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说谎

翌日，谢星郁脚步猛地顿在池塘边，看着落水男生在水里扑腾的瞬间，系统0.1的机械音急促响起：【警告！触发《虚拟出气筒》第37章剧情！原设定中宿主需立刻跑去喊人，并在事后指控鹿梵‘推人落水’！】

他盯着岸边抱臂冷笑的鹿梵，谢星郁忽然想起自己写这段时的恶意：让温柔的“白莲花”哥哥在全校面前指控暴躁校霸推人落水，只为给后续“堵厕所暴打”的虐身戏码铺路。

那时的他以为这是极致的戏剧张力，首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惊悸：池水里挣扎的身影，分明是自己少年时代被按进水池的记忆复刻。

落水者的呛水声越来越急，谢星郁想起CT室里鹿梵攥着他手腕时的温度，喉结滚动着咽下那句“鹿梵你推人”，转身冲向最近的教师办公室。

“老师！有人落水了！”

他拽着年级主任跑回池塘时，落水男生己被校工拖上岸。

鹿梵被围在人群中央，几个激动的同学指着他质问，少年却始终垂着眼。

首到谢星郁的身影闯入视线，他抬眼望来，瞳孔里翻涌的暗色让谢星郁的心脏猛地漏跳半拍。

“不是他。”谢星郁冲口而出，话一出口就听见系统的尖啸。

鹿梵的瞳孔骤然紧缩，周围的惊呼声、落水者的喘息声、救护车的鸣笛声突然被按下静音键。

谢星郁看见少年喉结剧烈滚动，眼底的错愕如星火般炸开，又迅速被惯常的戾气吞噬，像怕被窥见伤口的幼兽。

【系统0.1：严重违规！启动一级电击！】

电流从后颈炸开的瞬间，谢星郁踉跄着扶住树干。

眼前的鹿梵身影模糊成晃动的色块，却清晰捕捉到他向前半步又猛地顿住的动作。

鹿梵的身影在眼前模糊成剪影，却听见他压低的、带着沙哑的质问：“谢星郁，你……”

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校园，谢星郁蹲在池塘边喘气。

系统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宿主必须在三小时内完成指控，否则永久剥夺‘接触鹿梵’权限！】

“永久剥夺？不行……”

他攥紧掌心，忽然问系统，“如果我说是自己推的，揽责可以吗？既能体现‘温柔白莲花’人设，还能让鹿梵更认定我是……”

【系统0.1：允许操作，但将触发‘自毁式剧情’警告。】

“谢同学，你当时在场吧？”教导主任的声音穿透耳鸣，“看见鹿梵推人了吗？”

谢星郁闭眼再睁眼时，指尖己攥住年级主任的袖口，声线因“自责”而颤抖：“对不起……我没……不，是我……是我推了他。”

周围惊呼声此起彼伏，鹿梵的瞳孔剧烈收缩，漆黑的眼底翻涌着谢星郁看不懂的情绪。

谢星郁不敢看他眼神，任由系统‘必须愧疚’的指令让睫毛剧烈颤抖，听见少年人近乎破碎的低语：“……为什么？”

【系统0.1：触发‘自毁式救赎’支线，鹿梵好感值-5%，但解锁‘真相碎片’隐藏进度。】

池塘水面泛起涟漪，倒映着谢星郁苍白的脸。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所有预设的剧情轨道都己扭曲，但比起成为加害者的帮凶，他更怕看见鹿梵眼底即将漫上来的失望与痛楚。

哪怕，这会让自己坠入更深的剧情深渊。

救护车呼啸离去时，夏彦攥着沈焕的校服袖子往人群里挤：“沈焕你踩到我鞋了！梵哥呢？”

“鬼知道那祖宗又犯什么病……”沈焕话未说完，就被眼前场景震得瞳孔骤缩，谢星郁正攥着年级主任的袖口，声线颤抖着重复：“是我推的……”

“靠？！”沈焕差点蹦起来，“白莲花转性了？”

夏彦猛地捂住他嘴：“没看见梵哥脸色都青了？”

谢星郁死死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却听见林秣的惊呼从身后传来：“星郁？你怎么会……”

“班长别问了……”方沐晚攥着急救箱的手发抖，目光在鹿梵阴沉的脸上游移，“先让老师处理吧……”

【系统0.1紧急弹窗：宿主揽责导致鹿梵好感值-3%，当前好感值13%，当前积分-950！距离小黑屋仅差50分！】

电流在脊椎末端蠢蠢欲动，谢星郁却听见鹿梵哑着嗓子开口：“……他说谎。”

全场寂静。

夏彦的指甲掐进沈焕手背，后者疼得龇牙却不敢出声。

鹿梵缓步逼近，在谢星郁面前站定。

【系统0.1尖叫：检测到鹿梵主动揽责！触发‘双向救赎’隐藏判定！好感值+5%！】

沈焕突然嗷一嗓子：“梵哥刚才在和我抢篮球！根本没靠近池塘！”

“你俩不是在吵架吗？”夏彦下意识反驳。

“要你管？！”沈焕梗着脖子吼回去，却在对上夏彦委屈的眼神时骤然熄火，“……反正梵哥没推人。”

主任皱眉看向林秣：“班长，你当时在场吗？”

“我……”林秣刚要开口，谢星郁忽然抓住鹿梵的手腕，系统‘必须温柔’的指令让他唇角扬起弧度，“梵梵别闹了……我没关系的。”

鹿梵的喉结狠狠滚动，指尖在他后颈两下，“谢星郁，你再演下去，我就——”

【系统0.1火速插入电击预警：积分-10！宿主指尖正在鹿梵手腕上游走！禁止借机性骚扰！】

谢星郁强行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梵梵乖，别和老师顶嘴……”

【系统0.1：宿主表情管理失控，触发‘白莲花崩坏’警告！扣10分。】

鹿梵眼神骤冷，却在谢星郁踉跄着往他怀里倒时，猛地伸手托住他腰。

“谢星郁，你就这么想被我讨厌？”

“是……”谢星郁喉间发苦，系统‘必须坚定揽责’的指令让他攥紧拳头，“是我推的人，和梵梵没关系。”

林秣忽然开口：“主任，我刚才路过时，确实看见谢同学在池塘边和落水同学争执……”

【系统0.1：剧情补完度+30%！触发‘全员助攻’支线！】

鹿梵的身体瞬间绷紧，谢星郁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正一点点抽离。

远处传来教导主任的叹息：“既然都承认了，谢星郁同学，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等等！”鹿梵拽住他手腕，却在谢星郁抬头时，又像被烫到般松手。

“……我陪他去。”

【系统0.1：鹿梵‘口是心非’程度+35%！好感值波动+0.5%！但宿主揽责导致主线偏离，扣1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