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赵老爷子

三小时后，夜色己深。周默和张伯潜伏在赵家祠堂外的灌木丛中。这是一座古老的建筑，青砖灰瓦，飞檐翘角，在月光下显得庄严而阴森。祠堂大门紧闭，但周默注意到侧面的小窗有微弱的光线透出。

"有人在里面，"张伯低声说，"不像是正常守夜。"

周默点头。按照周婷画的地图，地下室入口在祠堂后厅的祖先牌位后面。他们需要绕过正门，从后院翻墙进去。

两人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祠堂侧面。张伯蹲下，双手交叠做成踏脚，周默踩上去，忍着腿伤攀上墙头。墙内是一个小花园，月光下可见几株古树和石桌石凳，没有人影。

周默轻轻落地，然后帮助张伯翻过来。两人贴着墙壁前进，来到一扇雕花木窗前。透过窗缝，可以看到祠堂内部——烛光摇曳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跪在祖宗牌位前，念念有词。

"赵老爷子，"张伯认出了他，"赵明的父亲，赵家上一任族长。"

老人穿着传统长衫，面前摆放着几件奇怪的法器——铜镜、匕首、还有几个小瓷瓶。他每念一段咒语，就往铜镜上倒一些瓶中的液体，液体接触镜面时发出嘶嘶声，冒出淡淡的蓝烟。

"他在做什么？"周默小声问。

"某种...维持仪式，"张伯眉头紧锁，"可能是在配合水库那边的镇压。"

老人突然停下动作，警觉地抬头，首首看向窗户方向。周默和张伯立刻蹲下，屏住呼吸。几秒钟后，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接着是窗户被推开的声音。

"谁在那里？"赵老爷子的声音沙哑却威严。

周默的心跳如鼓，额头渗出冷汗。就在这时，祠堂内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

"喂？"赵老爷子接起电话，声音变得恼怒，"我说过祭祀期间不要打扰！...什么？水库那边出问题了？"

趁老人分心，周默和张伯迅速移动到祠堂后门。门锁着，但张伯从口袋里掏出一套工具，几下就撬开了老式锁芯。

"赵明那边可能遇到麻烦了，"张伯耳语道，"林小雨和其他亡魂在反抗。"

两人溜进祠堂，置身于一条昏暗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线香和陈旧木头的气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臭。走廊两侧挂满赵家祖先的画像，那些眼睛在微弱的光线下仿佛活过来一般，注视着入侵者。

按照地图，他们需要穿过主祭厅才能到达后厅。周默小心探头，看到赵老爷子还在前厅打电话，背对着他们。两人蹑手蹑脚地穿过侧门，进入主祭厅。

主祭厅比想象中更加阴森。上百个祖先牌位整齐排列在巨大的神龛上，烛光映照下，那些黑色木牌上的金字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两侧墙边的小型牌位——几十个白色的小灵位，每个上面都系着一条红绳，绳上挂着铃铛。

"水鬼新娘..."周默感到一阵恶寒。每个白色牌位代表一个被献祭的少女。

张伯快速检查了几个牌位："这里有名字...赵明丽...1973年...天啊，真的是赵家的人！"

周默想起手机上的日记照片，那个署名"赵明丽"的女孩竟然是赵家自己的女儿。这个家族己经疯狂到用自己人献祭了吗？

突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彻祠堂。不是电话铃，而是那些白色牌位上的铃铛无风自动，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前厅传来赵老爷子惊慌的声音："不好！她们醒了！"

周默和张伯迅速躲到神龛后面。赵老爷子踉跄着冲进主祭厅，手里拿着铜镜和匕首，脸色惨白。

"安静！"老人对着那些响个不停的铃铛吼道，"回去！我命令你们回去！"

铃铛声不但没停，反而越来越响。更可怕的是，那些白色牌位开始微微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

赵老爷子手忙脚乱地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红色液体洒向牌位。液体接触牌位的瞬间，发出烙铁烫肉般的滋滋声，一股腐臭味弥漫开来。铃铛声渐渐减弱，但没完全停止。

"该死的丫头片子..."老人咒骂着，声音里却带着恐惧，"二十年了还不安分..."

他急匆匆地走向神龛，在某处按了一下。随着机关启动的闷响，神龛后的一块地板缓缓移开，露出向下的楼梯。

"地下室！"周默用口型对张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