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给的，我都喜欢

“打吧。”

谢星郁闭上眼，“反正……你从来都只听她的话。”

鹿梵的指尖突然顿住。

谢星郁没看见，少年人在听见这句话时，眼底闪过的那抹怔忪与暗涌。

天台的风掀起两人校服，在监控拍不到的死角里，鹿梵的鼻尖几乎触到他，却在最后一秒骂道：“疯子。”

然后，他猛地推开他，对着楼梯口的方沐晚扬起惯有的桀骜笑：“拍够了吗？这种垃圾，不值得我动手。”

谢星郁望着鹿梵走向方沐晚的背影，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刚才在期待一个吻。

更疯的是，他居然在想，如果鹿梵真的吻过来，他愿意被系统电击到冒烟。

【系统0.1：检测到宿主‘期待被虐恋’的变态心理，厌恶值-10~温馨提示：您的废料己导致系统蓝屏三次，请及时清理缓存】

谢星郁坐在天台边缘，风卷着他额前的发丝，混着脸上未干的牛奶渍，黏腻得让人心烦。

远处传来方沐晚的笑声，她挽着鹿梵的胳膊往教室走。

像极了他昨天在梦里看见的画面，只不过梦里的鹿梵没有推开他，而是低头咬住了他的唇。

【系统0.1：宿主坐姿危险！原主设定‘恐高’，请立刻远离天台边缘，否则OOC扣60分~】

他咬着牙往后挪了挪，膝盖磕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疼得皱眉。

他忽然想起自己写过的狗血桥段：反派总是在虐完主角后，对着自己的指尖发呆，现在他终于懂了，那不是心疼，而是某种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动摇。

“谢星郁？”

林秣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鹿梵没把你怎么样吧？我刚才看见方沐晚拿手机……”

“没事。”他扯出微笑，任由林秣扶他起身。

“去医务室涂点药吧。”林秣担忧地看着他，“鹿梵那家伙……根本不懂什么叫轻重。”

谢星郁垂眸不语。

他懂的，鹿梵在方沐晚镜头前用的力道，连淤青都不会留下。

真正的疼，藏在那些监控拍不到的瞬间，比如指尖擦过唇角时的战栗，比如抵在墙上时近在咫尺的呼吸。

刚跨进教室门槛，夏彦火急火燎的脚步声就从走廊尽头传来。

少年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扒住门框：“谢星郁！你作业本……被卷到大槐树上了！”

话音未落，沈焕双手插兜晃进来，“不就是棵树？拿竹竿捅下来不就行了。”

他瞥见谢星郁湿透的衣领，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却在夏彦瞪过来时立刻别开眼。

林秣说，“大槐树有三层楼高，贸然攀爬会有危险。”

夏彦猛地拍桌：“鹿少今天邪门了！课间操时就盯着郁哥的作业本冷笑，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

他的控诉被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截断。

鹿梵倚在门框上，“不就是个作业本？想要就自己去拿。”

沈焕嗤笑一声：“鹿少这招可真损，知道人恐高还……”

话没说完就被夏彦踹了一脚。

林秣推了推眼镜，轻声提议：“我去借个长梯，大家一起……”

“不用。”谢星郁突然开口。

他抬头时眼尾还泛着水光，却笑得温柔无害：“麻烦鹿同学帮忙拿下来可以吗？毕竟……”

他故意拖长尾音，在鹿梵骤然收紧的瞳孔里续道：“你扔的，应该最清楚落点吧？”

教室陷入诡异的寂静。

【系统0.1：警告！触发挑衅机制，厌恶值-3！'温柔白莲花'人设禁止拒绝他人，扣除10积分！】

尖锐的电子音在脑内炸响，谢星郁甚至能想象到系统0.1疯狂敲代码的模样。

“做梦。”鹿梵转身就走。

谢星郁望着鹿梵远去的背影，系统0.1的机械音又在脑海响起：【检测到宿主负面情绪，建议开启‘微笑天使’模式！】

林秣蹲下身帮他捡起散落的课本，“要不去找教导主任说说？鹿梵这次太过分了。”

“不用。”谢星郁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可能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鹿同学误会了。”

夏彦急得首跺脚：“郁哥！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他转头瞪向沈焕，“都怪你，刚才要是不火上浇油……”

“关我什么事？”沈焕翻了个白眼，却从书包里摸出包纸巾扔给谢星郁，“擦擦吧，看着怪恶心的。”

谢星郁接过纸巾时，瞥见方沐晚正对着手机窃笑。

夏彦还想争辩，教室后门被猛地推开，鹿梵双手插兜倚在门框上，额前碎发垂落遮住眼底情绪。

他扫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谢星郁身上：“槐树底下捡到的，要不要？”

夏彦“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却被沈焕一把拽住衣角。

沈焕瞟了眼鹿梵，压低声音道：“祖宗！冷静！冷静！”

谢星郁起身时膝盖撞在桌角，疼得倒抽冷气，脸上却依然挂着温和的笑：“谢谢鹿同学。”

话音未落，系统0.1的机械音欢快响起：【完美触发‘以德报怨’成就！奖励‘楚楚可怜’表情包，积分＋50，厌恶值+2~】

“脏成这样还留着？”鹿梵故意拖长尾音，“谢同学还真是……念旧。”

【系统0.1：警告！检测到语言挑衅，触发‘温柔回应’机制！若反驳将扣除100积分！】

“因为是鹿同学捡回来的。”

他仰头，声音像裹着化不开的蜜糖，“再脏的东西，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系统警报声几乎要震破耳膜，但谢星郁却在鹿梵骤然收缩的瞳孔里，尝到了隐秘的快意。

夏彦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被沈焕死死按住肩膀。

方沐晚紧攥着手机，镜头还在对着这边录制。

鹿梵垂眸盯着他看了两秒，才低笑出声，“谢星郁，你还真是让人……”

“叮——”

上课铃突兀响起，打断了他未尽的话语。

少年转身离开的背影在走廊尽头消失前，谢星郁听见他对着空气轻笑：“下次，可别让我找到更有意思的玩法。”

【系统0.1：警告！宿主废料值检测超标！请立刻停止散发变态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