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香菜油碟

沸腾的红油锅底“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蒸腾的热气裹挟着麻辣鲜香，氤氲了整个包厢。乐团的几个人排排坐在顾言朗和沈疏面前，虽然早就认识但是搬到新家来的暖房还是第一次，原本说好的大家到家里一起吃一顿火锅，但是考虑到这几个人的破坏力，顾言朗还是算了，有这个收拾屋子的时间还不如抱着自家香香软软的小疏看电影。更何况，他有点不能言说的小心思在，他总想着做饭这种事情给小疏和给朋友怎么能一样，只有小疏，他只想做给小疏吃。

想到这顾言朗有些不友好意思，让菜单在朋友们手里转了个圈，桌子上的菜堆成了小山，六七个好友围坐一圈，筷子翻飞，笑语喧哗。牛肉卷在滚汤里打了个旋儿就变了色，毛肚七上八下正到脆嫩爽口，黄喉、鸭肠、贡菜……各色食材在红汤与清汤间穿梭。沈疏喜欢吃辣但是吃多了那娇弱的胃又要闹抗议，别人是红汤漫游，他是红汤你好，清水你好，菜品涮了两遍才能到自己的调料碟里。

他有些无奈，脑袋靠在顾言朗的肩膀上，看着顾言朗面前那碗几乎是香菜山的蘸料碟，细碎的香菜末几乎完全覆盖了底下的香油蒜泥，散发着独属于香菜的浓烈清香。

“神奇。”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在一起这么多年沈疏还是受不了香菜的味道，无论是麻辣烫、火锅还是烧烤，香菜都是一个神奇且离谱的东西。

“怎么了？吃饱了？想吃什么夹不到吗？我给你夹。”

“都不是”

“嗯？那是怎么了？香菜？”

顾言朗心领神会的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香菜小山，夹起一片刚烫好的肥牛，熟练地在香菜堆里滚了两圈，送入口中，满足地眯起了眼。

身边的沈疏，则对这股“特殊香气”敬谢不敏。他的油碟干净得多，只有香油、蒜泥、一点点蚝油和醋，坚决拒绝任何一点绿色植物的“入侵”。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漂浮在清汤锅里的香菜，专注地捞着清汤锅里的虾滑。

“哎，沈疏，你这‘忌口’也太严格了吧？香菜多香啊！”坐在对面的唐禹一边嚼着裹满香菜和辣椒的毛肚，一边含糊不清地打趣。

沈疏笑着摇头：“不行不行，那味道对我来说太冲了，像吃草根，我不要我受不了，如果能重来我要把香菜都烧掉，异端啊异端。”

“你把香菜都烧了，言朗怎么办？”

周默看着顾言朗有些故意拱火的接了一句，顾言朗闻言，没说话，只是侧头看了沈疏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他又夹起一块午餐肉，故意在自己堆满香菜的碗里晃了一圈，然后很自然地伸向了沈疏面前那个“干净”的油碟。

“哎？”沈疏下意识地想护住自己的碗。

“借点油，我的快没了。”顾言朗说得面不改色，动作行云流水。他手腕一翻，那块午餐肉在沈疏的油碟里轻轻沾了一下，然后迅速收回放进自己碗里。整个过程快得几乎没人注意，尤其是在大家忙着抢锅里刚下的嫩牛肉时。

就在顾言朗的筷子收回的瞬间，他左手极其自然地、仿佛只是随手调整了一下位置，将自己那碗堆成小山的香菜油碟和沈疏面前那碗“干净”油碟的位置，对调了。

喧闹中，这个微小的动作如同投入湖面的小石子，几乎没有引起任何涟漪。只有沈疏，因为一首和顾言朗挨得近，又刚刚被“借”了油碟，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了碗碟移动的残影。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面前——那碗本该属于自己的、没有香菜的油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顾言朗那碗标志性的、散发着浓烈香菜气息的“小山”。

他猛地转头看向顾言朗。顾言朗正若无其事地把刚才那块沾了“干净”油碟的午餐肉放进嘴里，然后极其自然地，伸手去夹菜，用的正是沈疏原来那碗没有香菜的油碟，仿佛那碗才是他的一贯选择。

沈疏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股暖流悄然漫过。他看着顾言朗专注涮菜的侧脸，那家伙甚至还一本正经地跟旁边的人讨论着牛肉丸是不是熟了，好像刚才那个“偷天换日”的小动作根本不是他干的。

沈疏眯了眯眼睛，假装委屈的戳了戳旁边的空盘子，可怜巴巴的撇了撇嘴看向顾言朗。

“怎么了乖乖？我在呐”

“再把我的调料换成你的，你就不用在了。你在什么在？”

“我不在谁还会在，我当然要一首在。别气了嘛，跟个小团子一样，要不我给你打两下？三下？想吃什么？我给你捞出来”

沈疏被哄得没脾气，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他低下头，看着面前这碗被换回来的油碟，里面堆了一堆虾滑和牛肉。

“用的公筷，没有香菜的味道。”

“好辣，哥哥。给我拿瓶牛奶好不好？”

沈疏清了清嗓子，凑近顾言朗，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到，顾言朗夹菜的手顿了一秒，没看他，只是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含糊地“嗯”了一声，耳根那抹红晕似乎更深了些。

“我们到底是吃饭啊还是吃狗粮？”

贺洲吃饱喝足的看向面前的两个人，还好他们这群人都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一定程度上对狗粮免疫了，不然...呵呵谁受得了，比起这个他现在更期待顾言朗能在小号上发些什么，这么相爱的两个人，也会没有安全感嘛？贺洲觉得自己作为心理学家，遇见了这么多人，偏偏面前的这对小夫妻最难研究。

- 故意逗他给他换了一个香菜油碟，被揍惹（哭哭）

- 又软乎乎的贴上来了，说不喜欢香菜，下次在给他放香菜就拒绝给家里的香菜盆栽浇水。人怎么可以可爱到这种地步？

贺洲觉得火锅吃饱了也就算了，这狗粮吃到这里算是够够的了。

1楼 嫂子轻点秀吧，不对嫂子他打人，这恋爱不能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