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尘埃暂定

林轩握紧混沌之剑，正准备冲进去，突然感到右腕一阵剧痛。印记处的眼睛完全睁开，混沌的意识强烈地抗拒着靠近那扇门。

"怎么了？"林轩在心中问道。

「恐惧...」苏雨晴解释道，「混沌在害怕那扇门后的东西。」

林轩深吸一口气，安抚着体内的混沌力量："我们必须阻止他。"

他轻轻推开门，悄无声息地潜入石室。莫无涯背对着门口，全神贯注地吟诵咒语，似乎没有察觉他的到来。林轩举起混沌之剑，瞄准莫无涯的后心，准备一击必杀。

就在剑锋即将触及的瞬间，莫无涯的后背突然裂开，伸出两条布满鳞片的触手，如鞭子般抽向林轩。林轩勉强闪避，但左肩仍被擦到，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天真。"莫无涯头也不回地说，"你以为我会毫无防备？"

他的身体继续变形，更多的触手从背后伸出，每条尖端都长着锋利的骨刺。与此同时，祭坛上的红光越来越强，黑色漩涡旋转的速度也在加快。

"来不及了，小守墓人。"莫无涯的声音混合着某种非人的嘶嘶声，"暗渊之门即将打开！"

林轩不再废话，混沌之力全力爆发。黑雾从全身毛孔涌出，形成一件完整的铠甲。他冲向莫无涯，混沌之剑与触手激烈交锋，火花西溅。

战斗比想象中更加艰难。莫无涯变身后的速度、力量都远超常人，触手如同有生命般从各个角度袭来。林轩虽然能抵挡大部分攻击，但仍不时被击中，混沌铠甲上己经出现了几道裂痕。

更糟的是，祭坛上的漩涡越来越大，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试图钻出来。莫无涯的吟诵声越来越响亮，骨笛发出的红光几乎照亮了整个石室。

"苏雨晴，"林轩在心中急问，"有什么办法打断仪式？"

「破坏骨笛！」她立刻回答，「那是连接两个世界的关键！」

林轩躲过两条触手的夹击，翻滚到祭坛另一侧。骨笛就插在中央的凹槽里，被一层红光保护着。他挥剑砍向保护罩，但剑锋被弹开，反震力让他手臂发麻。

"没用的！"莫无涯狞笑，"骨笛由莫天机先祖的指骨制成，与暗渊之门同源，你的混沌之力伤不了它！"

林轩咬牙继续攻击，但每次都被弹开。莫无涯的触手趁机从背后袭来，狠狠刺入他的大腿。剧痛让林轩跪倒在地，黑血从伤口涌出。

「林轩！」苏雨晴的声音充满焦急，「用铜镜！它能反射一切能量！」

林轩这才想起胸前的铜镜。他忍痛举起镜子，对准骨笛。镜面立刻吸收了一部分红光，然后以更强的能量反射回去。保护罩剧烈震动，出现了细微的裂缝。

"不！"莫无涯怒吼，所有触手同时刺向林轩。

林轩就地一滚，同时再次用铜镜反射红光。这次裂缝更大了，隐约能看到骨笛表面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莫无涯彻底暴怒，身体再次膨胀，几乎填满了半个石室。他不再保留，全力攻击林轩。触手如暴雨般袭来，林轩虽然尽力闪避，但仍被多次击中。混沌铠甲破碎了大半，鲜血从数道伤口中流出。

就在林轩几乎支撑不住时，右腕上的印记突然剧烈震动。混沌的意识传来强烈的冲动——不是恐惧，而是愤怒。对骨笛的愤怒，对暗渊会的愤怒，对被囚禁千年的愤怒。

"你想...反击？"林轩喘息着问。

混沌的回应清晰而强烈。它不再抗拒，而是主动要求与林轩完全融合，共同对抗那个囚禁它千年的敌人。

林轩闭上眼睛，彻底放开了抵抗。混沌之力如洪水般涌入他的每一寸血肉，黑雾完全包裹了他的身体。痛苦，但又有一种奇异的解脱感。当他再次睁眼时，视野变成了奇异的双重视角——人类的色彩与混沌的能量流动同时存在。

"现在..."林轩的声音低沉而多重，像是多个声音的混合，"我们合为一体。"

他不再躲避莫无涯的攻击，而是任由触手刺入身体——然后混沌化的血肉立刻包裹住触手，如同捕食者的陷阱。莫无涯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触手被牢牢吸住，无法收回。

"不可能！"他尖叫着，"混沌怎么会主动配合你？"

林轩没有回答，而是举起己经完全变成黑色的铜镜。镜面不再反射红光，而是主动吸收它，如同无底的黑洞。保护罩迅速削弱，骨笛上的裂纹越来越多。

"不！先祖！救我！"莫无涯绝望地喊道。

漩涡中的蠕动变得更加剧烈，一只干枯的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试图抓住骨笛。与此同时，一个古老而沙哑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

"我的后代...给我...力量..."

林轩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那只手虽然干瘦，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这就是莫天机？暗渊会的创始人？

「不能让他拿到骨笛！」苏雨晴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否则两个世界的平衡将被打破！」

林轩用尽全力冲向祭坛。莫无涯的触手仍被混沌之力束缚，无法阻止他。当那只干枯的手即将碰到骨笛时，林轩的混沌之剑抢先一步斩下——

"咔嚓！"

骨笛应声而断。漩涡中的手猛地僵住，然后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整个石室剧烈震动，漩涡开始不稳定地扭曲、收缩。

"不！先祖！"莫无涯绝望地挣扎着，"不！"

干枯的手疯狂地抓挠着，试图在漩涡消失前抓住什么。林轩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这一幕。最终，在一阵刺目的闪光后，漩涡连同那只手一起消失了，只留下断成两截的骨笛。

莫无涯的身体开始崩溃，鳞片一片片脱落，露出下面腐烂的血肉。他跪倒在地，银白的眼睛失去了光彩。

"你...不明白..."他艰难地说，"混沌...必须被控制...否则..."

林轩走到他面前，混沌之力己经褪去大半，恢复了人形："否则什么？"

"否则...它们会...报复..."莫无涯的嘴角流出黑血，"所有人类...都...要...死..."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的身体彻底崩溃，化为一滩腥臭的黑水。

石室恢复了寂静，只有断成两截的骨笛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林轩疲惫地坐在地上，混沌之力迅速消退，带来剧烈的虚弱感。

"结束了吗？"他轻声问。

铜镜从胸前滑落，镜面己经恢复了正常。林轩小心地捧起它，镜中映出他的脸——疲惫、伤痕累累，但还活着。没有苏雨晴的影子。

"雨晴？"他试探着呼唤，"你在吗？"

没有回应。镜面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波动。

林轩的心沉了下去。她真的...消失了？

就在绝望即将淹没他时，右腕上的印记突然传来一阵温暖的波动。那不是混沌的感觉，而是...苏雨晴的气息。微弱但确实存在。

"你还活着？"林轩急切地问，"在哪里？"

印记再次传来波动，这次更加清晰。林轩突然明白了——苏雨晴没有完全消失，她的意识与混沌力量融合了，存在于他的体内。

"我会找到办法的。"他轻声承诺，手指抚过镜面，"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带你回来。"

铜镜微微发热，像是回应他的誓言。林轩小心地将它收好，然后看向断成两截的骨笛。虽然莫天机的回归被阻止了，但骨笛中仍可能藏着关于混沌的重要信息。

他捡起两截骨笛，塞进口袋。石室外的通道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可能是村里的民兵听到动静赶来了。林轩最后看了一眼祭坛，转身离开。

当他走出苏家古宅时，东方己经泛白。月圆之夜即将过去，新的一天就要开始。

但林轩知道，他的旅程还远未结束。混沌的真名、苏雨晴的下落、暗渊会的残余势力...还有太多谜题等待解答。

他抬头看向逐渐暗淡的月亮，右手轻抚胸前的铜镜。

"我们回家。"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