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枪打出头鸟

星期四，一周最煎熬的日子，因为明天才是星期五。

“兄弟，这周末就不用进货啦。”发小一脸坏笑地和陈昊介绍着，“我和你说，昨晚我又跑了一趟花墙背进货，老板一开始还支支吾吾的，我直接走进人家后台指着那些手机，让他全部装好，他立马就答应了！”

接着他把球传给陈昊，陈昊接过足球继续颠球。

“你知道卖起来有多快吗？那些高中生离家远住宿，有的想和家里人联系，不得不买，诶哟这类人可是刚需啊，一眨眼几乎十台手机全部出去，我还顺便卖了个手机套，就是我俩小时候去水上乐园放身份证的那种，等老师去宿舍查，他们就装上然后埋在沙堆里，风头一过在挖出来。”发小站在球门前，准备接住陈昊的射门。

“要好好学习。”陈昊一脚射门看似软绵无力，实际上给发小震得手麻。

“真有劲，”发小缓了缓捡起了球，和陈昊换了位置，“明天我就把这周的钱分你一半，啊不过我得和你说清楚，并不是所有手机的利润，你也同意的，扩大规模，如果分你一半了，那我们扩大不了多少规模。”

陈昊盯着发小脚下，判断着他的射门方向：“大哥，你也知道我们家需要钱，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同意过，我只希望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能赚点生活费，以后分一点给杨楚静，留一些给自已。”

“真是好心的一家人，行吧，那我不扩张的那么快，反正只剩一年在这里了，我们捞多捞少也就那样了。”接着他一脚暴力抽射高出球门飞到了跑道上，又被几个散步的人不小心踢到了看台边上。

陈昊无奈地看着发小，一边抱怨发小高射炮，一边走到了看台下方。

“陈昊！”上官彤在看台上招呼着陈昊，陈昊把球踢回球场，上了楼梯。

上官彤拿起一瓶可乐给陈昊，陈昊谢过上官彤，口袋里掏出四块硬币，上官彤马上摆手拒绝：“我不收硬币的。”但她说完以后就后悔了，这不是她想说的话。

陈昊把硬币收好，然后悄悄跟上官彤说：“那我之后回家拿手机转给你？还是让杨楚静转给你？”

“杨楚静管着你钱？”上官彤的关注点总是很奇怪，“不是，陈昊，没关系，不用转了，这瓶我请你就好。”她终于还是把自已想说的开口说了出来。

陈昊听了以后十分严肃：“不行，钱是很珍贵的东西，是爸爸妈妈辛苦赚来的，即使再小我也应该转给你。”

“哎呀她有个手机壳没给钱啦，”一旁写作业的上官子静听不下去了，“你就当这瓶可乐是结清手机壳的钱吧，陈昊。”

“啊对！就是这样！这这这不是我主动请你的，而是你的合理收入，陈昊......”上官彤朝姐姐投来感激的目光，陈昊听了以后才扭开了瓶盖。

炎热夏天体育课，一口可乐爽上天，陈昊一口就喝了半瓶进去。

“慢点慢点，”上官彤拿出一小包纸巾给陈昊，陈昊抽出一张擦了擦刚才溅出来掉在身上的小液滴，上官彤微笑着看着陈昊，然后她继续说：“你们怎么今天不踢球了呀？”

陈昊看着足球场上就剩三个人还在传接球，回答上官彤：“第一，你看杨楚静还在帮秦小娴做最后的康复，她已经不拄拐了，我们也怕砸到她们。”

“第二，”可乐太好喝了再来一口，“第二，我们人数不够，就四个人没法踢全场，又不像篮球一样可以打半场，我们几个篮球打的不好。”

陈昊停了一下，慢慢讲出第三点：“第三吧，我没有一个学妹在看台上给我喊哥哥加油。”

“陈昊！”上官彤的脸红了，陈昊觉得应该是晒的，“我早就不和那个蠢货联系了，你干嘛还要提这事啊。”

陈昊现在吃人嘴短，手里的可乐还没喝完，最好喝完了再继续开上官彤的玩笑。

上官彤微微侧过头去，吞吞吐吐地说：“你要是......你要是想有人给你喊加油的话......我也可以......”

“你还有介绍学妹给我加油的本事？太感谢了！”陈昊望着上官彤，仿佛她在这一刻就是陈昊的神奇机器猫，陈昊需要什么就能拿出什么。

上官彤一时间语塞，接着鼓着小嘴马上要爆发一样，不过和上次那种红温到爆炸不一样，这一次她不仅仅在生陈昊的气，她回击陈昊：“你这样乱说我就不理你了。”

“啊？好吧，那我先走了。”陈昊终于喝完了这瓶可乐，既然上官彤说不理自已了，那陈昊也不应该打扰她，陈昊想着也许上官彤需要安静一下，眼看陈昊已经下楼梯了，上官彤目瞪口呆，伸出手想挽留：“别啊......别走啊陈昊，我没生气......陈昊。”

望着自已的妹妹，上官子静无奈地笑笑：“你明明就有话告诉他，怎么一开口就这样，你自从那天以后，好像都不会说真话了。”

姐姐这样挖苦自已，上官彤一脸委屈抱住姐姐，接着使坏把姐姐擒拿技锁住，然后拿着姐姐的化学课本，艰难地写了几个大字，姐姐想擦也擦不掉，这就是圆珠笔的代价，有些刻印的事情是没法改变的。

最后一节自习课，陈昊还在写着数学作业。

“啊西巴，”陈昊放弃了，最后一题就不是给他这种学生准备的，好不容易解决了前面几何证明题，然后又算出来一道计算量庞大的一元二次联立的题目，怎么想都应该要大结局了啊，但是偏偏最难最累的题目就在最后面等着你，“我不行了，不写了，语文，启动！”

“陈昊，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哦。”秦小娴停下了笔转过来开导陈昊，“即使是最后一题，第一问也是我们每个学生该写的，对于稳拿的分一定要拿下。”

陈昊不情愿地收起了古诗词默写试卷，把刚才的数学试卷再次拿出来，在最后一道大题分类讨论了第一问，秦小娴这才满意的继续写自已的作业。

发小一如既往的......发小呢？

陈昊看见座位上没有人，最后一节课了怎么发小不回来了，他看了看班里各个角落，没看见发小去到别人座位上，直到放学了发小也没回来。

收好了书包，出门的那一刻发小终于回来了，他的眼角青了一块，看到陈昊的那一刻，满脸的歉意。

“你的脸？”陈昊想从包里找点什么，但是不管是包里还是戒指里根本就没有准备有用的医疗用品。

发小深呼吸了一下，低下了头，最终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陈昊：“兄弟，我自已去高中部卖了，我接了私活，还卖了些其他的东西比如钢化膜耳机壳的套之类的，那些人觉得我越界了，把我......把我们的东西全抢了，包括剩下的那两台手机。”

“你的眼睛这里你打算怎么去和你父母说？”陈昊没有在意钱的问题，这些东西本就不是他在乎的事情，他虽然现在需要钱，但他是需要让身边的人过得舒服才需要钱，眼下发小这批货这些钱让发小受到伤害，他第一时间就是想着怎么帮助发小。

发小摇摇头，头发已经乱了，他继续开口：“我爸妈早就习惯我的眼睛了，兄弟我去找了牛哥，他说他现在是初三老大，他会帮我们的。”

“初三老大？”陈昊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居然还有个自封这种毫无意义的头衔，“他干什么要帮你？”

发小见陈昊震惊的样子，和陈昊解释，自从陈昊把校霸打趴下，校霸再也不敢出头，尖嘴和猴腮也没了四处惹人的勇气，慢慢地很多人就开始自立门户，望向成为整个初三最狂的人。

“这么无聊？有什么能比年级考第一更狂？我发现你们都在干这种没必要的事情啊！”陈昊急了起来，他可不想发小为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让自已再受伤，发小看着陈昊，继续介绍牛哥：“这个牛哥不是要中考的，你也知道我们有些人肯定是上不了高中的，这是很残酷的现实，不是说谁都和你我一样的，他们的父母是外地来的，没有买房，所以他们的分数线要比我们高几十分，本来成绩就不好，现在还更难考，没办法他们必须签职高。”

陈昊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所谓的牛哥是职高班的，那个班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有一半签了，陈昊有时候会看见老师们用大巴载着他们去职高参观，但是这还完全不能让陈昊满意，因为发小完全没法说明为什么牛哥要帮忙。

“这叫，义气，兄弟，就好像你和我。”发小拍拍陈昊的肩膀，仿佛根本没被抢过，“有一天你出事了兄弟我肯定也会帮你啊，就好像上次那张请假条。”

陈昊看着自我感觉良好的发小走进教室开始打扫卫生，他和杨楚静对视一眼，离开了学校。