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玩偶长腿了

八点整，海市。

顾言朗坐在驾驶座，冷气开得很足，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航班状态——“己起飞”他熟练地切换到“今天我公开了吗”打下这样一串消息：送他来机场，我们就这样偷偷见面，配文极其简短，但是却加上了机场的定位：

动态刚发出去，手机还没放下，通知栏就跳出一条新评论。速度快得像守在屏幕前，是沈疏的经纪人陈沐：秀的没完没了是你的梦想吗？

顾言朗几乎能想象出陈沐哥对着手机一脸无奈又好笑的表情。他手指飞快地回复，眼底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笑意：

2L 今天我公开了吗 回复 吃芝士不吐籽

没错

3L 互联网gai溜子

嫂嫂你昨天还没秀够吗？

4L今天我公开了吗 回复 互联网gai溜子

嗯，没秀够

回复完之后，顾言朗没在管手机里的消息，无非就是陈沐狮子炸毛生气而己。发动车子，汇入早高峰的车流。他今天上午有课，但是时间还早，他不想那么早过去，于是导航到了一家大学城附近一家新开的咖啡店，沈疏前几天说想来这边探店，听说现烤可颂不错。

咖啡店藏在一条绿树成荫的侧街上，巨大的落地窗敞开着，算不上难找，清晨的风带着点凉意吹进来，混合着咖啡豆烘焙的焦香和面包出炉的甜香。店里人不多，大多是早起的学生和附近的上班族。顾言朗推门进去，风铃清脆一响。

他一眼就看到靠窗位置坐着的贺洲。

和顾言朗不同，贺洲目前依旧是个单身汉，住在距离学校不到一公里的位置，大学城周围有什么好吃的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

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使得贺洲和沈疏渐渐的熟悉了起来。沈疏总喜欢在休息的时候跑到贺洲那里问有什么好吃的，新开的咖啡厅哪家比较好。

此刻贺洲穿着清爽的运动背心和短裤，额发微湿，显然是刚结束晨跑。他面前摆着一杯冰美式，正对着手机屏幕皱眉，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大概是处理邮件或者看新闻。阳光透过窗格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显得很精神。

顾言朗端着点好的冰拿铁和可颂走过去，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椅脚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贺洲闻声抬头，看到是顾言朗，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挑眉：“嚯，稀客啊顾教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才几点？你家小朋友送上飞机了？” 他语气熟稔，带着点调侃，目光扫过顾言朗，看了他拿着的餐盘有些不解的又多问了一句“哈？你没吃早饭？”。

顾言朗慢条斯理地撕开可颂酥脆的外皮，浓郁的黄油香气飘散出来。他抬眼，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刚送他上飞机。你没看我的动态吗？没来及吃，我只准备了他那份，做太多声音太大担心吵到他”

他特意强调了“我的动态”，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等着看戏的笑意。

贺洲狐疑地看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手机，手指划拉几下，显然是在翻找顾言朗的小号。几秒钟后，贺洲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果然如此”的无语。他放下手机，端起冰美式猛地灌了一大口，仿佛那杯纯粹的苦味能冲淡点什么。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他却咂了咂嘴，眉头皱得更紧，没好气地对着顾言朗翻了个巨大的白眼：“靠！你真的狗！老子喝口冰美式都喝出一股狗粮味了！大清早的，能不能让人清净吃个早饭？”

他语气嫌弃，但眼底并无真正的怒意，认识顾言朗五年了他早习惯了。

更多是对朋友这种“丧心病狂”秀恩爱行为的无语，没错单纯的无语。

顾言朗对他的控诉毫不在意，甚至觉得贺洲的反应很有趣。他慢悠悠地吃着可颂，享受着贺洲的“无能狂怒”。等贺洲发泄完，把剩下的冰美式喝完，站起身准备走时，顺口问了句：“你等我一下，我回家换个衣服，跟你一起去学校。”

顾言朗正拿起纸巾擦手，闻言动作顿了一下，“行”又抬眼看着贺洲，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但别坐副驾驶。”

贺洲刚拿起椅背上的运动外套，闻言动作僵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你有病吧顾言朗！老子跟你清清白白，纯纯的革命友谊！我有……” 他话说到一半，似乎想强调什么。

顾言朗却在他停顿的瞬间精准补刀，眼神带着点促狭的笑意，慢悠悠地吐出后半句：“有什么？有分手了两年还心心念念、提都不能提的前男友？”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贺洲的死穴，他脸色瞬间变了变，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炸毛状态像被戳破的气球，他恶狠狠地瞪了顾言朗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然后抓起外套和手机，头也不回地大步朝门口走去。

顾言朗也不急，等着贺洲换完衣服下楼，又带着一股怨气坐在车上。

九点。

大学城己经彻底苏醒，林荫道上满是背着书包、踩着单车匆匆赶往教学楼的学生，青春的气息和夏日的燥热混合在一起。顾言朗的车平稳地行驶在通往教学区的路上，副驾驶座位空着。贺洲坐在后座，抱着手臂看向窗外，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有点呆滞的看向前方，被早上那句前男友打击的有些崩溃。

顾言朗也懒得理他，两年了每次提到这个他根本没见过的前男友都是这幅德行。

正午，阳光灼热刺眼，顾言朗刚结束上午的两节大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推门进来，办公室的空调开得很足，驱散了夏日的黏腻，留下干燥的清凉。他把厚重的教案和几份待批改的论文随手放在桌角，发出沉闷的轻响。

目光随意扫过桌面，立刻被一样东西攫住——那只被他“拐带”回来的棕色潦草小狗玩偶，正憨态可掬地歪着头，蹲在他的笔筒旁边。暖金色的阳光恰好笼在它毛茸茸的脑袋上，显得格外柔软可爱。

顾言朗的嘴角不自觉就扬了起来，眼底的疲惫被一种近乎温柔的光彩取代。

他几乎没有犹豫，拿起手机，对着沐浴在阳光里的小玩偶找好角度，咔嚓一声。照片里，小狗占据了C位，背景是堆叠的学术资料和一支金属钢笔。

顾言朗V：小朋友把自己的玩偶塞给了我。

-我塞得？

沈疏带着截图找了过来，他想了一上午的玩偶丢失原因，结果是被他亲爱的好哥哥给拿走了，他真的是谢谢了。

顾言朗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笑意看着屏幕，他能想象出沈疏在看到那条状态时，鼓着脸又困惑又有点小炸毛的模样。他慢悠悠地打字回复：

-你信吗？玩偶他自己长腿了。

真的，我送你到机场之后玩偶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了。小疏，你是不是有魔法，才让他陪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