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平山西策

隆庆帝看了王子腾的奏折后大怒。

次日朝会，隆庆帝派人将淳于简带上朝堂，当朝审问。

这淳于简乃是陵川侯之子，属勋贵一脉，其家人在前一天闻听了此事后就在朝中走动关系，以求保下淳于简。

由于此时淮州方向的消息还未传开，众人都还以为淳于简只是单纯的作战不力，因此有许多人都答应了明日替淳于简求情。

却说这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俱是一心，倒也没什么复杂的派系。

随着老首辅张庭正身死，太上皇重病久不露面，太上皇一系几乎已经被清理干净。

剩下的官员，简单分的话，无非是两派。

一派是忠臣一派，效忠于隆庆皇帝，众正盈朝，忠贞不二。代表的人物就是郭白、程范等人。

另一派则是于涟自成一派，一直想办法阻挠新政，对陛下怀有二心。

忠臣一派再细分的话又分勋贵和清流。

不过民间俗话说的好，

臭狗屎炖汤，闻不出肉香。

如今这所谓的勋贵和清流实际上也搅合在一起，互有勾连，称不上什么清流了。

所以从宏观的角度上来说，如今朝堂上就只有忠臣和于涟两个派系了。

朝堂之上，淳于简跪在下方，隆庆帝亲口审问。

“淳于简，朕问你，你可是勾结淮阴贼，让出了高邮海陵二城？”

淳于简闻言吓得连连摇头。

“皇上，冤枉啊，罪臣忠心耿耿，虽丢失了城池，但从未有过勾结淮阴贼之行为啊！”

隆庆帝闻言问道：

“那朕问你，高邮城是如何被攻破的？”

淳于简听后浑身颤抖。

昨天晚上，戴权为了保证明天的审问可以顺利进行，特地带人给他上了一套完整的“加官进爵”酷刑，那种地狱般的滋味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是以此时不敢有半点谎言。

“罪臣，罪臣召集诸将饮酒，致使城破。”

隆庆帝气的握紧了拳头，又问：

“海陵是如何破的。”

淳于简低着头，万念俱灰的道：

“是罪臣带领贼军叫门，骗开了城门，致使城破！”

隆庆帝气的把手狠狠的砸在龙椅上，怒道：

“如此行事，还敢言未勾结淮阴贼！朕要诛你的三族！”

隆庆帝当即下令，命人将淳于简捆绑置于铜鼎，用酒水生煮而死！同时，诛灭淳于家三族！

除了于涟上前劝谏，言此时四方动荡，人心不稳，不宜使用酷刑外，其余官员无一人敢动。

昨天答应为淳于简求情的那些勋贵们一个个缩得和鹌鹑一样，生怕牵连到自己。

最终隆庆帝当然没有听从于涟的建议。

依旧选择将淳于简酒煮而死。

那酒加热后温度不如水高，不足以立刻将人煮死，而是慢慢将皮肉煮烂，最终淳于简的死状极惨。

之后，隆庆帝又召集阁臣商议王子腾在奏折中索要的军需一事。

最终经过商议，除了铠甲因为太难生产，削减了数目，只给了三千副外，其余军需全都如数调拨。

另外隆庆帝还从私库中支取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给王子腾作为粮饷，以鼓舞士气。

很快，九十万两饷银出了京，顺利的往王子腾所在的军队运去。

山西。

破衣烂衫的董沉加入到了一支吴胜的起义队伍之中。

“姓名？”

“董老屁。”

“年龄？”

“34。”

董沉草草的登记了姓名年龄，然后被分配到一个破烂的军营之中。

有人送来一个黑糊糊的饼，一根竹枪，这就是董沉的军粮和武器。

和董沉在一起的有十六个人，共同住在一个营帐中。

有一个四十多岁的黄脸汉子，为人很是健谈，董沉分了对方一小块饼，套出了不少话。

比如这里的军营实际上是曾经徭役的工棚改造的。

吴胜军队中的粮食很是短缺，每个人都吃不饱。

不过因为官府盘剥太甚，今年又是大旱，比起在外面饿死来说，加入吴胜的军队至少可以苟延残喘。

吴胜的军队有严重的等级划分，那些最早跟着吴胜的人属于第一等，可以居住在城里，不用打仗，随便享受美食和第一手的女人。

即便是其他人攻下来的城池，也要先由第一等的人享受过后其他人才能使用。

第二等的是吴胜的同乡，虽说待遇不如第一等，但也可以吃饱，可以享受美人。

第三等的是周围投靠过来的。

山西这个地方有一个特点，叫做十里不同音，这是因为其独特的地理环境造就的。

山西沟壑纵横，山大沟深，这样的地理环境致使各个地方的封闭性相对严重，方言的差异性很大。

有时候两个城市的人所说的完全就是两种语言，这也就导致后续从周围投靠过来的人在吴胜的军队中因为地域原因遭受歧视，地位又低了一等。

在之后，更远的过来的地位更低。

董沉所在的是第四等，处在中等，每天还有粮食可以吃，有时有女人可以玩。

据说最低的有第九等，什么光景可以想象出来。

接下来，董沉又在起义军中厮混了数日，了解了吴胜部队的很多内情。

这些内情都是非常珍贵的情报，想要从外界获得十分困难，但是在内部，却可以轻松的了解清楚。

一日，上面送来一个女子。

那女子神情恍惚，伤痕累累，眼神中满是恐惧，但从其白净的皮肤还是可以看出她曾经是官宦家中的女子。

据说这是程氏女，当日吴胜攻破忻州时，程家举族逃亡，虽然主脉成功逃走，但支脉中却有不少人被吴胜的部队捉住，最终受尽折磨。

那女子被送过来后，剩下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多交代。

由于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大家都觉得董沉见识广泛，为人不错，因此便都提议让董沉第一个享用。

董沉是个实用主义者，为了不暴露身份，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脱去了那程氏女的外衣，才见里面的可怕场景。

身上的皮肉都被咬烂，流着脓血，浑身早已经不堪入目，就连头发也扯下来了几块，只是刚刚离得远，才没看见。

董沉强忍着不适，将事情做完。

那黄脸汉子皱眉看着董沉。

当天，董沉身份暴露。

尽管董沉外表伪装的很好，但是其细节部分却是暴露了。

董沉的头发和众人一样，满头的虱子，可是下面却是干净的，这合理吗？

身份暴露的董沉在隐藏在附近的亲兵的保护下逃了回去。

回到官军的军营，董沉梳洗完毕，恢复了朝廷大员的气质。

史鼎来见，问道：

“董大人，如今时间已过月余，大人可有破敌计策？”

董沉点头。

“吾已有破敌之计，不需一兵一卒，可平晋贼百万之乱。”

史鼎闻言十分吃惊。

不需一兵一卒便可平定百万叛贼，虽然素闻董沉乃实干之人，但他也仍然有些难以置信。

史鼎连忙问道：

“不知董大人所言乃是何策，需要如何配合？”

董沉道：

“忠靖侯带兵固守城池便好。欲解山西之乱，其根在民，在粮，不在战也，吾即刻起草，请陛下赈粮。”

当下，董沉修书一封，送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