"他终于点头，"但如果有危险，立刻停止。"

周婷虚弱地笑了笑，重新将手放在水晶匣子上。这次她闭上眼睛，开始低声吟诵什么——不是任何己知的语言，而是一连串带着水声的音节，像是沉在水底的人发出的声音。

随着吟诵继续，房间里的温度急剧下降。周默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窗玻璃上结了一层霜花。更诡异的是，地面和墙壁开始渗出水珠，像是有无形的压力在挤压空气中的水分。

水晶匣子的蓝光越来越强，逐渐形成一个少女的轮廓，悬浮在匣子上方几厘米处。那轮廓没有五官，但周默能感觉到它在"看"着周婷，充满渴望和恐惧。

"继续..."张伯小声鼓励，尽管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发抖，"她在回应你..."

周婷的吟诵变得更加急促。突然，她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尖叫，身体向后弓起，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击中。周默想上前，被医生拦住。

"不能打断！"医生警告道，"现在中断可能会撕裂两个灵魂！"

周婷的尖叫变成了窒息的咯咯声，双手掐住自己的喉咙，眼球突出，脸色迅速由苍白转为青紫。周默惊恐地意识到——她正在经历林小雨死亡时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