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十杖

后殿中传来嘉妃的哭声。

“陛下！陛下为臣妾做主啊！”

大周尚黑，平康帝身着墨色龙袍站在床榻旁，嘉妃躺在床上，太医正小心翼翼给她嘴上和脸上的伤口上药。

平康帝皱着眉，看了嘉妃两眼便走出了内殿，他问皇后：“到底怎么回事？”

皇后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叹道：“嘉妃口无遮拦，的确有错，可兰亭也太鲁莽了。碎片划破了嘉妃的嘴和脸，太医方才把茶盏碎片取出来，其中一块划开了一道拇指长的伤口，还不知会不会留疤。”

嘉妃是宫里的老人了，膝下还有六皇子和八公主一对儿女，就算平康帝已经不宠爱嘉妃，也不得不照顾一对儿女的感受。

他在上座坐了下来，“去将萧兰亭和他夫人带来。”

片刻后，萧兰亭和云卷来到殿外。

云卷难免有些紧张，她第一次直面圣驾，掌心都是冰冷的。

二人走进殿中，一道跪下见礼，“参见陛下。”

平康帝的视线从二人头顶扫过，并未让他们起来，他看向萧兰亭说：“嘉妃的确有错，可你暴起伤人，害嘉妃毁容，朕不能轻饶。廷杖二十以正视听，萧兰亭，你可有什么异议？”

萧兰亭面不改色，正要开口，云卷忽然抬头说道：“陛下！此事因我而起，我自请和萧兰亭同担罪责！请陛下恩准！”

萧兰亭看向云卷，神情有些许怔楞，他没想到云卷真敢在皇帝面前为他揽责。

这人连嘉妃都不敢顶撞，倒敢置喙皇帝的话，萧兰亭心里暗骂傻子。

云卷头贴在地面，背脊早已布满了冷汗，她这辈子的勇气恐怕都用在这里了。

一向信奉谨小慎微的她，也想不到自己会为了一个人，鼓起这么大的勇气。

上首迟迟没有动静，云卷额上的冷汗都滴了下来。

终于，平康帝开了口：“你就是兰亭新娶的那个夫人？朕若是没记错，你是叫……云卷？”

他微微倾身，看着云卷的发旋，“你可想好了，你这个身板，十廷杖下去，搞不好可是要残废的。”

云卷闭着眼睛，“请陛下开恩！我愿和他一起担下这二十杖！”

有皇后和太子在，云卷肯定自己不会被打死，疼是不可避免的，早在来之前云卷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平康帝看向萧兰亭：“你怎么说？”

“二十杖微臣一人承担。请陛下不要听她胡言。”

萧兰亭起身朝殿外走去，平康帝一扬手便有锦衣卫紧随其后，云卷甚至没来得及拉住他的一片衣角。

云卷眼里闪过慌乱，惊慌失措抬起头，“皇上，萧兰亭身上还带着伤，他——”

平康帝：“朕看他扔茶碗打人的胳膊挺有劲。你不必再说了，再说一句朕就再加他十杖。”

云卷喉中哽住，没过多久锦衣卫便回来了。

“陛下，二十杖已经打完。”

平康帝缓缓点了点头，对皇后说道：“朕先去奉天殿。嘉妃留在你殿里不合规矩，让人把她送回春禧殿。”

“是，陛下。”

平康帝又吩咐了几句话，便带着人浩浩荡荡去奉天殿开宴去了。

人走后，温惜朝上前扶起了云卷，轻声安慰：“别担心，萧大人内力强大，锦衣卫下手有分寸，二十杖不会出大事的。”

萧鹤从殿外走了过来：“我让人把兰亭先抬偏殿去了，还找了太医，你可要去看他？”

云卷推开温惜朝，提起裙摆奔向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